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本小说我竟然写完了!
对于一个拖延症患者而言,这称得上一大奇迹。
我以为写不到十五万字,结果写了足足二十万余字。
小说的结局,不知道算不算好,千人千面。
我一开始构想这个故事的时候,便已经预设了女主沈欣的结局。
好友问我,沈欣一定要是这样的结果吗?
我说,是的。
从某方面来说,我觉得她是代我而死。
我承认自己残忍:我创造了她,也让她死在我的笔下。
沈欣的离开,大部分是因为精神的崩溃。
沈欣懦弱敏感又脆弱,不过这些在其妈妈和邻里乡人眼中,是乖巧懂事的迹象。
“乖乖孩”的标签一旦贴上,她虽有叛逆的冲动,但为了符合他人的期待,她默默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公,也要尽力扮演一个妈妈理想中的好孩子。
在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沈欣无奈只能进厂打工。远离家乡的边海城可以说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地。没有了父母的约束,她的想法开始飘散,感情也泛滥。
沈欣的精神崩溃有迹可循。
从一开始在流水线上,她怀疑工作、思考意义、迷茫未来;到后来,她思考痛苦,思考身体与精神上的联系,思考教育的意义……一个个问题困惑着她。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再度遇见林少昀。
林少昀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打开了她的心结。
林少昀就像是她的人生指引。
在他那里,沈欣尝试表达自己的感情,她试着以乐观态度看待事物,她不再孤独无助。
但是,她对林少昀的这份喜欢里也夹杂着自卑。所以,她拼命想考上大学,也是希望以此缩小两人之间的差距。
沈欣一直在默默斗争。
在工作上,她避免自己被机器同化,变成毫无意识的僵尸人;
在知识上,她努力冲破自己狭窄的认知;
在感情上,她开始听从自己内心的渴望,答应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在家庭上,她试图挣脱原生家庭的束缚。
她有斗争的意识,但是性格里的懦弱和逃避,也注定了她的斗争不会成功。
沈欣虽优柔寡断,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她害怕自己的想法不被人接受而选择保留,将自己的感受放在其次。
大多时候,沈欣是极其矛盾的。
知识增长的同时,她渐渐明白每件事物都有其互相矛盾的性质或倾向。
而事物的这种两面性让她在看待问题时,更加难以确定何谓正确答案。
在校园里习惯了老师按部就班的步调;然而在面对庞大复杂的社会,她不得不开始独自寻找人生的方向,重新构建属于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理解。
沈欣是渴望确定的、唯一的纯粹世界。在那,没有等级之分,也无贵贱,公正归位,真心互换。不过这一切都因为太理想而有违现实。
她喜欢落日星辰、朝霞清风等自然之物,也正是因为这些是永恒且简单的,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改变而变化。
她在精神上的强迫,可能是因为身体遭到侵犯所导致的偏执。
保证精神上的干净成了她保全自己清白的底线。
因此,她拼命打扫自己的精神世界,清除疑难,希望能给自己留一处净地。
可是,以她的现有的认知根本抵挡不住来势汹涌的思考,于是乎,得不到解答的种种疑惑越堆越多,精神世界越来越纷杂,她无法说服自己,无法喘息。
每一次试图寻求问题背后真相的努力,也均以头痛告终。
在重重疑问包围中,沈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林少昀的喜欢是肯定且唯一的,以至于最后与林少昀被迫分开后,她旧病复发,没日没夜的失眠助长过往未解决的问题一齐涌现:对人生的再次怀疑,情感支柱的失去,出生的否定,好坏的辨别,良善的界定……在精神上不停拷问着她,终于她精神紊乱。
精神世界的崩塌,让沈欣的情感再无寄托之所。
一个连自己也无法收留的内在世界,她不知道该逃到什么地方去,才能寻找一刻的安宁。
我相信,沈欣最后爬上顶楼不是我一支笔的召唤,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对她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反而是成为一种永恒的可能。
正如《追逐落日》那一章,“她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勇气全部苏醒了,那一天也就意味着她放下了绝望,放下了恐惧,甚至是放下了失去生命的恐惧。”或许她早已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因为林少昀的陪伴,让她多活了些时日。
沈欣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两次勇敢:一次是答应与林少昀交往;一次是结束自己的人生。
她的两次希望,一次是通过不懈努力考上大学;一次是妈妈说,一百万换两人交往。
而这两个希望都在同一个夏天毁得干净彻底,连带她继续存在的意志也化为鸣蝉,永远留在那个夏天里。
整体来看,小说的故事情节普普通通,女主人公也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设,而是一个极为平凡的普通人。
沈欣在生活中遇到的疑惑和思考,也可能是我们曾经有过,或者是现在正在面对的。
她在成长,在怀疑,也在思考。
她可以是任何人。
这世界谁都是第一次来,难免手足无措,充满许多的疑惑。
每一次疑惑的产生和解开,也意味着一次成长和蜕变。
这一生中我们都在成长,只是有人快有人慢,有人早有人晚。
成长不只是身体的发育,更是思想、精神的觉醒与完善。
觉醒是痛苦的开始,也是成熟的开始。
而痛苦往往在于自救,只有自己的心想明白,才能获救。
愿所有的痛苦终有止,愿所有的快乐终会至。
最后,感谢我的好友,不然我不会坚持写完这本书。
也感谢阅读/收藏此文的陌生人,谢谢你们的善良。
新年快乐!
鸭梨有点咸
2024年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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