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晴姿“嘿嘿”笑了两声,扫了眼李言煦和舒幼仪,“是这一公一母两只苍蝇吗?”
“嗯。”舒纫兰无奈地点头。
李言煦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舒幼仪直接炸毛,“霍晴姿,你怎么说话呢!?”
霍晴姿可不惯着她,“我在自家的地盘上,想怎么说话都行!”
李言煦冷着嗓音:“霍小姐做事,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是你们先没事找事,缠着我的朋友不放。”霍晴姿挽起舒纫兰的手。
“你还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勾引别人男朋友吧?舒纫兰最近总是围着言煦哥转,就是对他别有用心!”舒幼仪不客气道。
霍晴姿翻了个白眼,“李言煦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舒幼仪理直气壮,“林家外公跟李家老爷子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婚事,在座的应该很多人都听说过吧?”
围观的有人听闻过这桩八卦,应和地点头。
霍晴姿讥笑,“林家外公是纫兰的亲外公,他定的婚事,也是纫兰跟李言煦,同你有什么关系?”
“我……”舒幼仪说话向来不过脑子,原以为自己有理有据,其实根本不屑一驳,“反正前年我爸妈上李家门,最后定下的联姻人选就是我。”
霍晴姿噗嗤笑出声,“那是你爸妈脸皮太厚。”
“哼!”舒幼仪说不过人,再加上围观人指指点点,都快被气哭了。
霍晴姿双手环叉在胸前,审视地看着李言煦,“李老二,别人当你是天之骄子,可在我眼里,你连纫兰的脚指头都比不上。我们家纫兰人长得好,又有才学,她看上谁,是谁的福气。你没必要在那里阴阳怪气地摆架子,好像她哪里对不起你一样。”
李言煦鼻腔内闷出一声笑,“所以你们是承认了,她对我有所企图?”
舒纫兰真的彻底麻了,这理解能力,是自信到大脑都被熨平了吧?
“李先生,霍小姐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舒纫兰目光清明地望进李言煦的眼睛,一字一句:
“第一,本该与你有婚约的人是我;
第二,以我的品貌才学,配得上你。
遗憾的是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你真的误会了。同你解释这么多,是想告诉你:
有些东西,是我不想要,而不是我不能要。”
舒纫兰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李言煦定在原地,脑袋嗡嗡发懵。
‘东西’?这女人居然说他是个‘东西’?
霍晴姿拉着纫兰的手走出人群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爽,终于把这对讨人厌的狗男女,怼舒服了哈哈。”
舒纫兰吁了口气:“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两人边走边闲聊。
霍晴姿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他们在聊你去什么补习班,你和李言煦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不告诉我?”
“嗐,别提了。”舒纫兰将她报补习班,意外遇到李言煦,又被李言煦奚落一番的事说了一遍。
“痴线哦!”霍晴姿忿忿不平,“其实我挺反感李言煦这类男人,自以为很优秀,别人做的点啥,就是对他有意思。”
舒纫兰疯狂点头。
霍晴姿:“你报的是MBA补习班吗?”
“嗯,李言煦那里我是不想去了,最近打算找一家新的。”
霍晴姿眼珠一亮,“找什么呀?直接来我家学吧。”
舒纫兰疑惑,“啊?你家?”
“对啊。”霍晴姿兴奋得很,“我哥对我要求可高了,周六给我安排了一整天的MBA课程,但真的好无聊,我都听瞌睡了。”
舒纫兰有些犹豫,“你哥给你安排的是私教吧,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多一个人听课,能有什么影响?”霍晴姿凑到人身边,“主要那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根本不会做,我哥还要定期抽查,真的愁死了!你要是来了,至少能帮我解决作业的问题。就当是帮帮我啦。”
“那可以先听一两节试试。”舒纫兰应下。
霍晴姿:“放心好了,那个老师水平很高,之前一直在国外名校任职,我哥高薪聘请来的,你一定能受益匪浅。”
“不光这个,如果你家里人不欢迎我经常……”舒纫兰担心霍家人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地攀附霍晴姿。
“啊呀,你在乱想什么呢?我正要带你去给我妈妈祝寿呢。”
“我……”舒纫兰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跟霍晴姿交朋友,但这次寿宴整个舒家都被邀请了来,霍晴姿是好意,可难保舒炳华他们以后不会蹬鼻子上脸地想要更多。
“晴姿,我就直说了。我们舒家小门小户,在霍夫人面前根本排不上号儿,我有必要凑上去吗?”
“纫兰,你是怕那些人八卦诋毁你吗?”霍晴姿扫了一圈满屋子的珠光宝气。
“不是,我是怕你误会我,就像李言煦一样,认为我别有用心。”舒纫兰目光真诚,“霍晴姿,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我当然跟那个李老二不一样。”霍晴姿拽着她就要往主厅走,“我妈总是瞧不上我乐队那些搞摇滚的朋友,难得认识了一个像你这么乖的,我肯定要带到她面前去,刷一下好感啦。”
“啊?”舒纫兰被连拉带拽着往前走,脑中还在反应,这么乖的?说的是自己吗?
