次晨,解洛从床上醒来,不知昨晚什么时候躺了下去,只记得自己靠在她的肩上说热,就感觉阵阵凉风,睡着了。
月明稀盖了个被角,胳膊,腿都露在外面,又白又嫩,瘦而有肉,比例极好,天生的衣服架子,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她细长的手指放在枕边,指尖轻动,许是听见了动静,锁骨颤了颤。
宿舍极静,听得清她的呼吸声,她的心跳,似乎在充当时间的指针,青春的倒计时。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心将她叫醒。
解洛准备先换衣服,可看了看身上宽大的短袖,又有些不舍,凑去鼻尖闻了闻,还能嗅到她唯一一次穿上后残留下的肥皂香,女孩总是香香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
换完衣服后,解洛推了推她的肩膀。
“en~”月明稀有起床气,声音又酥又醉,“我再睡会儿...”
解洛看了看表,提醒道:“已经5:50了。”
见她翻了个身,解洛叹了口气,她平时洗漱慢,她准备先去刷牙,不料竟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
“我草...”
月明稀瞬间清醒,揉着小腿,脸色很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解洛蹲了下来,想看看她的腿。
眼里流露出的愧疚似水般溢了出来。
“我没事,”月明稀开始穿衣服,“你这叫醒服务倒是挺特殊。”
解洛低沉着头,更内疚了。
月明稀见她眼神不对,拍拍腿说:“我真没事儿,你看,不能跑能跳的吗?”
解洛被她拙劣的演技逗笑,抬了抬头,“快迟到了,你赶紧起来吧。”
解洛来到洗手池旁,上方是面大方镜,刚想洗把脸,却从镜中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在换衣服。
镜中的月明稀用手掌揽了揽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迅速穿上裤子,扣好,下床。
在云笙二中,除了大型活动,其他时间是不用穿校服裤子的。
见她朝这边走来,解洛连忙捧了把水撒在脸上,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你脸怎么了?”月明稀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捧了掌水洒在脸上,“泪滴”打湿了发梢,睫毛上一串串的,格外晶莹剔透。
“我那是热的,”解洛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月明稀竟然相信了。
她将手撑在水中,望着池底发愣。
不知从哪里袭来水,精准击中她的脸。
“你干嘛?”
“发什么呆啊,这么想迟到?”月明稀语气欠欠的。
“你才想迟到,小猴子,”解洛舀了手水,往她脸上呲。
两个幼稚鬼在水池旁打闹,却不想忘了时间,幸亏起床铃响了,是6:00的。
她们6:10要进教室。
“要迟到了,”解洛摆了摆手上的水,“我们赶紧走吧。”
“今天34度。”
“怎么了?”
“你穿这?不怕被烤熟了?”月明稀看了看她身上厚重的校服外套。
“...”
“我也没办法,”她的声音带点委屈,“总不能被她们看到吧...”
“你穿这个,”月明稀丢给她一件白色的防晒衣,买回来有点小,她是大骨架,穿着不合适。
解洛接过防晒衣,上面还沾着点水痕。
“老师会不会说...”
“穿的有校服短袖就好了,他哪有时间管这些事,只要学生会来查脱了就行。”
解洛没想到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她换上防晒衣,不贴身,是宽松的,有版型,穿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谢谢你。
“我们真要迟到了,还有5分钟了,”月明稀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跑。
最后一首《等你的回答》已经接近尾声,她们还在路上。早晨的风很大,云层还未钻出光,‘灯’就亮了。暖黄的天,发丝,发梢,额前扬起的碎发,都是它的佳作。
它让浪漫而又纯真的少年们迟了到。
“会不会有人蛐蛐我...”这是解洛最关心的一件事,她没办法心胸宽广,也做不到大度容忍,只知道那种伤人的话会让她流泪,心窒痛。
月明稀只顾跑,将她握得更紧,“求你别说了,我耳朵要起茧子了,谁他妈敢说我直接把袜子套他头上。”
她们已经说了一路。
少年放荡不羁的话让她笑了,解洛笑点低,就算是空话,也算是小小的承诺了...
不出意外,两人迟到了。
“你俩怎么搞的,才开学几天就迟到?”林宇站的笔直,看着很严肃。
“我们哪儿迟到了?不就是卡点了吗?”月明稀不服气,冲上前想和他理论。
“站出去!”
他不容她们解释,将两人轰了出去。
“真倒霉!”月明稀小声嘀咕,不情不愿出去,两人站如塔钟。
“月明稀,我们好像没拿书,”解洛凑到她耳边喃喃道。
“你书包里有书没?”
“没有,要不,我们现在进去拿吧!”
月明稀一脸惊奇,“他准说你一顿,之前就是这样。”
“那怎么办?”
“等着,我进去拿。”
“哎,不是不能——”
她偷摸溜到了后门...
“喂,给我拿哈语文书,还有我同桌桌上的。”
许杨没听见,说是站着,但书挡着脸,栽得正起劲。
“哥们儿!”月明稀狠戳了他一下,“你...站着都能睡着?真是服了...”
