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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告别过去

纪凯,或者说成熟的纪凯,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埋头学习的学生,现在28岁的纪凯只是站在那里,周围便是不怒自威的神气。纪凯通常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缩骨和隐约可见的胸肌轮廓。银灰色的领带随风飘扬,整个人冷峻而高贵。曾经的朋友都不可思议纪凯的变化,现在的他,或许有些可怕。

整个A市都传遍了纪大律师不仅长得摄人心魄,在法庭上更是叱诧风云。

传闻更是道传纪凯一手遮天,擅长为商业巨贾辩护,在律师界是个雷厉风行的活阎王,矜贵冷然,不可一世。是神坛之下的狂徒,亦是恩威齐施,宠罚并寄的主导者。

大学时,纪凯就跟着伯父在律所实习。他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有时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刚入行时便凭借雷厉风行的手段备受关注,之后更是迅速在行业里站稳脚跟。

人人皆知,纪大律师铁面无情,不近女色,手段狠戾。

所有想要接近纪凯的人,无一不被他眼中如出鞘的刀般的精光吓退。

酒醒后,纪凯冷静的穿上衣服,退房。他来到律所,拿起桌上的案卷。昨天为了这个案子陪那帮老板喝到胃胀痛,到现在胃还是痛的。

傅司彦打开左手第二个柜子,拿出两粒白色小药丸,头一扬吃下药,他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自然放在桌子下,脸色苍白,眼角下沉,眼底是很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开来非常虚弱。

“老板,张总还有半小时到。”助理小王敲了敲门,拿着文件走了进来。“老板,会议室准备好了,14点的会议。老板,你还好吗?要不要推迟会议”小王走进才看见纪凯脸色苍白,额边还冒出细小的汗珠,焦急向前,给老板倒了一杯水。

纪凯拿起水杯,“没事的,会议正常进行。我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右手朝小王挥了挥。小王退出去,纪凯擦掉额前的汗水,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虚弱,他走到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洗了脸,拿出烟,抽了一根。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支烟呢。”纪凯自嘲地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内。

“张哥,好久不见,从夏威夷度假刚回来,玩得开心吗?”纪凯迎上去,脸上堆着笑容。

张立安握了握纪凯的手,连连叹气,“小纪,可回来见到你了。不和你扯别的,我那个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哎呦,这事一直在我心里压着,惴惴不安呐!”

“一审已经结束了,对方还在上诉。二审的工作我们正在跟进,张总您放心,对方抓不住把柄,咱们这流程都是合法的,没问题的。”纪凯陪着笑,转而拉开椅子,“张总您坐,喝茶。”

“那就好,我就不坐了,刚回来,我还要赶回家看看太太,不然又要疑神疑鬼了。”

“张总您说笑了,谁不知道您顾家体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留您了,我送送您。”

俩人有说有笑,走出律所。

“前面黑色的车是我的,别送了,小纪你回去吧。”

“张总有换新车了,好车,张总生意兴隆啊。我送送您,顺便沾沾您的福气。”

张立安拍了拍纪凯的肩膀,“小纪真会说,怪不得能帮我打胜一场又一场官司呢,我没看错你。”两人有说有笑朝车走去。

走近看,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标在阳光下耀眼无比。正午太阳很大,纪凯看到车旁有人,他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觉得那身影有点熟悉。

见我们靠近,那人拉开车门,“张总,您上车。”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纪凯的心脏突然猛地一抽,“这个声音,似乎是...........”不可能!纪凯愣住,停在原地。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把手藏在背后。

“我一定是看错了,冷..冷静,最近太累了。”纪凯垂下头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道。

“小纪,怎么了。哦,对了,这是我保镖兼司机傅司彦,我最近忙着分公司的事情,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问题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听到这个名字,纪凯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他抬头,对上傅司彦的眼睛。眼神狠戾,呼吸急促。

傅司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看着他的眼,想要上前,却不敢。

“小纪,小纪,你在听吗?”张总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怪异,询问道。

纪凯把思绪扯回来,“啊,在,张总,我知道了。”纪凯收了收情绪,回答。

张立安听到纪凯的回答,饶有兴致看着傅司彦,“你们认识吗?”

