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现在的主理人是谁?我之前见过吗?”
等上菜的功夫,沈之忱率先发问,她想尽快敲定下来这件事情,安排好行程,这样就可以尽早和蒋声言出去玩了。
“我现在没有主理人,她结婚生子去了。”曾书昀半真半假地问:“小忱有兴趣做我的主理人?”
“你这玩笑开的过了吧?”林梵睨了曾书昀一眼,不客气地讲:“小忱这种天才画家,平时创作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给你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情。”
曾书昀倒不至于撕破脸,但还是阴阳怪气地讲:“林编现在未免也太严肃了些。”
沈之忱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打圆场:“我不会在北京待很久的,Y城还有几个孩子等我回去教。”
曾书昀突然认真了起来,严肃地讲:“我先说好了,我这个展还有两个月才开,你可不能临时放我鸽子。”
“咱们不就是在聊这件事情吗?”沈之忱看了看蒋声言,她的关注点好像并不在她这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姐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把我绑过来吧?”
“之前的那个策展人帮我准备了一些前期的东西,但是很多理念不合,就没有办法继续合作了,本来谈好的赞助商也撤资了。”曾书昀顿了顿,接着讲:“所以……是叫你来江湖救急的。”
沈之忱当然知道曾书昀的脾气秉性,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实际上倔强又清高,没几个人能入得了法眼。和别人合作不下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场地订好了?”
“嗯,在所安画室的旁边,步行20米就到。”
沈之忱了然,那附近的情况,她再熟悉不过了,人流量是不错,交通也方便,只是场地费贵了些,加上曾书昀主攻花鸟,画展最终能否收回成本还真是个问题。沈之忱接着问:“怎么想起来办展览了?”
曾书昀有些尴尬地讲:“总要从画室里走出来,不是吗?”
其实沈之忱不太喜欢曾书昀的性格,有话不直说,总是让人猜,她又不是蛔虫,哪能每次都猜的准?
“想让画作接受一下市场的检验?”
曾书昀点了点头:“当然。能变现就更好了。如果门可罗雀,就算是给过去的日子的一份祭奠。”
“豁!这祭奠可要花上不少真金白银。”
沈之忱看了看阴阳怪气的林梵,憋着笑问曾书昀:“大概有多少幅作品?”
“30幅左右。”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你那看看?”
“随时欢迎。”
“办画展要多少钱?”一直没说话的蒋声言拽了拽沈之忱的衣角,好奇地问。
沈之忱温柔地看着蒋声言,一想起来她们可能要异地些日子,她还真舍不得。她耐心跟蒋声言解释:“这个不太一样,3万,5万,10万,20万,50万都可以。主要看规模,像所安那边的场地费可能要贵一点,剩下的就是丰俭由人了。”
蒋声言了然,豪气地讲:“差多少钱,我出了。”
“哎……?”沈之忱哭笑不得地看着蒋声言,试着跟她解释:“你不是很了解我们这行,很有可能这个钱就打水漂了。”
沈之忱当然不会质疑蒋声言的经济实力,但是让她真的拿钱出来,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艺术的价值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蒋声言言之凿凿地讲,其实她才不在乎曾书昀的画展是否能开起来,也没指望她能够盈利,她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先把沈之忱栓在北京,她好有时间回Y城处理事情。
“没事儿,以后你要办画展的话,钱我也出了。”
“蒋律师不会在吹牛吧?”曾书昀仔细打量着蒋声言,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愿意说大话。
“我是认真的。”蒋声言严肃了神色,看着曾书昀讲:“除非曾画家自己不愿意,拒绝我的投资,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谁说我要拒绝了?!”
