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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色泥点

午后的阳光斜斜刺入教学楼的窗棂,在空旷走廊的地砖上投下狭长的光斑。卫生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潮湿水汽混合的、略带腐朽的气味。

水龙头没有拧紧,水滴落进不锈钢水槽,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许栀也站在洗手台前,水珠顺着她刚洗过的手指滴落。镜子里映出一张过分苍白的脸,眼下带着睡眠不足的青影,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线。

她正想关掉水龙头,一个带着刻意甜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哟,这不是咱们年级的‘知识之光’许栀也同学吗?怎么,手上沾了墨汁,还是……沾了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季舟舟甩着手上的水珠,动作幅度夸张而刻意。

冰凉的水滴如同细小的冰雹,猝不及防地溅了许栀也满脸。几颗硕大的水珠顺着她的眉骨滑下,悬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将她的视线切割成模糊的碎片。

许栀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弛下来,像一株被骤雨打蔫的植物。

她没有抬手去擦,只是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珠瞬间碎裂,化作更细密的水雾,氤氲在眼底,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忍耐。

“哎呀,真不好意思,”季舟舟夸张地捂住嘴,声音里却淬满了冰碴般的嘲讽,“手滑了,没溅到你眼睛里吧?瞧这水珠,都挂睫毛上了,学霸就是不一样,连水珠都显得特别有学问呢。”她的话语如同裹着蜜糖的毒针。

季舟舟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作势要递过来,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许栀也湿漉漉的脸颊。“来,给你擦擦,真是我的错……”

话音未落,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收回手,脸上浮起一个做作的惊讶表情:“哦!瞧我这记性!我们许学霸可是有洁癖的,最讨厌不干净的东西了,是不是?怪我,怪我,我这就给你换一张干净的!”

她翻找着口袋,动作刻意放慢,每一个细微的褶皱都透着戏谑。“咦?没了?真不巧啊……”

她转身,用指节敲了敲第一个隔间磨砂玻璃的门板,声音拔高了几分:“小凝儿——亲爱的,有纸巾吗?借一张?咱们这位‘知识之光’不小心把洗手水弄脸上了,急需要一张干净的纸拯救一下她高贵的脸蛋呢!”

隔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门板下方狭窄的缝隙里,颤巍巍地递出一小团纸巾。

那纸团皱巴巴的,颜色泛着陈旧的、令人不适的微黄,上面斑驳着深棕色的、已然干涸的污渍。一股若有似无的、带着铁锈和**气味的腥膻,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喏,就剩这一张了,”隔间里王小凝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也不知道咱们的学霸……会不会嫌弃呢?”

季舟舟皱着眉,两根手指的指尖极其嫌恶地捏住那团纸巾的一角,仿佛捏着一只垂死的蟑螂。

她屏住呼吸,手臂伸得笔直,将那团散发着异味的纸巾猛地按在了许栀也的脸上!力道之大,让纸巾边缘的皮肤瞬间失去了血色。

“喏,给你擦干净!”季舟舟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手指用力地揉搓着,似乎要将那肮脏的印记和气味,连同许栀也的尊严一起,狠狠揉进她的皮肉里。

湿透的纸巾紧紧吸附在皮肤上,棕褐色的污迹遇水晕开,如同肮脏的墨汁滴落在惨白的宣纸上,又像雨天泥泞道路上被车轮碾压溅起的污秽斑点,丑陋地绽放在许栀也的脸颊。

隔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王小凝踩着那双锃亮的、几乎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小皮鞋,姿态优雅地走了出来。

她提着裙摆,踮着脚尖,像躲避瘟疫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瓷砖地面上每一处积水,仿佛行走在布满地雷的战场。

直到安全抵达洗手台,她才抬起头,目光落在许栀也脸上那张如同耻辱标记般的脏纸巾上。

“噗嗤——”王小凝爆发出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大笑,“哈哈哈哈!许学霸,怎么样?这张纸巾是不是特别配你?干净的东西?呵,你也配用?”她笑得花枝乱颤,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潭。

季舟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抱怨:“你这纸什么味儿啊!恶心死了!”

王小凝扭过身,低头检查着自己黑色裙子的后摆,语气轻描淡写:“哦,刚用它擦过裙子上的经血。幸好是黑的,不然多难看。”她朝季舟舟努努嘴,“帮我看看后面脏没?”

“干净着呢,放心。”季舟舟敷衍地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回许栀也身上,带着审视和嘲弄。

“就是嘛,”王小凝抱着手臂,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季舟舟,脸上挂着甜腻又恶毒的笑容,“这种东西生出来的贱种,给她用这种纸巾都是抬举她了。你说是不是?”

