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路星辞的嘴边虽然带着笑,但言辞中却透着严厉,甚至是质问,蒋声言看着棠溪逸,对方竟然面不改色,恐怕她这话不是只替自己解围那么简单。
蒋声言刚想说些什么把这尴尬的气氛掩盖过去,就听金馥雪慢悠悠地讲:“我像小逸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但是这两年改变了想法。”
棠溪逸刚想开口,就被路星烁按住了胳膊,她笑着讲:“您说说您是怎么个想法?我们这几位道行尚浅,许多事情肯定没您看的透彻。”
“这世界上的事啊,都是殊途同归。”金馥雪看了看路星辞,她没有搭话的意思,便接着讲:“年轻的时候 ,总觉得这辈子要实现什么理想抱负,实现了就觉得是自己厉害,但哪有那么多得偿所愿?没实现就是事与愿违。但那段时间过了,回头一看,人走上哪条路,都是天定的。人终归要走上该走上的道路。”
路星辞琢磨着金馥雪的话,也缓了语气:“按你这么说,人生就不应该有目标,有理想了?”
金馥雪笑笑,“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不要执着于‘实现’这一瞬间,而要执着于为了‘实现’而‘行动’的每一瞬间。”
“哎呀……这大过节的,干啥老是在聊哲学啊!”蒋声言决定把水搅浑,接着讲:“妈,您就说说在您这漫长的人生中,最最事与愿违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吧?”
金馥雪睨了蒋声言一眼,她当然知道蒋声言的小心思:“你想知道啊?”
“这事儿还跟我有关?”
“你还想知道吗?”
“要不然您就让我知道知道?”
“我曾经想让你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孩,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有几年的时间,几乎天天跑医院。”
金馥雪的眼神和她曾经尽心尽力地照顾,足以唤醒蒋声言的情感波动。可是,她再一次问自己:即使她不去找寻真相,她们就能如往常一样吗?
蒋声言没有答案。
她抬头看见棠溪逸的目光,只听她调笑道:“嗯,现在看蒋律天天生龙活虎的,没想到是个药罐子。”
“要没有那些药罐子,我现在也不会健健康康的。”蒋声言搂住金馥雪的胳膊,撒娇着问:“对吧?妈。”
“你只感谢药罐子啊?”
“当然要感谢我亲爱的妈妈。”蒋声言知道今天这顿酒在所难免,索性开瓶给自己和金馥雪倒满,举杯道:“这杯我先敬您,妈。”
金馥雪半推半就地端起酒杯,话里有话:“确实有些日子没跟蒋律一起喝酒了。”
蒋声言不由得在心中哀嚎,心一横,笑着讲:“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金馥雪看着蒋声言饮尽杯子中的酒,心中五味杂陈,其实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蒋声言不再依赖她,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即使知道这一天早晚得来,甚至是她亲手推动以加快进程,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心底还是不由得难过。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蒋声言调侃道:“这杯我跟你喝了,别说我欺负你是小孩子。”
蒋声言撇了撇嘴,只能继续装乖:“许多事情,还是得您做主。”
见金馥雪没说话,蒋声言右手拍了拍沈之忱的胳膊,示意她别说话,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起身去为路星辞倒酒。
棠溪逸开了酒,为路星烁和自己倒满:“咱们跟着声言陪一杯?”
“行,没问题。”路星烁爽快答应,又看向蒋声言:“你提酒啊,声言。”
“那必须是我提啊,我最小。”蒋声言开了瓶矿泉水,给沈之忱倒满:“小画家今天还是当司机,一会儿送我们几位回去,就先喝点水。”
然后笑着举起酒杯:“路阿姨,虽然我跟您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们几位小辈受您恩荫不浅,谢谢您平日里的照顾,这杯我先干了。”
“声言,你得等会儿,别喝那么快。你今天要是醉了,我没法交代。”
“我酒量还是有一点的。不过,路医生和棠警官适量,好不好?”
蒋声言说着又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棠溪逸拍了拍路星烁的胳膊,自己则饮尽杯子中的酒。
“喝酒这么急,跟谁学的呢?”路星辞看了看金馥雪,她面色红润,嘴角带着微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这么看着我,我是喝还是不喝啊!”
