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当天的体育馆像个沸腾的蒸笼，人声鼎沸得能掀翻屋顶。肖扬在球员通道做最后的拉伸，指尖攥得发白——对手是去年的冠军队，中锋身高一米九，张磊昨天练对抗时被撞得胳膊青了一块，现在还贴着肌效贴。
“紧张个屁！”张磊撞了下他的肩膀，球衣号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想想陈默给的情报，他们中锋下盘不稳，等会儿我晃他三个跟头！”
肖扬刚想笑，就看见通道口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陈默举着相机，镜头对准他，王浩在旁边挥着写着“302必胜”的应援牌，牌面是用马克笔涂的，歪歪扭扭却格外显眼。
陈默朝他比了个口型：“别慌。”
肖扬心里忽然定了定，回了个OK的手势。
比赛开始后，对方果然主打中锋。那大个子在篮下像座山，张磊跳起来抢篮板，被他一肘顶在胸口，闷哼着退了两步。裁判没吹哨，肖扬看得火冒三丈，刚想冲上去理论，被张磊一把拉住：“没事，等会儿打回来！”
第一节快结束时，球队已经落后八分。教练把他们叫到场边，战术板敲得砰砰响：“打快攻！别跟他们拼内线！肖扬，你绕底线切，张磊给你挡拆！”
肖扬抬头时，正好看见陈默站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红笔写着“中锋防挡拆时，会慢半拍”。王浩在旁边举着水杯，朝他做了个喝水的手势。
第二节换上场，肖扬照着陈默写的打。张磊假装要上篮，突然转身挡住中锋，肖扬像道闪电从底线窜过去，陈默喊“传球”的声音混在欢呼声里，清晰地钻进他耳朵——他抬手接住张磊的传球，指尖一挑，篮球擦着篮板滚进篮筐。
“好球！”王浩的声音快劈了。肖扬落地时，看见陈默举着相机的手停在半空，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中场休息时，张磊的胳膊肿了起来，队医捏着他的肩膀皱眉：“要不换替补？”
“换个屁！”张磊甩开队医的手，灌了半瓶能量饮料，“老子要拿冠军！”陈默不知什么时候绕到球员通道，递过来一小管药膏：“消肿的，抹在疼的地方。”
肖扬抢过药膏，拉着张磊坐下，粗暴地往他胳膊上抹：“忍着点。”张磊龇牙咧嘴，眼睛却亮得很：“等赢了，我让陈默把你扣篮的照片洗出来，贴宿舍门上当门神！”
下半场打得像拉锯战。最后两分钟，比分咬在70平。对方中锋突然发力，连得四分，张磊扑过去防守时被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张磊！”肖扬的心揪紧了，刚想冲过去，就听见陈默喊：“他没事！看球！”
果然，张磊一骨碌爬起来，朝他吼：“传球！”肖扬猛地回神，看见张磊绕到三分线外，赶紧把球传过去——对方后卫扑过来封盖，张磊却手腕一翻，把球回传给了切入的肖扬。
是陈默画过的“假投真传”战术！
肖扬接球时，对方中锋已经补防过来，他猛地起跳，在空中硬生生把球往回拉——不是投篮，是传球！
篮球穿过人群，落在从底线切入的张磊手里。张磊起跳，篮球在聚光灯下划了道完美的弧线，“唰”地空心入网！
哨声同时响起。
全场疯了。队友们扑上来把肖扬和张磊压在地上，教练的吼声震得人耳朵疼。肖扬挣扎着抬头，看见观众席第一排，陈默举着相机，手在抖，脸上却笑着，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王浩抱着陈默的胳膊跳，两人的影子在看台上叠在一起，被灯光拉得很长。
颁奖时，肖扬抱着奖杯，忽然看见陈默挤过人群，手里拿着个东西朝他挥手。是本崭新的赛事年鉴，封面上用红笔写着：“302的肖扬和张磊，是冠军。”
张磊抢过年鉴，嚷嚷着要签名，肖扬却盯着陈默的眼睛。体育馆的欢呼声好像突然远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无数个篮球同时砸在地板上，震得人发慌又发暖。
走出体育馆时，夜风带着凉意扑过来。张磊抱着奖杯在前面狂奔，王浩在后面追。肖扬和陈默走在后面，手里攥着那本年鉴。
“你怎么知道那个战术能成？”肖扬问。
“看了你们一百次训练。”陈默的声音很轻，“知道你们能成。”
月光落在两人之间，把影子织成一张网。肖扬忽然停下脚步，看见陈默眼里的自己，比奖杯上的金光还要亮。他低头笑了笑，忽然觉得，这个夏天所有的汗水和奔跑，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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