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这天，宋寒早早就起床了。
她昨晚就让十六去取弓箭了，直接送到赵府上，到时候再呈上去。
宋寒总是替别人考虑很多。
卯时半刻，宋寒就在昨晚和林桉拥别的地方站好了。十二个小时后再次站在这里，宋寒的心头还是留有余温。
林桉和林唐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林桉看到宋寒的那一刻，眼底释放出光芒。她小碎步跑，把林唐甩在身后。
两人闲谈了几句，就一同往赵府走去。
……
赵辛怎么说也是万乾大将军，赵府自然是通明气派。赵辛有两个儿子，长子名赵琛，比宋寒大五岁，次子赵让，和宋寒同岁。赵琛年少随父征战，眼角有一处细疤。赵让是赵辛将近不惑之年得到的孩子，自幼通读文书，那叫一个书生意气。
据说赵辛有位兄长隐居无瞰山，不过宋寒也不太了解。
好巧不巧，宋寒之前抓鬼的黑名单人物今天全部到场。
宋寒没再多想，和林桉入府了。
赵辛和众多人在聊天，宋寒虽然没见过几个但也都大概知道他们是谁。
“赵将军。”
“看看，孩子们都到场了。”赵辛笑得眼睛眯眯成缝。
“此为我二人赠予赵将军的生辰礼，还望赵将军惠存。”
赵辛打开盒子，看到了是桑木弓和鹰羽箭，开心得合不拢嘴。
“是好弓好箭不假，可这竟是崔氏铁匠铺的物品。”肖定以为找到了宋寒林桉的“漏洞”，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崔氏铁匠铺的。
林桉还保持礼貌：“此为亲手制作，还望赵叔海涵。”
林桉这一句话就盖过了肖定的质疑。
旁人赞不绝口。
林唐在一旁努力憋笑，嘴角却是不听使唤上扬。
林桉不习惯在如此闹腾的场合久留，以前无论是谁过生辰都是庆贺两声就离场，这次为了宋寒呆的时间长了一会。
林桉在阵阵嘈杂声中拽着宋寒离开了人群。
她们一路往后院走，停在了一处水池前。
“你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
“嗯，一直都是。”
……
“你去过归崖吗？”
“那是何处？”
“延州与务州之间，有一行山群，叫无瞰山。最高者离人峰，归崖是半山腰处的一座悬崖，悬崖下就是落天河。”
落天河是…是烤鱼的那条河？
林桉继续说：“师父在归崖捡到了我，彼时我还是一个襁褓的婴儿。”
宋寒有点没摸透林桉想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那里什么样，再没去过。”
……
“是你和师叔相遇的地方，一定很美好吧。”
林桉笑了。
“这么多年，我早已把师父和师母当做亲生父母对待，我们之间早已不是师徒情而是亲情。”
“那……你对林子言是什么感情啊？”
宋寒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就是我师兄啊，我也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看待。”林桉确实对林唐无感。
“你和江冉舟呢？”林桉自打遇见宋寒之后，也加入了吃瓜的阵营。
“就是好友而已。”宋寒轻描淡写。
……
“那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水池中的鱼儿乱游，一次次碰撞石围，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她眼神闪躲，双手背到身后，她强装镇定，她的眼神藏不住片刻爱意。
林桉把两手搭在宋寒肩膀上，脚下慢慢靠近，头和头之间离得越来越近。
“看着我。”林桉大胆一次。
水池中的鱼像疯了一样，不停搅荡出水花。
宋寒抬眼，和她的眼眸对上的那一刻，瞳孔放大。
这是第二次，她直视她棕色的眼睛。
她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问题，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知道这是禁忌，她知道这是不被认可的，她知道以后会背负什么样的眼光。
可这个世界。
本不该如此。
……
片刻的沉默后，宋寒心中已有了答案。
但她，不想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
千钧一发之际，十六快步跑来。
出事了。
宋寒发觉不妙，往正殿跑，林桉在后面追着。
……
地上是鲜血，蒋春雷双眼瞪大，趴在地上，背后一摊红。旁边站着林唐，左肱生出一道口子，右手拿着剑，剑尖还在往下滴血。赵辛瘫坐在地上，左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像是吓坏了一般。
宋寒走上台阶的那一刻，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向宋寒，就像抓到凶手了一样。
每个人都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切。
赵辛艰难起身，连忙道着歉，赵琛帮忙疏散宾客，抬走了蒋春雷的尸体。
人群一哄而散，宋寒眉头紧缩。
事情变得棘手了起来。
而林桉看到林唐胳膊上的伤口，急忙拉走林唐去疗伤。
……
“师兄，刚才怎么回事？”
“方才众人宴饮之际，蒋春雷突然拔刀冲出来，眼神死死盯着赵将军，我替他挡了这一下，将他反杀了。”
宋寒脑子急速飞转，蒋春雷是鬼？
此时屋内只有宋寒，林桉，林唐，肖定，李程，陈显，赵让，吴衔和十六。（补充一下吴衔是林唐手下）
“肖某胆敢问一句，方才殿中动变时，北棠去了何处？”肖定紧抓宋寒不放。
……
“晚辈可否理解为，肖将军怀疑我指示蒋春雷在赵府生辰宴上刺杀赵将军，而方才我出去片刻是为了防生事端引火上身？”宋寒正面硬刚没在怕的。
“潘氏刺杀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那我如此做会得到什么好处？”
肖定愈发激动，宋寒还是冷冰冰的那副面孔。
林桉听不下去了，猛起身挡在宋寒前面。
“方才是我将宋寒叫出去的，若真与她有关，是否要连我一同怪罪？”
林桉这一句话表明立场：老东西别什么事都拿宋寒说。
“行了！”耳旁林公达的声音响起，谁都不敢多说什么了。林公达身后跟着姗姗来迟的江敛，他差点就压不住步冲到宋寒面前了。
“北棠，没事吧？”看得出来江公子很担心。
宋寒摇摇头，给了江敛一个眼神让他安心。
林唐进屋时就脱了上衣，左小臂虽被衣服挡住，但宋寒眼尖，还是隐约看到了一条细长的疤痕。
大家都没说什么，各自回各自住处了。
真是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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