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霍屹扭头嚷道,“干嘛坐我车?”
舒纫兰不跟他废话,自觉地找了个头盔戴上,吩咐道:“去药行。”
“……”霍屹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你自己要坐的哦,可别后悔。”
话音未落。
摩托引擎的轰鸣撕裂了夜的寂静,车身猎豹一样地闪了出去。
舒纫兰惊呼一声,惯性让她猛地撞上霍屹的后背,双手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腰。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手上都上了,再缩回来反倒显得心里有鬼。
纫兰索性收紧手臂,抱得更稳了些。
霍屹身材高伟,腰却很窄,环上去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腰部肌肉,给人一种安全感。
舒纫兰情不自禁地靠上他宽厚的背,感受隔着衣服传来的体温。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路两旁的霓虹灯在视线中拉出绚烂的光轨,仿佛时光在飞速流转。
恍惚间,纫兰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回到了大殷。
她的阿屹正骑马带着她,穿越茫茫夜色。
“到了。”霍屹低冷的嗓音,将纫兰拉回现实。
摩托车停在一家沿街药行前。
纫兰松开手,跨下车时腿还有些发软,“你开得太快了。”
她摘下头盔,正想抱怨几句,却看见路灯下霍屹的耳根红得厉害。
“你脸怎么这么红?”纫兰疑惑道。
霍屹猛地别过脸去,手忙脚乱地摘头盔,声音有点紧,“头盔……头盔闷。”
纫兰狐疑地看着他。
冬日夜晚的风不小,她甚至有点冷,而且这头盔通风性很好。
但没等她追问,霍屹已经大步走向药行,背影透出几分狼狈。
纫兰轻笑一声,这人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药行廊下。
明亮的白炽灯里,纫兰才看清霍屹手腕上的擦伤比想象中严重。
伤口边缘已经有些发紫,血迹沾在衣服袖口,显得格外刺眼。
“坐下。”纫兰从货架上拿了伤药和纱布,语气不容拒绝。
霍屹撇撇嘴,但还是乖乖坐在了角落的长椅上。
她拉过霍屹的手腕,指尖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小心翼翼。
“疼吗?”她低声问。
霍屹没吭声,但纫兰感觉到他的手腕微微颤了一下。
她放轻动作,用棉签蘸了药油,一点一点轻拭伤口。
两人靠得很近,霍屹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他看见纫兰白皙如瓷的脖颈上,有一道细细的、结痂的伤口。
“这是我那天……”霍屹声音一紧,喉结上下滚动。
纫兰眼角一弯,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已经快好了。”
她低头继续为他上药,微凉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皮肤。
明明是丝丝凉凉的触感,却让霍屹觉得浑身燥热。
“好了。”纫兰系好纱布,抬头撞上霍屹直勾勾的目光。
他深黑的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像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下一秒。
霍屹猛地抽回手,站起身退开两步。
“干嘛对我这么好?”他语气转而尖锐,“不是又想图我什么吧?你这女人,惯会用这一套!”
纫兰无奈:“我图你什么?你不是位高权重的卫将军,也不是多金的霍家话事人。”她有样学样地打趣,“你霍晴天只是一个17岁的追风少年。你对我有什么价值?”
霍屹被噎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他像是豁出去般喊道:“万一你图我的身体呢!”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虾。
“我的意思是……我这具身体,霍屹的这具身体!”他硬解释,却越描越黑。
逗得纫兰笑出了声。
霍屹羞恼极了,转而逼上来,直直盯着纫兰,宽大的身体渐渐笼上她。
纫兰下意识地后退,不知道这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格又要做什么。
霍屹却步步紧逼,将人逼到墙角。
纫兰收紧了拳。
霍屹慢慢伸出手,却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药油。
他拿了一根棉签,略显笨拙地沾了些药,歪着脑袋凑上纫兰的颈侧,慢慢地贴上颈间的那道伤口,一点一点涂药。
动作生涩,表情呆木。
他没有说‘对不起’,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湿漉漉的触感在颈间蔓延,有些奇怪,纫兰下意识地轻了呼吸。
末了,他移开脸,犟道:“我不欠你的。”
言罢转身,走进夜色。
纫兰追出来时,霍屹已经跨上了摩托车,正着急忙慌地戴头盔。
此处离霍宅不远,纫兰的司机也一直开车跟了上来。
“这么晚就别在外面乱逛了,赶紧回家。”舒纫兰语气严厉了些,像在吓小孩子,“虽然没人会把你现在这副样子跟霍家总裁联系到一起,但万一有哪个绑匪眼尖呢。”
霍屹不羁的脸上果然露出几分惊惧。听说现在有个非常嚣张的绑匪集团流窜作案,专盯着富豪下手。
“老老实实回家!”纫兰憋着笑警告。
霍屹闷哼一声,嘟囔:“我回去就是了。”
纫兰看着他发动摩托车,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慢点开啊。”
霍屹没有回答,但纫兰看见他的背影僵了一下。
摩托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舒纫兰刚迈进舒家前院,就听见客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纫兰她从小受了这么多苦,你们不能这样糟践她呜呜……”林丽珍瘫倒在地,她瘦弱的身躯从轮椅上跌落,正死死揪着舒炳华的西裤。
舒炳华面色凝重地背过身子,丝毫不顾地上苦苦哀求的发妻。
纫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忙扶起地上的母亲。
林丽珍按住她的手,不愿起来,膝盖已然磕青了一大片,“先生,我求求您,纫兰这孩子太苦了,您千万别把她嫁给那个人啊。”
纫兰一听,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二房梁美妮倚着真皮沙发,悠闲地转着茶杯,“林姐,你就别为难先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就两个女儿,幼仪已经许给李家了,只剩纫兰还没定亲。”
林丽珍病态的脸上泪水纵横,带着哭腔,“李家……可李家的婚事原本该是纫兰的呀!”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美妮鲜红的指甲直指地上的林丽珍,“是在怪幼仪抢了纫兰的婚事吗?当年纫兰下落不明,先生也是为了舒家的大局,才去李家攀的亲。我还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进李家那么复杂的豪门呢!”