许杨一激灵,一脸怨气地回头。
“快点儿,林豹子要来了,”月明稀比他还急。
“什么书?”
“语文书。”
“哪儿?”
“抽屉左边第二本,快点,还有解洛的。”
“你同桌在哪儿?”
月明稀气得手痒痒,“桌上!”
许杨讲义气,帮她们拿了书,她有个习惯,总是把第二天早读的书先准备好,无论哪门课都是。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还不是许杨那鱼头,忒慢!”她下意识说出没脑子的话,说完便后悔了,她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学生吧,月明稀胡思乱想起来。
她们都很在意别人的想法。
解洛只是冲她笑笑,透过口罩,她没有丝毫在意。
“想不到她还有这外号呢...”解洛嗤嗤地笑。
“不过,他为什么会有这外号啊?...好奇怪哦。”
“你想知道?”
“想。”
说起这月明稀来了精气神,一股脑说了出来...“许杨爱吃鱼头,别看他呆呆的,家里有点小钱,那次生日宴...”
“然后呢?”
“他们说你的心似乎痊愈了”
“不是这个...不是不是...”
“也开始有个人为你守护着?”
“月明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这人...”解洛去掐她的腰,疼得她直叫。
“你敢掐我,我也掐你,”月明稀挠她痒,两人笑得直不起身。
“你俩干什么呢?”
两人迅速调整好状态,哇哇读了起来。
待林宇走后,她们又放松下来。
月明稀没怎么读书,只是盯着看。
“你怎么不读,记得住?”
“我看一眼就会了,”月明稀吹牛道。
“才不信,你肯定提前背过了,”她噘着嘴,一脸不服气,“我语文能考110多分呢。”
“切~我地理能考90分...”
两人拌起了嘴。
“我不信。”
月明稀傲娇起来,“爱信不信。”
...
方静,高二九班地理老师,兼18班班主任,之前带过月明稀,今天是她值班。
她怎么过来了?
月明稀心里泛起浪,要被她逮着可完了。
她用书挡住了脸。
方静眼神好,一眼便认了出来。
“别挡了,老师有透视眼,不知道?”
月明稀尴尬放下书,龇着大牙笑。
“又迟到了?”
“嗯...额...”
方静抱着膀子,想听她有什么解释。
“噢,今天宿舍灯没开,所以起晚了,”她随便编了个理由。
“真的?”
“当然,”月明稀指了指解洛,“不信问她。”
解洛看向方静金丝眼镜下藏着犀利的眼睛。
“嗯...”
她之前从不撒谎的。
“那你呢,你也是因为这个?”
解洛不吭声,她不会给自己撒谎,将手中的书握的紧紧的。
方静是个直率人,讨厌那种磨磨唧唧的。
“你先进去,”方静推了把月明稀。
“我先进去喽!”月明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为方静会是个大度的人。
“叫什么名字?”方静将值日表放在胸前,声音冷冽得可怕。
“解...洛...”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她不知道会不会被通报,只知道外面只有她一个人,很丢人。
“声音大点儿,解什么?”
“洛,”她带着哭音,眼圈都红了。
方静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见不得女同学矫揉造作道的样子,她误以为解洛也是如此,只是瞥了她一眼,鄙夷说:“真是会装。”
真是会装!
她听到了,真是会装,她听到了。
月明稀搞不清外面的情况,但见方静走了解洛都没回来,心里不舒服起来。
她并不知道,解洛被记名了。
只有她一个人,解洛有些寂寞,这种感觉像是被孤立,虽然月明稀不是故意的。
她靠在墙壁,控制着眼泪。
早自习下,月明稀立马跑了出来,她眼圈很红,还在生气。
“还在生气?”月明稀不以为意,她被老师吵惯了,什么睡觉啊,抽烟啊,除了打架。
“对不起嘛,同桌,”月明稀晃着她的胳膊撒娇,“我哪儿知道...”
“哼!”解洛甩开她的手,用自以为很凶的调调骂道:“坏东西!”
两条小腿倒腾得挺快,月明稀一直在后面跟着,不时道歉,但她并没有要原谅的意思。
月明稀有些不耐烦,拉着她的胳膊将解洛拽了回来,“你还想怎样啊?是不是有病?”
解洛一脸不可置信,眼睛如葡萄般溜圆,她破防了,崩溃道:“你,你也欺负我...呜呜...我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
她多爱哭,易碎,敏感。
这话刺痛了月明稀的心,她抱住解洛,轻拍她的后背,“对不起,我不凶你了好不好。”
解洛没吱声,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好啦,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听说早上刚还有奶黄包呢,”她放缓语气,声音温柔。
“那你不能再凶我了...”
月明稀被她的话逗笑,她好幼稚,只是需要人疼。
“好,我答应你,”月明稀摸了摸她的头,“现在能去了不?”
“嗯,”解洛点头答应,其实她并没有生她的气,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她看来,月明稀比任何人都好。
她们一起去了食堂,今天格外不幸,奶黄包卖完了,只买到了油条和豆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