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兴趣跟她开玩笑,她重新躺回去,没接他的话。
荆饶知道她不好意思,绕过床尾,走到她面朝的那一边,在床头坐下。
“你烦不烦?”
“刚才不是你舍不得我走?”
“……”
云好真是跟他说不来,正打算翻一边继续睡觉,床头的电话就来了。
她一伸手拿过来。
“喂。”
“哎,小云啊,这个我听你邻居叔嫂说,小孟怎么了?你是找到他了吗?”对面是母亲吴尔槐的声音。
爸妈果然还是知道了,孟和畅现在还是一众亲戚长辈里不错的佳婿,她的未婚夫。
事情发生的突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荆饶看着她,碰上视线,男人扬了扬眉,让她回答。
云好抿了抿唇,说:“妈,我不跟他结婚了。”
对面吴尔槐听完她说的,一惊:“你说什么呢?这小孟不是你自己自谈带回来的吗,你还说你最中意他了,这小伙求婚你也答应了,你现在这是闹哪出?”
云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那边吴尔槐沉了口气,继续数落她。
“你说说你也不小了,我跟你爸这些年身体也大不如前,给你介绍对象你这不要那也不要,好不容易一个谈成了,现在又不愿意,你想气死我跟你爸吗?”
云好思来想去还是挑明说:“孟和畅被抓了,他犯法了,我不可能嫁给一个罪犯。”
解释清楚吴尔槐也未必听得明白,索性言简意赅的一针见血最好不过。
吴尔槐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犯法了?!不是,他好好的他犯什么……”
还没等人说完,荆饶夺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谋财害命杀人灭口。”
云好一怔。
听他说:“这罪证够您决定给云好换个托付终生的人了么?”
她盯着他看,听吴尔槐那边疑惑跟他对话,一句惊一句,两个人互不让彼此,简单的注目,云好有些呆住了,好像从来不见他这么耿耿计较于一件事情。
吴尔槐那头奇了怪了:“不是,小伙子你是哪位啊?”
“我啊,”荆饶故意吊梢口音,没个正行,看着她说:“我是云好初恋。”
“……”
吴尔槐被他的答案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云好伸手就要去抓手机,朝着他发火:“你乱说什么呢?你把手机还给我!”
荆饶伸直胳膊,云好坐在床上高度有限,够不到他的手,她略略有些炸毛了:“你还给我你听到没有!你这是造谣造……”
吴尔槐在那边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儿没声音了。
云好撑着身子往前倾,一手扑到他伸高的手,刚抓到手机侧壁,回拉,身体惯性下撤,她的唇蹭到他鼻梁,紧接着碰到一抹薄凉。
云好心跳一停,手指碰着手机的边壁,她动作僵住。
这是……亲到他了!?
那头吴尔槐还在问话,云好立即就要撤身,哪知荆饶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她就这样被他往上一提,唇更是贴紧了他的唇。
云好脑子一瞬间宕机,就跟突入起来的热吻一样,她完全处于被强迫的局面,被他抓住轻薄。
“喂,小云,你还在吗?”
云好极力挣扎,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到后面打他的肩膀。
吴尔槐听到这边没声音了,又试探性的问了几句,还是没得到回应,准备挂了。
“唔……!”
吴尔槐蹙眉,重新问:“小云,你还在吗?你没出什么事吧,你身边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云好发现自己跟荆饶拼蛮力是根本没有用的,她不知道他是没有羞耻心还是什么,狂咬她不带一点心慈手软。
云好被堵的一口气憋得脸色通红,男人发现怀里人终于松了力,败下阵来,这才慢慢松开她。
她一有机会就要开头骂他,荆饶手一缩,手机递到她面前,冲着她扬了扬眉。
让她回应电话那头。
云好嘴唇涩涩的,抿了两下,不带好气的从他手里夺回手机。
男人压住笑。
“我没事的妈,孟和畅的事情我改天回去跟你解释。”
云好正儿八经的解释,荆饶在边上看着她说,毫不在意的随她怎么撒气,捏她的手指,给云好一手打掉。
不老实,继续捉弄她。
一通寒暄结束,吴尔槐终于舍得挂了电话。
等到屋内电话挂断的提示音结束,云好正要找他算账,荆饶突然又要凑她面前来,一如刚才那样近的距离,让云好迅速起了警戒。
荆饶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标准漂亮的狐狸眼,眼梢挑一挑,说摄人心魄也不夸张,以他惯会招蜂引蝶的手段,不知道要拿这双眼睛去骗谁。
“你得寸进尺的事情要做几次?”
“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强人所难?”
“你别过来!”
荆饶跟她靠的很近,目光在她身上,没有要亲她的意思,转而手臂一伸,往她被子里一捞。
云好一惊。
他把她藏在被子里的药瓶拿出来了。
“……”
她过于紧张了,全然失了仪态,薄被被抓得皱巴巴的。
等她全然松了警戒心,荆饶再凑上去贴住她的唇。
云好全然懵了。
唇齿相贴,呼吸缠在一起,云好心率幡然又上了一倍,她耳朵和脸红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推开他。
没有过度的缠-绵,他慢慢扯开了距离,云好还在喘着气。
荆饶把手上的药品拿上来,小声和气的问她:“能保证以后都不碰了么?”
