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生日的前几天,格西终于迎来了初雪。
为这场生日,宁怀提前一个星期给邢凛倾打了电话。
“你下周六有空吗?”宁怀的声音激动雀跃,听得邢凛倾也不自觉笑起来。
“下周六?”
“嗯嗯,二十号。”
“可能有一个会,具体时间还不确定。”邢凛倾刚洗好澡,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宁怀突然压低声音,像在说秘密,又好像心里十分踌躇忐忑,“我下周六过生日……你能来吗?”
电话里沉默半晌,应该是邢凛倾正在思考。宁怀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再想开口时,邢凛倾应了下来。
“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生日那天屋外还在飘着小雪,宁怀租了一栋小洋楼,用作过生日的场地。
客厅的灯光被调成暖黄色,宁怀许愿吹蜡烛,然后和朋友们一起分蛋糕。
三楼有台球桌一类用来消遣的设施,宁怀倚在窗户边,看他们打球。
得知他要在格西过生日,文邺还是抽时间过来陪他。自认识以来,他们从不会错过对方的任何一次生日。
“来了吗?”文邺学着宁怀向窗外看去,只看见飘着的雪花,还有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宁怀收回视线,说道,“不知道,可能不会来了吧。”
“不一定。”文邺拉了一下宁怀,“有人进院子了。”
宁怀怔了一下,只转头望了一眼楼下的人便匆匆下楼,此时在台球桌上的人也决出了胜负,一瞬间哗声四起。
没有停顿的,宁怀推开了洋楼的大门。
“等等,凛哥!”
因为是跨国电话会议,所以时间定在凌晨。想到宁怀的生日,邢凛倾只想送个礼物,放在门口就好。
没想到宁怀发现了自己,还追了出来。邢凛倾离开的脚步停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宁怀也走到院子里,喘着气问他“怎么不进来?”
“路过,把礼物给你,等会要回去开会。”
邢凛倾还是穿着他的黑色大衣,戴了一条黑白格的围巾。
相比之下,宁怀就显得有些单薄。他出来的急,怕邢凛倾走了,只有一件蓝白色的毛衣。
宁怀调整了一下情绪和语气,道,“我不是要你的礼物。”
“邢凛倾。”他深呼吸,哈出一团白雾,头发和肩膀都落上了不规则的雪花,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我喜欢你。”
邢凛倾勾起唇角,双手放在衣服口袋里,微微低头,“喝多了?”
“两杯威士忌,半瓶红酒。”宁怀的脸颊微红,眼里仿佛有流光闪烁,看着邢凛倾时满怀希冀,“我酒量很好,既没喝多,也不会醉。”
“认真的?”
“嗯。”
“你有没有想过。”邢凛倾敛起笑容,语气平淡,“今天是你的生日,如果我不喜欢你,以后你在生日时想起这件事,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冲动。”
宁怀却道:“可是我就想今天和你在一起。”
“都说表白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怎么样才算合适?时间越久我能见到你的机会就越少,合作一结束你就会回国,到时候我去哪找你?”
宁怀的鼻尖微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他真的有些委屈,“我不想再等了……如果连生日都不是好时机的话,那我就真的没有幸运的时候了。”
“别哭。”邢凛倾向宁怀走了几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会一直幸运的。”
宁怀带着泪的眼望向他,皱着眉,好像有了些脾气,“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邢凛倾摘下自己的围巾,认真细致的一圈一圈戴在宁怀身上。宁怀低着头,感受着围巾上留有的邢凛倾的温度,嗅着邢凛倾常用的香水味。邢凛倾给他戴围巾的时候,他还在用手捻着上面的流苏。
属于自己的围巾包裹住宁怀,邢凛倾手下用力,猝不及防地将宁怀拉向自己,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那一刻宁怀已经不知道该想什么了,他从来没有贴邢凛倾这么近过。眼神交汇的瞬间,他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邢凛倾温柔的,富有磁性,带着安抚意味的低沉话语。
在宁怀带着疑惑的目光下,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因为我也喜欢你。”
能够在便利店门口捡到邢凛倾,其实是有原因的。
宁怀本来是想去买一个烤肉饼,或者一杯热咖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热咖啡和冬日更配,于是走在了买咖啡的路上。
听到路边小道传来的东西碰撞的声音时,宁怀并不意外。这里的生意很好,网红打卡店挤满了整条街,也常常会有混混和不良少年聚集。宁怀之前见到他们,他们都十分乖巧与安分,他还在心里想现在的混混不如他当年遇到的。
宁怀本想快速路过,听声音也能猜到战况肯定十分激烈,他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就此停下脚步。
在路灯只能照亮一半的巷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群人。