水晶灯璀璨闪烁的大厅内。
一位穿着高定礼服,戴着翡翠的中年女士端坐主位。
她的身边环绕着一群华服丽影的贵妇小姐。其中有几张面孔很是眼熟,经常出现在香江日报上,有一个好像还是总督夫人。
舒纫兰跟着霍晴姿进去,只是在角落沉默地坐着,听那些贵妇小姐你来我往地说些场面话。
不多时,一个西装笔挺、走路带风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个抬着黑匣的保安。
陈特助笑眯眯地走到霍夫人面前,“太太,这是少爷给您的生日礼物。”
霍夫人瞥了一眼,保养得宜的脸上写着‘不大高兴’四个大字,“少爷人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少爷公司实在有事,脱不开身,晚点到。要不您先看看少爷送您的礼物?”陈特助陪着笑脸。
“晚点到、晚点到……每次根本晚点都不到。”霍夫人小声抱怨着。
陈特助打开了黑匣,里面有一座鎏金的自鸣钟。
钟顶上立有一只珐琅彩绘的仙鹤,下装一片金叶梧桐林,林子里有些宝石点缀的小鸟,转动时钟的发条,到达整点时,梧桐林会移动,中间显示出一个金枝拼成的‘寿’字,周围还会出现一只环绕的小仙鹤。
整座钟缀满了繁复的水晶和宝石,甚是华美。
在座的贵妇小姐通通放亮了双眼,欣赏起这件宝物。
“这座自鸣钟,我好像在拍卖行见过,起拍价就要五百万,想不到还是落在了霍少手中。”
“据说慈禧太后过寿时,有大臣进献了一座带寿字的西洋钟,精妙绝伦,只怕比起这座来,也要逊色一点。”
“儿子送的礼物这么气派,霍太真是好福气呀!”
……
即便是全场艳羡,霍夫人嘴巴仍旧微微抿着,为儿子的缺席不悦。
穿越前,舒纫兰见多了精美器物,不过这等精致的自鸣钟依旧让她多看了两眼,不禁小声嘀咕:“双鹤祝寿,乌鸦反哺,霍先生真是有心。”
坐在她身旁的霍晴姿听见了,跟着念叨:“双鹤祝寿,乌鸦反哺呀!”
霍夫人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念叨,“你个不爱读书的,还懂这些?”
霍晴姿笑眯眯的凑到母亲身边,“我不懂这些古董意象,喏,我是听我那个朋友说的。”
霍夫人这才注意到角落坐着一位面容白净、气质不俗的女孩,“你是哪家的千金,叫什么名字?”
舒纫兰微微福身,“回霍太太,我叫舒纫兰,是晴姿在圣保罗的同学。”
“哦——”霍夫人眯眼思量片刻,“倒是个乖巧的孩子,你方才说什么……乌鸦反哺?”
舒纫兰缓缓走上前,指着自鸣钟中间梧桐林里一大一小两只乌鸟说:“整点时,不仅梧桐林里会出现‘寿’字,这两只乌鸦的上下位置也会变,平时是大乌鸦在喂小乌鸦,整点机关移动时,小乌鸦口中会弹出一颗红宝石,像是在反哺大乌鸦。”
大家听着她的介绍,凑上去看,果然如此。
舒纫兰:“同时这外层环绕的小仙鹤,展翅提足,翙翙起舞,也是在搏中间的大仙鹤一笑。钟鸣鼎食,岁月绵长,自古用自鸣钟祝寿不奇怪,难得的是这乌鸦反哺的寓意,霍先生这是花了心思,在感念霍太的养育之恩呢。”
满座恍然,纷纷夸赞霍屹孝顺。
霍夫人紧抿的嘴唇,这时也忍不住绽开了花。
霍氏集团大楼顶层。
总裁办内,只剩一盏台灯在角落洇开冷光。
一个宽阔的背影坐在落地窗前,手里衔着一支烟,静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维港。
银白的灯光将他的人影拉得巨大,映在镜面地板上。
陈特助办完事,脚步匆匆地回来复命,“霍总,礼物已经送去了。”
霍屹微侧身,将香烟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教你的话都说了?”
“没说。”陈特助赧颜,忙解释,“没来得及说,就被在场的一位小姐抢了先。太太挺高兴的,还夸少爷的礼物用心呢。”
“一位小姐?”
“嗯,是霍小姐在圣保罗的同学。”陈特助一开口就关不上闸,“太太好像挺喜欢这位小姐,又是问年龄又是问家世,我走的时候,还拉着人家在说话呢。”
台灯照亮了霍屹的半张脸,山峰般峭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霍夫人每日好吃好喝,花不完的钱,唯一的心病就是他‘高龄’未婚的儿子。
别人家的儿子二十八岁,孙子都上学了,可霍屹二十八岁,连对象都没一个。
于是霍夫人逮到机会,就要给自己物色儿媳妇。
其实,霍屹今晚没去,并不是真有这么忙,而是他知道这种场合,霍夫人一定又会想方设法给他介绍适龄的富家女。
过生日本该开心,他不想给母亲触霉头,索性就找了个借口不去了。
陈特助见老板脸色阴沉,接着道:“霍总不必担心,即便太太有意,可这次这位小姐好像已经心有所属。我刚到的时候,听到些八卦,舒家的两个女儿,在争李家二少。”
霍屹“嗯”了声。
陈特助微喘了口气,可一想到在主厅见到的那位温婉懂礼的小姐,他又忍不住道:“不过,舒小姐长得真的特别好看,最难得是气质。太太相了那么多个,没有哪个气质,比得上这一位。”
“再好,也与我无关。”霍屹凛声道,又将身体转进黑暗里。
维港的灯光再璀璨,也照不亮他纯黑的背影。
早在五百年前,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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