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苑伸手:“药。”
俞思不懂:“要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她有也不给,自问领他回来后待他足够好。
俞安苑:“药啊!”
俞思也不甘示弱,嚷道:“要什么啊!”
“要!药!”他一字一顿。
俞思无语:“撒什么娇啊?俞安苑。”
俞安苑深吸几口气掀开衣袖露出伤痕:“是你说洗干净了就上药。”
俞思这人没理也要争三分:“我说了我没有,你还要要要,难不成让我去偷去抢啊?”
一刻钟后,俞思跟着他去了兰烬院,从走近起,药味便越来越浓,俞思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倒是见着丹药房的房门大开。
“这没人,总不能直接拿吧?”她瞧见俞安苑面露不悦,快步往前去,回头作出一副豁出命的无奈模样:“我这就去偷去抢!”
“你……”俞安苑像是被气到失语,半瞬后开口,“你忘的真是一干二净。”
他道:“丹药房的药物你可以随意拿取,这个时辰药修多在后山踩药。”
俞思闻言抬脚就往屋里去:“早说嘛!要什么我都给你拿。”
“我自己找。”他说着一瓶瓶看起来。
“你瞧不起我?我认识字的!”俞思不屑轻哼一声,扭头自己到另一边转去了。
丹药房的药瓶极多,每个都贴有红纸注好,一排排放的仔细。
俞思随意看着,有一瓶藏在后面一些,她好奇取出来看,瓶身写着“聪明丸”
这东西勾起了她的兴致,倒出一颗咽了。
“yue~”苦的她心碎,她强撑着慢慢坐在地上,试图缓解反而越苦。
俞安苑闻声赶过来,见她这样问道:“你做什么了?”
俞思忍着苦意,笑着倒出一颗给他:“聪明丸,吃了真的会变聪明,快试试。”
他信以为真,吃了一颗。
“哕~”
俞思忙去捂他的嘴:“这可是灵丹妙药!吐了就浪费了。”
瓶子被碰倒,她看见瓶底写着小字:吃一堑,长一智。不禁笑出声,打心里觉得研究这药的人是天才。
苦味越来越深,俞思眼中已经带了泪,俞安苑咬牙说了句:“骗子。”便坐在角落,不再理她。
俞思喊他去翻翻别的药能不能缓解,他不理会。俞思便自己去,翻到“爱情丹”,想着这个怎么也该是甜的,吃了一颗。
“yue~”更苦了,苦的人心里难受,俞思举起瓶子看底下:爱多不得,自食苦果。
看来宗门天才还不止一个,她有些绝望,闭了闭眼。
找到百毒散时,她嘴里已经尝不出味道,拿着药瓶去看俞安苑,他靠着架子皱眉忍着苦:“你不苦?”他已经苦的不能动弹,好似微微一动,心肝肺都要沾了苦水。
俞思自然苦,她苦习惯了,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不想回他这话,倒出药捏着他的脸塞进他嘴里。
“歇好就说一声。”
“等等。”俞安苑挣扎一番,还是发问,“你真的是俞思?不是什么妖怪变得?”于他而言,此前虽与俞思不常见,可如何看都不对,眼前这位,亲和的有些过分,会笑会哭会疼他,鲜活到不真实。
俞思瞄了他一眼,不知他纠结这些做什么,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调侃道:“我是你祖宗。”
此话一落,门外几道惊雷落下,吓得她一惊,而后忙改口道:“开玩笑的,我当然是俞思啦,你的好师父嘛。”虽这样说,还是暗自腹诽这又没犯天条。
俞安苑盯着她的眼睛,她虽是带笑着望向他,却没什么情感。
“不对。”俞安苑回忆与她不多的几次相见,她向来冷淡,“你之前不是这副模样,你从不正眼瞧我,我不信无情道还能改了人的性子。”
“嗯?”俞思闻言默默偏头斜眼瞧他,“是吗?”
俞安苑将她头扭回来:“也不是这样。”
她又悄悄扬了扬头,一副傲视群雄的神情。
俞安苑又将她脑袋掰正,起身理了理衣裳:“你…罢了。”
俞思见他这样,也跟着起身,不禁笑道:“你什么癖好呀?别人正眼瞧你,你还不愿意。”
这笑颜,让他有片刻晃神,忙移开视线,稳下心绪:“不许笑。”
“我没笑话你。”
“那也不许笑。”他逃似的向外走去,取了先前找到的药,塞进怀中。
俞思跟上:“这你就太霸道了吧?”
“霸道?”他停下步子看着俞思,“分明是你次次扰乱我的生活,把我逼得要疯魔。”
“这还用逼?”俞思扫他一眼,这小炮仗不点都要自己炸两下,见他又要闹,忙开口哄他,“不是疯魔,不过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而已,非常……”她竟然语塞,“非常值得深思。”
“深思?这有什么好……”
“诶!”俞思挑开这话,“不早了,你还没吃饭吧,咱们去吃饭,吃饱了再深究。”
“我不……”他正要反驳,俞思已经快步奔出一段。
本以为进了膳堂能得一份清净,俞思踏进屋内时,所有人齐齐看过来,她不以为意回看一圈,众人又齐刷刷低头吃着碗中饭菜。
她正疑惑,揣测其中缘故时,俞安苑追了过来,还未开口,众人看过来先是一惊,膳堂霎时热闹起来,议论的、咋舌的、上蹿下跳像见了鬼的……
“怎么了这是?”俞思看着桌上饭菜,“这也没煮蘑菇嘛。”
俞安苑想走,没等转身便被俞思拉住衣袖:“咱们去那边吃,那边有个……包厢?”
