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口渴也不挑剔,接过去就一口干了,茶温度正好,谢予安这才明白过来,抬头去看他哥。
见他哥没看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而是靠了过去听他们聊天,听了片刻看见远处的武成亭招手,也没打扰他哥便跑出去了。
“北珩,今日来的这么晚,做什么去了,刚刚等你半天。”魏成明发难道。
北珩往日自然的脸有些停顿,想到方才的事有些闪躲,“有事绊住。”
魏成明了解自己兄弟,没再追问,又说起别的,还带着夸了谢予安两句。
谢行简听见回神才发现身边赖着的人不见了,想来是又去场上疯了,再看顺水也不在,便放心让他们去了。
不料意外还是发生,不过半场下来,远远的便听到骚动。
谢行简看着那边围起来的人群,有些不安地皱眉,眼神放远去找谢予安的身影。
“少爷,小少爷刚刚摔了。”林巍跑进来喊道。
谢行简在听见事关谢予安后腾的站起来,大步走向声音来源处。
原地的魏成明看着脚步匆忙的人,“什么情况,刚还夸那小孩呢,走走,我看着他像是要吃人。”
谢行简走到场地中间,来人自动散开让他进去,谢予安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扶着他的武成亭想去看看他怎么样,看见谢行简来了像找到主心骨一般。
“谢大哥,你快来看看安安。”
谢行简蹲下来接过人,让他半靠着自己,没什么起伏的问道:“哪里疼?”
谢予安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怎么样,很小声说道:“脚腕。”
谢行简皱眉,估计是扭到了,“还有别的地方吗?”
谢予安不说话摇摇头,旁边的武成亭听完松了口气,“应该是摔下来扭伤了,谢大哥先把安安移到旁边去吧,刚刚我喊了马场的大夫,应该马上来了。”
谢行简听闻扶着谢予安的腰,另一只手穿过他膝盖,把人抱起来,怀里的人没什么份量,往日不安分的手如今也是来回捻着衣角,一言不发。
到了屋内把人放在凳子上,问及是左腿之后便半蹲下给他去了鞋袜查看。
白皙骨干的小腿上擦伤一片,脚腕处更是红了一片,还有很明显的肿胀,裤脚挽至膝盖处发现膝盖好想也红了一片,并且小腿明显呈不正常的状态后,他脸色彻底冷下来。
“行简。”北珩进来,身后跟着大夫,“让大夫看看吧。”
谢行简看了眼白胡子的大夫起身让开位置。
大夫蹲下仔细看了看,上手摸了膝盖和脚腕两处,谢予安明显抽气了几声,但是没喊出来。
“这位公子怕是左腿骨头错位了,需要掰正,脚腕还好,上些药便好了。”大夫转而对谢行简说道。
“掰正?”谢行简看了眼大夫,随后目光看向谢予安的腿,“这么严重?”
“不严重,把骨头掰正之后固定两天就好了,剩下就是外伤了。”老胡子大夫熟练的拿出箱子里的药摆开,“有些疼,公子忍忍,很快的。”
在大夫摸上谢予安的膝盖时他终于忍不住去抓谢行简的袖子,谢行简看见他动作也是直接抓住他手坐到他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二郎,很快的,别怕。”谢行简知道他是害怕了,这两年有个感冒都要在自己面前撒娇,更何况今天这样。
骨头声响来的措不及防,要不是谢行简搂着人,说不定谢予安已经撅在地上了,再看过去时,大夫熟练的给他固定包扎,留下两瓶药,嘱咐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谢行简安抚着怀里的人,见他手慢慢松开,才放下心,再看他发现他一额头的汗,看来是疼的厉害了。
“这个大夫是专门在这边看守的,摔伤什么都是看的很好,他说没事那问题就是不大。”北珩见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以为还在担心,便开口解释。
“好,我先带他回去,你跟魏成明帮我问问怎么回事。”谢行简没跟两个人客气,直接言明。
一直到上了马车,谢行简发觉谢予安好像太过于安静,但是看见他苍白的脸,他觉得是因为太疼了,直到谢予安措不及防的道歉声起来。
“对不起。”声音很小,但是在安静的马车里面足够谢行简听清,并且听出来声音里的难过。
“道什么歉?”
谢行简听他叙述刚刚发生的事:
原来在不少人混着上场玩的时候,谢予安不知道对面是刚跟他有过节的明测,他那边两个都是跟他一起玩的纨绔,几个人配合默契直压谢予安这边的人。
谢予安这边两个不太会玩,只是上来练练手,因此双方差距极大,谢予安不服输一直高技巧拉平比分,最后杆子打到了明测的马,致使两匹马受惊吓,他也从马上滚落。
“我腿不疼了,哥哥你别生气了。”谢予安耷拉着脑袋。
谢行简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简直快被气消了,“我什么时候生气了?要气也是气那些不长眼的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让你都忍不了出手了。”
谢予安像是没听见后半段:“没生气吗?那刚刚你来的时候脸色这么黑,还用那种语气问我疼不疼。”
谢行简想起他刚知道这个人生气的怒火,后来见着人那个样子一时没忍住这才外漏了,结果就被他解释是在生他的气。
“胡思乱想什么?”谢行简给他调整了一下腿的姿势,谢予安也顺势靠进他怀里。
“我疼。”谢予安拱着面前温热的怀抱,忍不住撒娇。
谢行简没跟以往一般拉着他坐好,任由他蹭来蹭去,自己则是注意着他的腿。
“母亲。”谢行简把人抱了下来,得到消息的苏青许着急的赶过来。
“娘。”谢予安抿嘴喊他。
“快快,先把人放下来。”苏青许没着急问情况,等到了大厅才询问:“这才出去一上午,怎么弄成这样了?”