不等傅司彦回答,纪凯身子一弹,眼神又回复原本的冷漠,条件反射般仓促回答,“不认识。”

纪凯没抬头,不然他就会对上傅司彦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见也问不出什么,张立安点点头,“我先走了,有事我们再联系。”说完转身上车,傅司彦看了纪凯一眼,旋即开车离去。

纪凯留在原地,呆呆地。纪凯呆在角落,脱掉西装外套。一杯接一杯,用酒灌醉自己。

酒吧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只有这样的地方哭声才会被掩盖.....

“好久没这么烂着了......”纪凯抬手捂住眼睛,眼眸迷离,他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弥漫的雾色糅合了他脸上的犀利。

低垂着眼眸,漂亮的脸蛋酒红一片,眼眸中含着泪水,泛着无辜的水光,“咳咳...”

接连不止的咳嗽声中染上沙哑。

他脸发红,眼神迷离,瞳孔失焦,浑身酒意熏熏,大口喘着气,看上去醉的不轻,脚步都有些不稳。

身旁的小朱拉住纪凯的手腕,“纪哥,你别喝了,我害怕,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朱和纪凯在酒吧相遇,纪凯帅气的脸一下子吸引了小朱的注意,两人一起喝酒,次数多了,关系亲昵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纪凯知道小朱喜欢他。

“不用,你别管我,放开,我就要喝。呜呜呜呜,我好难受,我心好痛。”酒精的作用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桌子上止不住地哭。

傅司彦躲在桌子后面,压低自己的帽檐,看到纪凯这个样子,他很自责,“是不是我的出现再次给他带来了痛苦,我是不是不要再靠近他。”他很心疼,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来找纪凯。看到他哭的双眼肿红,他想冲上去,抱住他,安慰他,给他道歉。

看到纪凯躺在小朱身上哭泣,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他嫉妒得发疯,他想把那个小朱扯开!明明他们俩才是最先遇见的!

傅司彦手紧握着一杯酒,想要把他捏碎。

但是很快,他就不敢在去往那里看。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回避,他的懦弱或许已经支撑不起勇敢的追逐。

他又何尝不恨自己的弱懦?只是他懂得太晚了,高中的时候他不懂什么是爱,对从未接触能力以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知自己的真心,缘分就走了。大学的时候,身边人的议论让他不敢跳出自己生活的圆圈。现在,他长大了,有能力选择自己的爱恋了,却发现曾经的男孩害怕自己,甚至有了新的爱人。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让我再一次看着你,好吗?”傅司彦苦笑着,开车跟在他们后面。

纪凯很晕,神志不清。他把身子压在小朱身上,

“纪总,抬腿,我们快到家了。”小朱是个瘦高的男孩,可是纪凯可是186,况且常年健身,看起来不胖的体格实在是重的惊人,小朱喘着粗气。

“你好像他。”傅司彦捧起小朱的脸亲上去。

路灯下,傅司彦看着小朱搀扶着纪凯上楼,看到他们在楼梯的扶手那里亲吻,看到纪凯双手捧着小朱的脸,狠狠亲了上去。痛,像针扎了一般。他扭过头,开车驶离。

第二天醒来,纪凯眉头紧皱,宿醉后的头疼来的很凶,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纪总,你醒了。来,喝杯蜂蜜水,我给您揉揉。”

小朱体贴的扶纪凯起来,“纪总,你有什么不痛快,可以和我说。别总这么糟蹋自己,你这两天喝的太凶了,我有点害怕。”小朱说着说着,竟流了泪。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抬头紧紧看着纪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但是他忍不住。

纪凯紧紧抱着小朱,他需要抱着点什么温暖的、有人气的东西,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没有被一切抛弃。

他把脸埋在小朱的衣服里,慢慢呼吸着。

小朱犹豫地伸出手,抱住他。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最近有点烦,我身边只有你了.......”纪凯带着哭腔,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可以不受约束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有个人听着,有个人包容着。10年了,他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做好每一件事。

刚毕业第一次执业被人骗了他没哭,姑父捐款逃走他没哭,在地库被对方当事人威胁他没哭,但是现在因为那一个人,一个伤害了他的人,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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