一个男人站在他们中间,身量很高,比例很好,穿着普通的白色卫衣和黑色直筒裤。很显然,他是这场架的胜利者,并且衣服上干净无暇。
1vn,全身而退,有前途。
路灯的灯光堪堪触碰到他的鼻子,上半张脸便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声音清冷,又带着少年的温润:帮我个忙。”
“不要报警,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要说见过我。”
这下半张脸有些熟悉,似乎似曾相识。
宁怀本来也不想多管,“可以。”
席苼父亲葬礼的那天,伞打的很低,在远处观望并未上前的那个人,也做了和面前这个winner同样的动作。
“我不随便帮人。”宁怀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回答宁怀的话,只是不断后退,宁怀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于是赶忙追上去。
他全力奔跑,但反应过来去追人的时候距离已经被拉的很开了,巷子里昏暗无光,却一路畅通无阻。
路的尽头,是另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和便利店门口坐着的邢凛倾。
宁怀喘着气,看着马路对面的邢凛倾,想起刚刚在巷子里感受到的事情。
他听到对方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游刃有余,好像算好了宁怀追不上他,也好像根本不在意宁怀是否会追上他。
而他仿佛被他迷惑一般。
晚上回到家,洗好澡后宁怀重新给邢凛倾上了药,随后便躺下睡觉。
邢凛倾很少做梦,也很少会梦到关于以前的事。
但梦境如同走马灯,恍惚之中,他见到了秋槐翊。
秋槐翊的十八岁生日盛大且隆重。大到场景布置,小到零食甜点,都是按照他的意见和喜好安排的。
结束后秋槐翊要邢凛倾留在他家,邢凛倾也答应了。
秋槐翊环着邢凛倾的脖子,眼底满是**,微微张口,轻喘着问邢凛倾,想要他猜猜自己的生日愿望。
邢凛倾照顾他的身体,没有做太狠,浅尝辄止,哄小孩那般抚着他的背,“说出来就不灵了。”
秋槐翊说,我想让你知道。
他亲了邢凛倾一口,笑着道:“说给你听的话就一定能实现。
“我想活到一百岁,和你永远在一起。”
回应他的是邢凛倾热切的吻和不再压抑的动作。
宁怀醒来时还是深夜,邢凛倾不在床上,他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慢慢找。
酒房的门没关,宁怀就站在门外。邢凛倾靠着吧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想喝点什么?”宁怀走进去,站在吧台前问他。
邢凛倾没想到他会来,反应了一会儿,眼睛微眯,淡淡道:“你会什么?”
宁怀从酒柜里取出酒瓶,“你要什么我有什么。”
酒房特意设计得和酒吧一样,灯光昏暗朦胧,邢凛倾置身其中,撑着下巴看宁怀调酒,好像下一秒便会睡去。
直到宁怀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邢凛倾才回神,看着面前摆放的酒杯。
清澈治愈的蓝色酒体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气泡挤满杯壁,不断上升然后消失。
“不知道你大晚上的在这干嘛,但是心情不好的人可以喝这一款。”宁怀是这样说的。邢凛倾轻轻尝了一口,鸡尾酒的口感丰富且刺激,雪碧的柠檬气泡中和了酒的浓烈,像阳光揉碎的海洋。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宁怀收拾着调酒器具,“See You Tomorrow。”
“为什么?”
“我学做这杯酒的时候,调酒师告诉我,这杯酒是恋人的化身。”宁怀离开调酒台站在他旁边,“因为明天总是充满期待与美好,心爱的人就在身边。”
“明天见,是一句很浪漫的情话。”
宁怀从他手里拿过酒杯,自己也喝了一口,“所以,就把一切留给明天吧。”
忽然后腰上手掌的力度不由分说的推动宁怀向邢凛倾靠近,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即使隔着衣物也好像能将宁怀烫伤。
宁怀拇指指腹摩挲着邢凛倾的唇,“喝醉了?”
“嗯。”
宁怀轻笑,“哪有这么快。”
邢凛倾吻着宁怀,像要将宁怀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宁怀穿的本就单薄,又被邢凛倾全脱了,白皙的肌肤触碰到冰凉的桌面,冷得宁怀不住的发抖。
“不要在这做……求你……”宁怀本来拉着他的衣服,见他不听改为推开,但是抗拒的结果就是被邢凛倾狠狠吻住。明天见的味道在二人唇齿间弥漫,仿佛在轻声细语,诱惑你再来一杯。
邢凛倾把自己的外套穿在他身上,宁怀还是在颤抖,邢凛倾不禁好奇,问他:“到底是冷还是爽?”
宁怀摇摇头,喝了酒后他的眼尾全是红晕,“抱抱我,求你了。”
邢凛倾依言将他抱进怀里,啜吻他的脖颈,“怎么总是要抱?嗯?”
宁怀不语,但确实不再颤抖,温顺的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
明天见,是烈酒,也是美梦。之所以叫其Tomorrow,就是因为酒性很烈,等你知道为什么,已经是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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