“是我没看好他。”谢行简揽责道。
谢予安一听急了,“娘,不是哥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
苏青许看着大儿子愧疚的表情,嗔怪道:“乱揽什么责,他都多大了,还要你看着吗,更何况顺水都跟我说了,不严重,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娘,中午吃什么啊,我饿了。”谢予安见氛围轻松下来,转移话题道。
“我去厨房看看,你们就在大厅坐会吧,老爷也快下朝回来了。”苏青许起身吩咐道。
把丫头小厮也赶下去,谢予安才拽着谢行简的衣袖问他,“哥,你干嘛说是你的错?”
谢行简翻手给他杯子倒满茶,自己端起面前那杯喝起来,“我是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受伤了难道...”
“才不是这样呢!”谢予安气打一处来,见他淡然的喝茶,上手把他那杯抢过来一口喝完,然后还气鼓鼓的。
谢行简嗤笑着又去够他面前那杯,结局还是进了谢予安肚子里,见人还撇着脑袋生气,悠悠开口:“我不这么说,难不成要告诉母亲你摔伤的真实原因吗,那不是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被一阵忽悠的人半信半疑,想到后来苏青许确实没有多问,他转过脑袋,“是吗?”
谢行简没跟他对视上,重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应他,“嗯。”
谢予安这才放下心,坐了一会坐不住就喊顺水。
谢行简见他不消停问道:“快用饭了,喊他做什么?”
谢予安有些脸红,支支吾吾,看见顺水之后赶紧冲他招手,让他过来扶自己。
眼看他就要单脚蹦两步,谢行简皱着眉扶住他,“做什么去?”
谢予安拨了拨他手,红着面皮小声道:“我去如厕。”
谢行简脑子空白了一瞬,等回神,谢予安已经被扶着走出几里地。
“二郎呢?说是脚伤了?不严重吧。”谢明成也是下朝回来,见正厅就坐着谢行简一个人,而且脸上好像还有意思微妙的尴尬。
谢行简恢复正常回话,“他一会就来,脚不小心受伤的,不严重,父亲别担心。”
“不小心?”谢明成的语气里尽是不尽然,谢行简无法只能搬出苏青许:“母亲已经说了二郎了,父亲就别再说他了。”
“你有数就行。”听到他这么说,谢明成也不再追问。
四个人用完饭,谢行简把人抱起来回自己院里。
无虞院跟青云居隔了道院门,谢行简准备把人带回自己院里,但是谢予安拉了拉他衣襟,“还是把我送回无虞院吧。”
谢行简看了他一眼,也没坚持往自己院里走,“以前撒娇带哄骗地要留我院里,今天有现成的机会又不要了?”
话说完,谢行简没听见回话,倒是脖子上的手抓的更紧了,最后就听到谢予安憋出来两个字:“不方便。”
谢行简也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怕麻烦自己,既然他有这个顾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就随他去了。
把人放下了,谢行简还是忍不住嘱咐:“脚不许碰水,膏药一会睡前再擦一道,明早我来接你。”
听人乖乖应下,顺水和竹云几个丫头也都告诫了才走。
“教训的怎么样?”谢行简到了书房,问林巍。
林巍回到:“按少爷的吩咐,在花楼附近捆了人,都是照着胸腹一带打的,看不出来伤。”
谢行简眼里戾气没下去多少,“这些天盯着他,别让他靠近二郎。”
林巍点头应下来,只是不成想还是让一些脸皮厚的人钻了空子。
后来的几天天谢行简背着人上上下下,谈论也有几个,只是都知道情况,也都没带恶意,明测也没出现,估计是被打的不轻。
谢行简在马车上等了谢予安好半晌,人还没来,前天谢予安说他膝盖不疼了,就不肯再让他送到堂内,也不乐意自己再去接他,结果才第二天,人就没影。
没再继续等下去,掀开帘直奔初院。
“上次的教训没吃够?”谢予安不再客气,他临出门去了个恭房,让顺水在外面等着,没成想里面好死不死遇到了明测,他还敢上来挑衅,扫视一眼不可描述的地方开口讽刺道。
明测僵了一下,但是想到谢予安不久前摔伤的腿,嘴咧开,笑容令人恶寒:“没想到你看起来文文弱弱,实际上这么黑手,但是你今天恐怕不行吧,腿应该还没好吧,二品官员家的公子我也不是没玩过,更何况你一个半路回家的少爷是吧?指不定是哪来的私生子呢!”
说着便朝着谢予安步步紧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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