蒋声言这才从曾书昀的脸上看到除了清高之外的焦急,她也阴阳怪气地说道:“钱我可以拿,不过我不太懂,具体的还得小忱去做。”
“当然,我是信任小忱的。我们在附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了。”
前据而后恭,令人发笑。
蒋声言看在沈之忱的面子上,就没有再揶揄曾书昀。席间沈之忱也是跟曾书昀和林梵说些艺术上的事情,氛围倒也愉快。
饭后,蒋声言和沈之忱打车回到酒店。刚一进门,喝了些酒的沈之忱就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说着好累。
蒋声言坐在沙发边缘,倚在沈之忱的身上,温柔地摸着她的脸,眼神中充满着不舍。
“想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我?”沈之忱轻笑着拉过蒋声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接着讲:“如果声言实在舍不得我,我就回绝了学姐那儿,我们出去玩,或者回家都好。”
蒋声言趴在沈之忱的身上,她纵然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讲:“我还没有那么粘人吧?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独立的啊?”
“主要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也没分开生活过。”
沈之忱想想,好像她们在一起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蒋声言连出差都很少,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蒋大律师故意而为之。
蒋声言愣愣地看着沈之忱,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许多杞人忧天的愁绪,她啜捏着问:“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你会觉得难过吗?”
心情放松的沈之忱瞬间变得严肃,她皱着眉看着蒋声言,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开玩笑的痕迹,但终归是徒劳。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怎么突然这样问?我们两个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蒋声言当然知道此时只要她哄沈之忱几句,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就会过去。她也不必自寻烦恼,但她的身体里好像被什么人放了自毁机制,她想把她的一切都告诉沈之忱,沈之忱这样天真烂漫的人,肯定不会接受她,她甚至觉得她们的爱情建立在欺骗之上,让沈之忱离开她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当她看见沈之忱无辜的眼神,又唤醒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她知道在她的潜意识里,不能让沈之忱伤心是放在首位的。她甚至都可以原谅沈之忱抛弃她,无论以什么理由。
蒋声言起身,喃喃自语:“我胡说的。“”
“不是。”沈之忱的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她来不及擦眼泪,坐起了身质问:“为什么呀?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让你陪我来,是看你在家里不高兴,如果在北京也不高兴,工作什么的我就不做了,我们你去别的地方。世界这么大,总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是不是?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也不要离开你。”
蒋声言从来没见过沈之忱情绪失控,沈之忱之前的哭泣不是因为情动,就是因为心疼她,甚至在她哭泣的时候陪着她一起哭,她有些慌神,抬手为沈之忱擦眼泪,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劝,只是说:“不哭,不哭啊。”
“我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喜欢说我不逼你,你不喜欢做律师你就别做了,我带你走,好吗?只要你想好了,我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
沈之忱的提议蒋声言不是没想过,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这样做,甚至会连累沈之忱一起遭殃。
“小忱……我……我不值得啊……。”
蒋声言很是恼,曾经的求而不得让她痛苦的就要死去,而今沈之忱一心一意的对她,她怎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珍惜?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沈之忱尽力平复着心情,吸了吸鼻子,接着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是那个夏老师吗?你之前认识她?喜欢她?她是你前任?”
蒋声言看着质问自己的沈之忱,又好气又好笑,她还真是聪明,竟然真猜中了一些,袁桐尘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即使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思绪,但似乎还是影响到了沈之忱。
蒋声言搂住沈之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就像她安慰自己的时候一样。
“没有……我之前不认识她。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沈之忱明显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她啜泣着讲:“我可以接受你有秘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被伤害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其实放不过她的人,一直是她自己。
蒋声言长叹一口气,啜捏着讲:“对不起,小忱。”
一向温和的沈之忱却来了脾气,瓮声瓮气地讲:“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蒋声言在一瞬间有些害怕,害怕沈之忱说出什么放弃她的话来。如果那样的话,她会痛不欲生,但是她也会理解沈之忱,毕竟她是那样糟糕的一个人。可是她却听到沈之忱近乎哀求地讲:“你多爱你自己一点点好吗?我那么爱你,可是你一直在伤害你自己,你这样我心很痛。”
蒋声言一愣,她没有办法不去放下自己的固执与倔强,她愣愣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沈之忱重新整理了情绪,擦了擦泪,认真地看着蒋声言,郑重其事地讲:“无论你刚才说的话是否是认真的,我都当做没听见。许多事情,你再好好想想。我一直都是把你放在我的未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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