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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倒计时归零

「00:00:05」

程野盯着气密舱顶部的倒计时,右手紧握黄铜钥匙,左手按在齐临心口——那里正泛着不正常的蓝光,像是有团电子雾在肋骨间流动。

作家的体温越来越低,皮肤下的数据流却越来越亮,整个人仿佛正在融化的冰雕。程野扯开自己衬衫裹住他,突然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00:00:01」

钥匙孔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刹那间,海水退潮般消失,锈迹斑斑的舱壁恢复成崭新柚木板,程野怀里一空——齐临不见了。

"齐临?!"程野踉跄着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幽灵号最豪华的E3套房中央。落地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死亡游戏从未发生。

(时间重置的诡异感通过环境细节展现)

他冲向走廊,迎面撞上穿白色制服的大副。程野条件反射去摸腰间钥匙,却见NPC露出标准微笑:"先生需要香槟吗?"

——那眼神分明在看陌生人。

"我搭档呢?"程野掐住大副脖子把人按在墙上,"那个弹钢琴的作家!"

大副的领结突然活物般缠上程野手腕:"本船没有钢琴师呢~"鲨鱼齿咧开,"倒是您,怎么混进VIP舱的?"

程野一个过肩摔把NPC砸向玻璃茶几。碎裂声引来更多船员,他趁机冲进舞厅——三角钢琴还在,但琴凳上积着薄灰,像是十年无人使用。

「认知干扰启动,玩家程野即将被标记为入侵者」

系统提示音未落,程野突然被人拽进储物间。黑暗中冰凉的手指捂住他的嘴,雪松混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出声。"齐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往常更加沙哑,"他们现在看不见我。"

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程野这才发现作家的右眼完全变成了银蓝色数据漩涡,左半边脸爬满电路板般的纹路。更骇人的是他的胸口——衬衫裂口处露出内部机械结构,那根金属肋骨正在高频震动,发出蜂鸣般的警报声。

(身体机械化展现系统对监察者的控制)

"你..."

"听好。"齐临用数据化的右眼扫描门缝,"倒计时归零会重置副本,但系统发现我是叛徒了。"他从口袋掏出程野见过的银酒壶,"喝掉,能暂时屏蔽你的玩家标记。"

程野灌下辛辣液体,突然抓住齐临手腕:"你在发热。"

确实,尽管皮肤冰冷,齐临的机械部件却烫得吓人。作家试图抽回手,却被程野顺势扯开衣领——锁骨下的电路板正在冒烟,连接处血肉模糊。

"系统在远程格式化我。"齐临说这话时居然还在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程野的"危险直觉"突然触发,他看到:

1. 3秒后储物间门被破开

2. 齐临会推开他独自迎战

3. 自己的钥匙能中断系统信号

他猛地扑倒齐临。斧头劈开他们刚才所在位置的墙板,木屑飞溅中,程野看见大副的脖子伸长到违背人体工学的程度,眼球凸出眼眶:"找到入侵者啦~"

"跑!"齐临推开程野,自己却被斧头划破后背。鲜血飞溅到程野脸上,却不是温热的——里面混着细小的银色颗粒。

(血液含纳米机械,强化齐临非人感)

程野抄起灭火器砸碎消防玻璃,取出斧头砍向大副的蛇颈。黑血喷涌时,他拽起齐临撞进最近的电梯。

"去甲板。"齐临靠在轿厢角落喘息,"黄铜钥匙...插进主桅杆的..."

话没说完突然咳出一滩银蓝色液体,那是半凝固的数据流。程野撕开他肩膀衣服,发现昨夜的血尸抓痕已经溃烂,毒素形成的黑线正逼近心脏位置。

"你中毒了怎么不说?!"

"监察者...代谢系统...不一样..."齐临突然瞳孔收缩,"小心背后!"

电梯镜面里伸出数十双苍白的手。程野的"危险直觉"疯狂预警,但密闭空间无处可躲。千钧一发之际,齐临用数据化的右眼瞪向镜面——

「指令覆写:镜像攻击无效」

镜中鬼手瞬间汽化。齐临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右眼数据流像爆裂的灯泡般四溅,机械肋骨直接刺破皮肤突出来。

(使用监察者权限加速身体崩溃)

程野扛起他冲出电梯。甲板上空无一人,主桅杆底部果然有个钥匙孔。就在他要插入黄铜钥匙时,齐临突然挣扎起来:"不行...这会让系统锁定你..."

"闭嘴!"程野把钥匙狠狠按进锁孔。

桅杆顶端的电子钟突然疯狂倒转,最终停在【00:07:00】。甜美的系统女声变得扭曲:

「警报!检测到前代反抗军密钥——」

整艘船剧烈震颤,所有NPC同时定格。程野趁机把齐临拖到救生艇边,却发现作家正在透明化——他的指尖已经能透过月光。

"听着。"齐临用逐渐消失的手抓住程野衣领,"系统是...量子计算机...用人类情感当能源..."他咳出更多数据流,"我的研究室...书柜第三层..."

程野突然扯开自己衬衫左肩——那里有道结痂的抓痕,正是孤儿院火灾留下的。

"你早就认识我。"这不是疑问句,"三年前那场火灾,你在现场是不是?"

齐临的瞳孔微微扩大,这是监察者罕见的震惊表情。但下一秒,他的身体突然痉挛,系统提示音炸响:

「清除程序启动」

银蓝色数据链从齐临七窍涌出,像锁链般将他吊上半空。程野扑上去抓住他的脚踝,却被高压电流击飞。

"齐临!!"

高空中的齐临睁开完全数据化的眼睛,声音变成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异常情感链接,执行记忆擦除——」

程野的"危险直觉"再次触发。这次他看到的未来是:齐临将永远变成系统傀儡。

没有犹豫,他拔出桅杆上的黄铜钥匙,狠狠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甲板上的瞬间,钥匙发出刺目金光,程野听见脑海中有个苍老的声音说:

"用血启动密钥,孩子。"

疼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但程野死死握住钥匙。金光顺着血管蔓延,在他左眼形成与齐临对称的数据流。当他再次抬头,看见的不再是幽灵号,而是无数交织的量子光路——

其中一条正捆着齐临的脖子。

"放!开!他!"

程野跃起时钥匙化作金色光刃,斩断数据锁链的瞬间,整艘幽灵号像被按了删除键的图片般像素化消散。

坠落中他紧紧抱住齐临,听见系统最后的哀鸣:

「警告...密钥持有者...」

然后是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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