她凑近许栀也,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字字清晰,如同毒蛇吐信,“喂,许学霸,你爸是那个吸毒的废物,那你妈呢?到底是哪个嫖客的种?你知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野种?”

季舟舟撇撇嘴,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许栀也的小腿肚,力道刚好够留下一个浅浅的泥印:“喂,问你话呢!哑巴了?”

许栀也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试图以此压制住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岩浆般的愤怒。她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

“喂!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王小凝失去了耐心,猛地伸手,狠狠推了许栀也的肩膀一把!

许栀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右侧踉跄,手肘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咬紧牙关,迅速稳住了身形,脊背挺得笔直。

那张粘在她脸上的、湿漉漉脏兮兮的纸巾,如同被抛弃的枯叶,无声地飘落,跌入洗手台下方一小滩浑浊的积水中,迅速被浸透、洇烂,然后被许栀也无意识后退的脚,狠狠踩在鞋底,碾得粉碎,如同她那被反复践踏、污名化、粘稠得甩也甩不掉的身世——

吸毒入狱的父亲,身份暧昧、在流言蜚语中面目模糊甚至被妖魔化的母亲。

王小凝见她依旧沉默,那股被无视的怒火腾地烧得更旺。她抬起穿着精致小皮鞋的脚,毫无预兆地、狠狠踹在许栀也的臀部!

“唔!”

巨大的冲力让许栀也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柔软的腹部毫无防备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边缘!

夏日单薄的酒红色校服T恤和深蓝色短裤,根本无法提供任何缓冲。

那感觉,像一颗熟透的、毫无防备的果实,被高速飞来的石块狠狠击中。

剧痛瞬间在腹腔内炸开,如同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搅动。许栀也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至极的闷哼,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腹部的剧痛,让她几乎蜷缩起来。

她本能地用手臂去护住腹部,却只是让手指关节再次承受了撞击的钝痛。

“哟,这不是会出声吗?”王小凝夸张地挑起眉毛,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许栀也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那你刚才装什么死鱼?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没有必要向你们解释任何事。”许栀也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咳喘后的嘶哑和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平静,“你们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

季舟舟立刻上前,双手如铁钳般抓住许栀也的肩膀,将她狠狠向后一搡,抵在冰冷的墙角瓷砖上。巨大的力道迫使许栀也双腿一软,向下滑去。

“跪下!”季舟舟厉声命令,手上加力下压。

“给我跪下!”王小凝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许栀也猛地昂起头,脖颈的线条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汗水混着未干的脏污水迹从额角滑落,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冰,直直刺向王小凝,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跪?我许栀也这辈子,只跪过死人。王小凝,你受得起吗?”

这带着某种不祥诅咒意味的话语,让王小凝嚣张的气焰猛地一窒,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色厉内荏地尖声道:“少废话!跪还是不跪?!”

许栀也把头扭向一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不跪!”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季舟舟眼中凶光一闪,抬起脚,精准而狠毒地踹在许栀也的膝弯处!

“呃啊!”

腿部骤然失力,剧痛伴随着无法抗拒的下坠感,许栀也双膝重重砸在冰冷潮湿的瓷砖地面上!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钝响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挣扎着想立刻站起来,肩膀却被季舟舟的双手死死按住,像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她只能抬起头,那双因愤怒和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燃烧般地瞪着眼前的两人,那目光仿佛来自地狱的业火,要将她们的灵魂都焚烧殆尽。

“这不就乖了?”王小凝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杰作。她掰着手指,开始细数那些莫须有的“罪状”,声音尖利刺耳,“现在,我们好好算算账。昨天,林学长为什么给你面包?嗯?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林学长是我的!你凭什么纠缠他?还有周三!林学长批改的小测验卷子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知道我盼着那张卷子盼了多久吗?凭什么你能拿到?还有前天下午……”

许栀也微微垂下头颅,闭上了眼睛。王小凝喋喋不休的控诉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在她耳边盘旋,却无法真正进入她的意识。

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腹部的钝痛、膝盖的撞击痛、肩膀被按压的酸痛交织在一起。然而,更深的是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疲惫感,像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的灵魂不断下沉。

她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昨晚的期末小测拖到很晚,接近十点半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父亲许德龙竟也不在。

她匆匆洗了个澡,桃子味的沐浴露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是她贫瘠生活里唯一一点廉价的甜。