真受不了这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丑恶嘴脸!
纫兰轻声对地上的人道:“妈妈,你先起来。”
“纫兰,妈没用,妈妈没办法帮你……”林丽珍泪水湿糊的眼中发出绝望的光。
“没事的,相信我。”纫兰握住母亲发抖的手,慢慢将人扶到轮椅上,细心地给母亲盖上羊绒毯。
她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方开口:“你们要将我嫁给谁,都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资格提意见?”舒峻飞头头是道,“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纫兰冷笑,“哥哥你这么听父母的话,也没见你做成什么事啊?”
“你个臭丫头,嘴这么硬,早晚让你吃嘴上的亏!”舒峻飞气得龇牙咧嘴。
“行了!”舒炳华吼了声,目光疲累地望向纫兰,“爸爸也是没办法。本来谈好的衬衫配额,潮汕帮的陈老跛临时反悔。现在银行催债,工人讨薪,纫兰你要是不帮爸爸,舒氏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也就是让你这个臭丫头赶上了。陈老跛刚死了第三任太太,正想续弦。”舒峻飞语气高高在上,“你这时候嫁进门,还能当个正房太太呢。”
一旁的林丽珍发出哀鸣,“陈老跛都快四十了,还是个瘸脚的,怎么配得上纫兰!”
“四十岁怎么了?人家可是潮汕帮的老大,身家不可估量。”舒峻飞轻佻地拨弄纫兰肩上的碎发,“对方看了你的照片,很满意。舒家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给家里做点贡献了。”
“舒家好像也没怎么养我吧?”纫兰觉得好笑,“我流落大陆十年,舒家找过我吗?你们就只是心安理得地当我死了!现在穷途末路,想起我来了。”
“纫兰,从前是爸爸亏待你。”舒炳华的眼里甚至染上了哀求,“只要你帮了爸爸这一次,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纫兰不吃他这些空头支票,直截了当说:“我要舒氏15%的股份。”
“什么?”舒峻飞立马跳脚,“你一个要嫁出去的女儿,还想拿家里的股份。”
舒氏织造成立之初,舒炳华与妻子林丽珍各有一半的股份,后来公司越做越大,上市之后,舒炳华重新分配了股份。
自己手握51%,贤内助梁美妮分得了10%,儿子舒峻飞分得了10%,原配林丽珍堪堪分得了5%,舒幼仪暂无,其他散股在董事会和股民手里。
“如你们所言,舒氏都快倒闭了,我要这股份,也不值钱。”舒纫兰手指轻点臂弯,“只不过我在外面十年,舒家不闻不问,现在刚回来,就要我为家里做这么大的贡献,我不得看一看舒家的诚意吗?”
舒炳华收紧了拳,“你实在想要,可以给你。”
舒纫兰嘴角勾笑,“行,15%的股份,我帮舒氏度过这次的难关。”
“你什么意思?”梁美妮察觉了这小妮子似乎在玩话术,“你不嫁给陈老跛吗?”
“我没说要嫁,我答应的是解决这次舒氏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舒峻飞吹胡子瞪眼:“舒纫兰,我们可没空跟你过家家!”
“我看过家家的是你吧!公司一出点问题,就只会想些歪门邪道。太平盛世,男人坐拥天下;烽火乱世,女人和亲保命。从古到今,男人还真是无能得毫无新意。”舒纫兰讽道。
舒峻飞破防地大吼,“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地鬼叫!你有本事你上啊!”
“鬼叫的是你,能上的是我。”纫兰淡道,转过脸直视舒炳华,“父亲,您一共就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能卖几次?就算这次潮汕帮愿意把衬衫配比给舒氏,还有下次呢?以后呢?”
跳得凶的舒峻飞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舒炳华仍有些犹豫,“可银行已经催上门,时间不多了。”
“给我三天。”纫兰掷地有声。
“三天?”舒峻飞像听到笑话般挑眉:“就凭你?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花瓶?”
纫兰从随身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我在市场部这三周,发现舒氏十五年没更新过设备,库存数据也从未准确过。我要所有部门的全部权限。”
“你要做什么,所有部门都可以配合你。”舒炳华目光严厉,“但只有三天。”
舒峻飞凶狠地警告:“三天后,看不到具体的成果,就把你绑去送给陈老跛!”
舒峻飞破防了,爱看跳脚男破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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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评论,爱你们哟[狗头叼玫瑰][比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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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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