“那是掌门和长老吃饭的地方。”
“现在又没人,等骂到咱们头上再改呗!”说着,连拉带拽把俞安苑领过去。
外面弟子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甚至有胆大的上前,站在不远处小声唤俞安苑:“俞师弟……”喊着还时不时偷偷看俞思一眼,“师弟你怎么出来了?”
俞安苑低着头不知如何回应,“咵”一声,门被人合上,俞思拍了拍手:“咱们下次不来这吃了,一人一句吵得我发昏。”
“你…”俞安苑对上她的视线,又躲开,有些埋怨,“你以前怎么不这样。”
若之前就护着他,哪怕一点点,也不至于让他被欺辱多年。
“这我就有话说了。”她道,“人无完人嘛!”
俞思开门让人送饭菜进来时,门外黑压压不知道多少人,尽是扒墙角听趣事的,见开门的是她,四处逃窜。
她比这些弟子更好奇宗门八卦,这俞安苑的身份,没准比她想的还要重要。
既如此也还是关上门,让他先吃饱饭,吃饭时她也不问,俞安苑难得吃上一口热饭,心急烫了自己,又不自觉看了俞思一眼,再吃时斯文不少。
俞思拿了个干净碗,盛了饭放在一旁,等他一碗见底,便将方才盛出来那碗给他。
瞧俞安苑还是拘谨,她特意低头不去看。
“你恢复记忆后,还会这样对我吗?”俞安苑问出这话,捧着碗不敢看她。
“不知道。”俞思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原主和他的爱恨情仇她起初不在意,总之等自己事了离开,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想到这她审视起俞安苑,“你…”想问什么,终究还是不忍心,顿了顿道,“你多吃点。”
来日方长,她不急于一时。
俞安苑一直安分到回房,她在自己房中待了半个时辰,开门溜出去,随机进了个院子,有弟子见着她,放了手里物件稳稳一礼:“俞长老好。”
俞思在一旁坐下,靠着桌边问道:“俞安苑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弟子连腿都在抖,俞思没蠢到这都信的地步。
她翘起腿,单手撑头看着他:“现在玉絮院空了,我看你骨骼惊奇,很适合住进去呢。”
那弟子惶恐下跪:“我只知道他是犯了错,本来应该死的,暮长老求情,从轻发落,才将人关进玉絮院。”
“犯了什么错?”
弟子道:“残害同门,谋杀师叔。”
她心中也有了推断,俞安苑那性子是会伤人,但他那委屈又愤恨模样,绝不是刻意犯错之人,瞧见眼前弟子因惧怕仍在微颤,她无奈叹气,想来原主的风评极差。
回房后,她不死心的翻找,原主但凡是人都能留下线索才对,可偏是一丝活人痕迹都寻不到。
窗外红霞满天,她站在窗边整理思绪,清风摇曳院墙高树时,西南房中有什么闪了她的眼。是极快,极小一点亮光,她推门只见房中有一把剑悬浮半空。
剑身雪白,飞鸟衔花浮现剑鞘,剑柄正中处那朵花芯,镶嵌一颗红玉,温润的红,被雪白雕花衬出血色。俞思伸手取下,拔出一看,剑刃处刻着轻浅的“霜鸿”二字,那字迹虽浅,行笔却苍劲有力。
她提着剑走到屋外,随手挥了挥,剑气将一旁树木震断几根。
“嚯!”她满意至极,“好剑啊!”
俞思收剑归鞘,将霜鸿里外擦干净随手扔在榻上,晚上睡觉时紧紧握着。门窗都已锁好,即使同俞安苑立据立誓,她也怕再有意外,武器在手,心中安定不少。
第二日,她被窗外白光刺醒,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在身侧,握紧手中之物翻身下榻,那人也被拽下半个身子。
“你谁啊!?”
“怎么了?”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俞思见自己竟握着他的手,一把甩开:“你怎么进来的?”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尚且完好,“禽兽!敢爬我的床,你今天去见阎王吧!”
俞思拔下簪子就刺,被他握着手腕一把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腰怕她摔了。
这一摸让俞思更来气:“占我便宜?我今天非把你捅成刺猬。”
“哎呀,小祖宗!”那人牢牢按住不安分的俞思,“不认识我了?”
俞思这才仔细打量起他,长发散落,眉眼间有女子的慈爱,也不缺男子的俊秀,透白的皮显得淡粉的唇恰到好处,美的雌雄莫辨。
“我管你谁,长得再好看也得死!”说着她低头咬这人钳制在自己腕处的手。
那人见状松开,俞思趁机刺他,又被钳制,将她手背到身后。
那人笑着凑近看她,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一阵子没见,这么暴躁?学起小狗来了。”
“你才是狗,男女授受不亲的理,你会不懂?明知故犯就是蓄意谋划。”她不在意清誉,却不喜有人过近,犹如细心护下的一片净土被人肆意践踏。
这样的男人,她恨到发疯,挣不开束缚,起身去撞他,趁他不稳想抽手,又被往怀里拽了一些。
“你这孩子,挺有劲,不过怎么没章法?”他低头看着俞思,忽地笑了起来,“可算是长全了。”
“救命啊!杀人啦!放火啦!”俞思喊起来。
“怎么了?”门被推开,俞安苑听到动静便赶过来,看着床上两人动作亲密,无端的怒火烧起来,“抱歉,扰了两位雅兴。”说罢他合门离开。
门关的重,俞思不用猜也知道他又要多想。
“救我啊!你跑什么?”
俞安苑听到这话,闷声回应:“免得坏你好事。”
“放开!快放开!”她推搡着挣脱开,外衣也顾不上穿,开门去喊俞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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