她知道他说的意思,只是不太懂他怎么现在跟她提这个。
荆饶坐正身,把她拉过来,拉进怀抱里,云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问:“现在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么?”
云好僵住了。
她吞安眠药的那天晚上,荆饶破门而入,准确来说他在没有她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出现,并且准确准时的救下了她。
那天晚上他好像又和平时不一样,印象里,他只有在骗人的时候才那么细心温柔。
就像现在这样。
可云好又听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骗人了。
她出声问:“荆饶,我现在能听你的实话吗?”
荆饶抱着她,没说话。
"你知道我要吞药?"
“嗯。”
“那你也知道孟和畅的所作所为?”
荆饶没有立即回答,但依然闷闷”嗯”了一声。
云好有点不太敢问下去了,她抿了抿唇,说:“那《定情曲》会被侵权的事情呢?”
他终于不再回应,僵住一般的,像木头一样的捆住她,要不是有心跳和温度,云好简直不能相信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云好自嘲似的一勾唇:“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荆饶失语,什么也没说出口。
云好对《定情曲》一向十分在意,她觉得自己可以面临不幸,什么网暴开盒什么遭未婚夫背叛,只要跟故事无关,这都没什么。
偏偏是这样,偏偏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云好脱开他的怀抱,眼圈开始有些薄红,看着他问:“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荆饶的表现又像之前那般,装着惊为天人的秘密却无舌开口。
云好想笑,她不想跟他吵什么。
之前那天晚上,他跟她说的,孟和畅喜欢翟佳悦,孟和畅对她别有用心都是真的。
这是什么超能力语言吗。
既然能语言到,那这些发生了,她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无知受到的痛苦呢,通通不算数吗。
云好躺下去,不再看他。
“我想我该感谢你让我认清孟和畅,但这仅仅针对这件事,我跟你之间,还有一大笔账要算。”
荆饶眼见着她抽掉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重拾之前那般的冷漠,像没有任何旧识的陌生人一样。
他苦笑一声,替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荆饶,你像一个幕后黑手,操控着我们每一个人,先是佳悦学姐,接着是孟和畅,最后是我。”
荆饶攥紧了拳头,安眠药瓶被他近乎捏出形状。
“你真的好可怕。”
云好最后说完,没等到回应,就听到真真正正的关门声,小“砰”一声,彻底恢复了寂静。
云好睡在被窝里,酸涩冲击她的鼻尖,委屈感瞬间挤掉了她的眼泪,湿润了枕头单。
晚上也下了雨,淅沥沥的,没有打雷,温和的夏雨掉到地上驱散了一些暑气。
荆饶离开云好的出租屋,一路顺走,拐向城西的公交站台,附近有家24小时便利店。
他冲进去买了两罐雪花,出来在门口楼梯上坐下,开了罐就开始狂灌。
喝完一瓶,他打了通电话出去,不知道对面是谁接的,很快就挂断了。
他第二瓶雪花没有喝完,跟前停下一辆酷炫的摩托车,车上的人拿下头盔,伸着脖子看了他半天。
“看你妈呢,就是我。”荆饶被黄壁盯的刺挠,忍不住爆了句脏。
黄壁被骂醒了,马上下车把车停好。
黄壁:“不是,哥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在早江那边拍戏吗?”
“拍个屁!有你这记性老子一辈子都在拍戏,早他妈杀青了!”
黄壁是习惯荆饶的脾气的,尴尬的笑了笑,说自己记错了。
问他怎么在这喝酒,荆饶不搭理他只顾喝,黄壁觉得不能扫了兴致,马上也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坐在他身边陪他。
黄壁看他喝的挺猛,喝完了直接在他这里拿余量,黄壁也没什么。
“哥,你大晚上喊我出来,就是为了骂我两句外加顺我几瓶雪花吗?”
“……”
荆饶受不了人这么抠搜,他马上掏出手机要给他转账,黄壁见状迅速出手拦住他:“哎哎哎不用不用,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喝,几瓶酒而已。”
黄壁人挺好的,马上把酒给他递上来。
荆饶喝上头了跟不要命似的,雪花一瓶接着一瓶,黄壁根本喝不过他。
“哥,哥哥哥,咱要不要惜惜命,你这再喝下去我要叫救护车了。”
荆饶没听他的话,继续灌酒。
黄壁没辙了。
“你店里,是不是有的香槟?”荆饶酒气有点重。
黄壁觉得奇怪,惊叹一声:“诶哥,你怎么知道的啊,前不久刚上了新,打算再出新的,怎么了。”
荆饶想都没想,说:“别上新了,难喝。”
黄壁轻轻的“啊”了一声:“难喝?你怎么知道难喝?哥你喝过啊?”
荆饶捏着雪花,咕噜一口,酒水顺着内衬纹路往衣服里掉,他耳根红的不对劲。
喝完捏扁,丢了,说:“喝过。”
黄壁惊呆了,迅速摸了摸荆饶的脑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你没事吧哥,我酒馆开了久,每次都是我在店里亲自坐镇看店,你从来都没有来过,你怎么会喝过啊?”
荆饶嫌弃的一胳膊撞开他的手,甩了甩不清醒的双眼,看向他:
“因为老子他妈见过五年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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