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昊还没来得及给他找个座位，甜甜倒是过去牵着司逸的手要他坐在自己旁边，等司逸坐下后，甜甜开心地晃了晃腿，现在她的右边是妈妈，左边是爸爸。
“要再点一些什么菜吗？”施昊把菜单递给司逸。
司逸看了眼桌上的菜：“不用。”
“爸爸你吃这个。”甜甜热情地给爸爸夹自己喜欢吃的菜，她喜欢的菜爸爸也喜欢。
施昊饶有兴致地看一眼这父女俩，再看一眼程书，这处于未完成状态的一家人挺有意思的。
程书也看了一眼甜甜的动作，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菜，她已经习惯了，甜甜自从找到自己的口味同好后，就一直很有热情。
施昊见司逸和程书互相之间不怎么说话，心说他兄弟真不行啊，都住到家里啊，进展成这样？那张嘴是只会谈生意，不会谈恋爱？以前怎么谈的。
施昊主动热场：“我上次就发现了，甜甜的口味和司逸还挺像。”
甜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和爸爸吃一样的。”甜甜见妈妈瞥了她一眼，赶忙加上一句，“妈妈的菜我也有喜欢的。”
程书哼笑，“不必太强求，你们受不了我的菜，我还受不了你们的菜呢。”
“那你们大学时候是怎么吃的？”施昊准备做个冒失的人了，程书应该不至于会生气，她看起来不太对这种事情计较。
司逸心里一紧，抬起头看了一眼程书。
程书的确没有什么尴尬或者不自在的情绪，她笑了下，大概是想起来那时的情景：“就各自吃各自喜欢的呗。”
甜甜忽然问道：“那妈妈欺负爸爸了吗？”
施昊心里乐开花，看甜甜，多好的孩子啊。
甜甜的意思是指有时候吃饭时，程书非要夹一筷子甜甜吃不了的菜让她试一口，然后看甜甜皱起的小脸哈哈笑。
程书倒是明白甜甜说的是什么意思，无所谓地说：“欺负了，怎么地？”
甜甜点点头，那就放心了：“妈妈欺负我们就是爱我们。”
“咳咳咳——”施昊一下子被呛到，咳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看到三个人都看向他，摆摆手：“不好意思，呛到了。”他端起水喝了一口。甜甜，天然的高手，回头应该用司逸的钱做个金奖杯发给小姑娘。
司逸努力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程书抬了抬眼皮看向司逸，发现他脸有点红，不自觉地用指腹和筷子摩挲，怎么心里有点痒，想上手。
程书止住自己的歪心思：“谁告诉你的？”
甜甜眨巴眨巴眼睛：“我自己知道的。姥姥欺负姥爷，妈妈欺负爸爸，都是这样的。”看来还是言传身教在起作用，小孩子总是会从大人的相处过程中学会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意义。
“施叔叔，是不是这样？”甜甜还要找个同盟。
施昊用力点头夸奖道：“我们甜甜真是天生的小观察家。”他端起果汁，“来，干一杯。”
甜甜开心地捧起杯子跟施昊碰了碰。
她觉得这个施叔叔很有意思，她说不太出来，觉得他有点像他小舅舅又不像。其实是因为程问和甜甜相处的时候，他就像个小孩子，所以是两个小孩子的相处，而施昊则把甜甜当成小大人，就变成了两个大人的相处，所以她会觉得和这两个人相处时是不太一样的。
司逸载着母女俩回家的时候，甜甜已经趴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司逸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人，久违地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回到家之后，程书把甜甜叫醒，帮着她迷迷糊糊地洗了漱，甜甜倒回床上立马就睡着了。
安顿好甜甜，程书看着她的睡颜，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来要跟司逸谈谈。
来到客厅，发现司逸果然坐在沙发上，程书坐在对面，司逸察觉后回过神来，望向程书：“我们去书房谈吧。”
程书点点头，她感觉司逸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程书是第一次进司逸的书房，更确切地说是这套房子的书房她是第一次进。大学时期两人同居时，倒是经常一起在书房待着，那时司逸处理一些公司事务，她则是看文献想实验。
程书观察了一下书房，感觉和大学时期的那间书房很像，一样的布置，一整墙的书，一台很大的电脑桌，还有沙发，沙发桌，也是同一个色调。
司逸注意到程书在观察他的书房，待她看完，才说道：“坐吧。”
程书选择坐在电脑桌外侧的椅子上，而不是在那所大学时期时会选择的沙发及沙发桌。
司逸坐好后，沉默了一阵，程书以为他们要谈的是关于司母和甜甜的问题，这场谈话也是她提出的，所以她率先开口道：“我觉得以后能不让你母亲接触甜甜就不要接触，如果非要接触的话你必须在场，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
司逸有点诧异程书会如此温和，他原本以为程书会很生气，至少在之前提要求时她就非常很严肃，而这次因为他的失误让甜甜受到伤害时，她也很生气。
程书之前的确是很生气，但她在甜甜那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否过于欺负司逸了，不是那种爱的欺负，而是仗着爱而带有伤害的欺负，并且她知道以司逸对甜甜的爱，她相信只会有这一次失误。
“好，”司逸一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他清了清嗓子，“我保证不会再让甜甜受这种伤害。”