她坐在餐桌旁,用一块边缘泛黄的旧浴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湿漉漉的发梢。

桌上铺着同样泛黄的硅胶桌垫,上面放着她初中时省吃俭用、在餐馆刷了三个月碗盘才咬牙买下的老旧平板电脑——为了应付学校强制要求的“学习平板”。

她还记得当初向许德龙提起时,换来的不是支持,而是劈头盖脸的一记响亮耳光,伴随着那句刻入骨髓的辱骂:“赔钱货!”紧接着,那条深棕色的皮带带着呼啸的风声,像毒蛇一样抽打在她稚嫩的皮肤上。

她蜷缩在地板上,用手臂徒劳地护着头,每一声呼啸都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剧痛……几分钟后,雪白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血痕,T恤浸染了斑驳的血迹。

那条皮带,也从此染上了洗不掉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颜色变得污浊不堪……那天之后的事情变得模糊,只记得在炎炎夏日里,她戴了一个星期的口罩,穿着长袖校服遮掩伤痕……

此刻,平板电脑屏幕闪烁了几下,播放的新闻节目卡顿在一个男主持人温和的脸上:“今日新闻……这里是……下次……接下来是……”最终,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无论她怎么按动开机键,都再无反应。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猛地涌上心头,她瘫靠在椅背上,双手捂住脸,滚烫的泪水无声地从指缝间溢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到底要怎样……才能……”

就在这时,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地响起。许栀也慌忙抹掉眼泪,抬头望去。

许德龙拎着半空的酒瓶,摇摇晃晃地撞进门,浓烈的酒气和劣质烟草味瞬间像一头狂暴的棕熊,蛮横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他醉眼惺忪,连鞋子都穿反了,打着酒嗝,步履蹒跚地朝她逼近。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将她这只小小的、惊恐的白兔紧紧包围、碾压……

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淹没的瞬间,那死寂的平板电脑屏幕突然又诡异地亮了起来!

一则简短的广告过后,那个温和的男声再次流淌出来:“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为您带来一则寓意深刻的寓言故事……”那声音如同冰泉,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在男声娓娓道来的讲述中,被棕熊压制的小白兔仿佛被注入了勇气,它猛地伸出利爪,狠狠抓向棕熊的眼睛!在对方吃痛咆哮的瞬间,它又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住了棕熊的肩膀!最后,它屈起后腿,用尽毕生的力气,狠狠踹向棕熊最脆弱的下腹!

棕熊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因剧痛而扭曲、翻滚……趁着这混乱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小白兔挣脱了桎梏,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出了那扇象征着囚笼的门,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它一路狂奔,直到躲进一片茂密的樟树林,蜷缩在巨大的树根下,瑟瑟发抖地舔舐着伤口,独自熬过那漫长而寒冷的夜……

“你踢她会不会得病啊?”王小凝整理着自己毫无褶皱的裙摆,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恶意,眼神瞟向许栀也,像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听说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都有脏病,叫什么……‘艾’什么病来着?啧啧,搞不好……婊子生的女儿,骨头缝里都带着毒呢——”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发出咯咯的轻笑声,像毒蛇在草丛里游弋。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了许栀也最后一点强撑的麻木和忍耐的壁垒!那些关于母亲的最恶毒、最不堪的流言蜚语,那些她拼命想要忽略却如影随形的污蔑,此刻被王小凝如此轻佻而恶毒地当面撕开!

许栀也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火焰,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她几乎是嘶吼出声:“是你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季舟舟夸张地捂住嘴,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哟呵!咱们的哑巴学霸终于学会咬人了?出息了啊!”

“那怎么办?”王小凝立刻接腔,脸上挂着虚伪的烦恼,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的裙摆,“用水冲干净呗!不过我可蹲不下去,今天穿的可是新裙子,沾了这地上的脏水细菌怎么办?多恶心啊!”她看向季舟舟,“你蹲得下吗?”

季舟舟耸耸肩,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向许栀也:“我也蹲不下啊。不过嘛……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中用啊?难道还想让我们‘请’你动手?”

“我、不、擦!”许栀也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碴。

季舟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她与王小凝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近角落里的许栀也。

四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按在了许栀也单薄的肩膀上!

“不擦?”季舟舟的声音冷得像冰,“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别怪我们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只手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死死钳制住许栀也的肩膀,猛地向下、向前施压!许栀也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袭来,身体瞬间失衡,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边缘在她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急速逼近!

“噗——”

她的脸,被狠狠地、不容抗拒地按进了蓄满冷水的、肮脏的洗手池里!

小沈与松球的故事有点卡住了,主要是真的不是很会写暧昧,只好来换个思路写点别的了。[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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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色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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