“声言话都说到这儿了,喝不喝的,你自己还做不了主吗?”金馥雪又将目光转向路星烁:“星烁别跟她们似的,你少喝一口意思一下。”
路星辞心中有些吃味,金馥雪这话里话外的,还是向着蒋声言,但不喝确实显得她小气,便举起酒杯,皱着眉将酒一饮而尽。
“我也不欺负小孩。”
“路阿姨英雄气概,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呢!”
路星辞觉得奇怪,蒋声言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不卑不亢,这怎么突然变得甚是乖巧,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都开始揶揄我了?”
没等蒋声言说话,就听金馥雪瓮声瓮气地讲:“你承认了,不就不是揶揄了吗?”
路星烁跟着附和:“就是,这事儿可没人敢否认。”
蒋声言尽力周旋,路星烁和棠溪逸全力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金馥雪和路星辞哄的很是高兴,路星辞在不知不觉之间还多喝了几杯,多生了几分醉意。
回到家后,路星辞倒在床上,已是半醒。
“说过多少遍了,脱了衣服再上##床?”金馥雪拍了拍路星辞的腿,嗔道。
路星辞睁开眼,见金馥雪正背对着她自顾自地换衣服,她起身搂住只穿着xiong衣的金馥雪,问:“蒋声言也得脱了衣服再上##床吗?”
金馥雪一滞,她承认路星辞是知道怎么折磨她的。她长叹一口气,决定收下这个警告,她握住路星辞的手算是安慰,然后转过身,吻在她的唇上,说:“小孩子的习惯,当然得从小引导。”
金馥雪的示弱,路星辞很是高兴,但还是冷着声音讲:“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金馥雪抬手搂住路星辞的脖子,勾起嘴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光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知道你在想什么。”
路星辞轻哼一声:“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的天平倾向哪一边。”
“嗯,所以?”
“我的天平,当然是倾向有利于我的那一边。”金馥雪的素手摸了摸路星辞的脖子:“路局长别忘了,我可是个商人。”
“那金老板觉得,是我更了解你,还是蒋声言更了解你?”
“你们肯定都觉得比对方更了解我。”金馥雪笑了笑,接着讲:“但是我肯定比你更了解蒋声言。”
“你把她养的胆子太大了。”
金馥雪打量着路星辞,这话她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但是她扪心自问,她对于蒋声言,是有愧疚在的。
“总比畏首畏尾的好。”
“你就不怕她给你闯出祸来?”
“我说过,我是了解她的。就算她闯出祸来,我也会给她收拾。”
“以什么身份呢?”
“我是她妈。”金馥雪放下手,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别忘了,我和蒋声言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
路星辞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儿当年还真是她一手操办的。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她?”路星辞威胁道。
“无所谓,她已经猜到了。”金馥雪一脸无辜地看着路星辞,就好像她不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一样,甚至挑衅道:“你再去给她补充些细节?不过,具体细节你也不知道,不是吗?”
“你想怎样?”路星辞凛了神色,反问道。
金馥雪再次搂住路星辞的脖子,轻声说:“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路局长。趁着主动权还在你手里,趁条件还好谈。”
路星辞闭了闭眼,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对于金馥雪来说,银行卡上的数字多一个零已经没有太多的影响。
“还有什么条件?”
金馥雪抚摸着她的肩膀,将她衬衫上的褶皱抚平:“保证蒋声言的安全,不难吧?”
“我答应你。”
“这才乖。”金馥雪上前一步抱住路星辞,问:“你刚才看到言言给沈老师的盒子了吗?”
“嗯。”
“头些日子,言言从我卡上划走了一笔钱,让桓宇去置办了两条松石手链,投其所好。现在一条送给了小画家,你猜另一条在谁手上?”
路星辞眯了眯眼,答案呼之欲出。
“路策凌?”
“应该吧,毕竟男性的大脑构造跟女性不太一样,不知道策凌有没有路局长这样纯情又专一。”
金馥雪说着便放开了路星辞,转身继续换衣服。
“声言一直刷你的卡?”
金馥雪当然知道路星辞的话外之音:蒋声言为什么一直在保证她的账户来往干净。她倒没有必要跟路星辞解释,只是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
金馥雪回头睨了路星辞一眼:“你不需要知道,这跟你没关系。”
“我好奇还不行了?”
“睡觉吧,路局长,再不睡觉,起床号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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