程书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接着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说道，“毕竟你是他的宝贝爸爸嘛。”
司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程书准备起身回去，司逸叫住她：“等一下。”
司逸酝酿了一下，艰难开口：“那个视频，是假的。”
程书最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看到司逸的表情带着些许难堪，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四年前的那段视频：“你是说四年前的那段视频？”
司逸点点头，望向她：“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我只和你，那是换头视频。”
程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我熟悉你的身体。”他们缠绵无数次，怎么会不认得对方的身体呢。
司逸一怔，对，她熟悉自己的身体，之前那点庆幸里带着隐隐的不安，不敢去深究的不安，原来在这里。
那么当年，她就知道。
司逸发愣了很久，他不想再开口了，但他还是问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提分手。
明明之前还一起对未来畅想，还在想着生几个孩子，住哪里最方便，养狗是萨摩耶还是边牧，猫猫要大橘还是三花。
为什么呢。
程书这次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这句当年她没有意识到的话，迟到了四年。
司逸没有说话。
程书过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书房。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所以要分开，对不起当年所有的承诺都不再作数，对不起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路人。
司逸像是瞬间丧失了力气弯下了腰。
他双手捧上脸，静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程书出卧室前让甜甜先出去，看看她爸爸在没在客厅。
甜甜揉着眼睛去客厅看了一眼，回来告诉妈妈：“爸爸没在客厅。”好奇地看向妈妈。
程书被闺女看得有些心虚：“今天要跟妈妈去公司吗？”
甜甜想了想，摇摇头：“在家学习。”她原本是打算去爸爸公司的，但爸爸已经去上班了，那今天就在家里学习吧。
“行。”程书开门，虽然知道司逸不在客厅，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有些蹑手蹑脚，甜甜一直看着妈妈奇怪的行为。
程书一向是坦然的，她对很多别人看来可能会不好意思的事情，她都会觉得有什么呢。但这次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自己不是个东西了，她不止在四年前伤害到别人，到今天还在伤害，所以她因为自己的行为一时间变得没法坦然面对对方了。
程书做实验的时候时不时走神，司逸昨天的样子和四年前被提分手时的样子轮番在她眼前上演，她叹了口气。
机器出结果的提示声把发呆的程书叫醒，她晃了晃脑袋，开始将注意力投向工作。
果然在Omega腺体中也发现了HPBP蛋白，而且在Omega腺体0415系列中发现的蛋白要比在Beta腺体0001系列中的还要多，不过这才也符合威压对Omega的震慑作用。
程书回到办公室发现施昊给他发了一封邮件，点开一看原来就是昨天他们谈到的市场化问题。
施昊在邮件里提到据他观察目前Beta反威压贴是有一定市场的，但市场有多大，是不是需要进行先期教育等问题还需要研究一下，请她看到邮件后给他回个电话。
司逸刚发完邮件一会儿就接到了程书的电话。其实这事说来有点怪，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他们风投会投资一个公司，自然是因为预计这个公司未来会挣大钱，会有很大的市场。而对创业者来说找风投时第一时间在说服投资人时就会提到市场有多大，我们会占领多少。而到了和平生物这里，则变成了公司人员一心做研发，对于市场化反而摸不着头脑。
“喂，程总，看到我的邮件了？”
“是，我觉得施总说得在理，我们这边是不是要找一个专业人员来做这些事？”施昊自然不可能去上手具体的事务，但她也一时间没有这方面的人手，而风投手上各类专业人才多的是。
“我是这么想的，因为目前和平大概率只有这一个产品，如果找一个专业对口的人，首先能力要能达到，对于咱们初创公司你首先得给股权，并且大概率一个人是不可能把这事做好的，最后需要的就是一个部门。但我倒觉得不如目前先走轻型化公司的方法，将这部分的业务以合同的形式交由司氏集团的市场部来做，这方面他们更完备，并且从整体花费上来说也更实惠。你觉得怎么样？”
程书想了想，同意道：“可以。”其实在药物研发行业，这种业务合同的形式极其常见，比如三期实验，往往就需要跟其他公司签订合同，在这方面，她完全同意施昊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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