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明面上说不得,毕竟真勒令她不能看,说不准会起到反作用,邴捷和卓姐对坐两三个小时,最后默契达成约定:
“走一步看一步吧,平时你守着她的时候,管的严一些吧。”邴捷揉了揉眉心,要知道,他向来不愿意多勉强祁吉馨,没成想,这种话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卓姐也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邴总,这些人毕竟都是你的手下,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剧组里的人口风严一些吧。”
胡乱猜测,谁知道哪句话会点醒祁吉馨,现在一想到这事儿,炫佳卓就脑仁儿疼。邴捷点头应允,表示他会想办法,正要起身离开,炫佳卓又叫住了他,罕见地关心起他来。
“接下来的戏份可是一场厉害过一场,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这些日子,卓姐也看的清楚,邴捷不是一心沉浸在剧中,就是苦大仇深地在独处,换位思考一下,她觉得此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若是站在旁观者角度,她或许会叫停这种刻舟求剑般的自虐,可当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能做的,就只是冷漠看着。
“当然。”他沉思良久,才在离开前,补上了一句:“我只怕不够感同身受。”
人生经历使然,炫佳卓其实很讨厌叹气,叹气在她看来,就是把自己的无奈拿出来给别人看,更是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所以她从不唉声叹气。
可望着邴捷挺拔又略显凄凉的背影时,炫佳卓小声叹了口气,那气息湮没在海风中,她又喃喃道,两位有情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呢?
当事人只有祁吉馨与邴捷两人,可现在看来,真正掌握全部信息的,只有祁吉馨一人,就连邴捷,也都是在只言片语中拼凑真相……
炫佳卓怎么都想不明白,当时她为什么要委屈求全,又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支走邴捷——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唯一依仗。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自幼认识的祁吉馨,聪颖过人又相当有谋略,哪怕只身闯荡娱乐圈这个黑白混杂的名利场,也能护自己周全,怎么就偏偏在邴捷家,受尽了委屈呢?炫佳卓一直想不明白。
更离奇的是,突破邴捷设下的重重阻碍跑出来的她,却跟自己说过,她并不恨邴捷,可没能等她道清原委,她就出了事故,忘记了之前有关邴捷的一切事情。
她左右思量,还是决定不把最后一句实情告诉邴捷,再怎么说,他也算是过错方,炫佳卓不想他良心好过一分。
剩下的日子,算是一个小假期,没有拍摄任务,祁吉馨整日就跟卓姐出去到处玩,不到两天,两人跑遍了海岛的各个地方。
整个剧组的其它人,要么留在这里来个小旅游,要么提早回家了,邴捷也不例外,那天见完炫佳卓,他乘中午的飞机离开海岛。
卓姐清楚,他总不能天天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只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邴捷先行一步,其实先去找了孟敬轩。
在海岛时,丘鸿博就调查到,当初那部电视剧,还真有个女演员跟孟敬轩有过一段露水情缘,邴捷去找他,就是为了这事儿。
“什么?你是说,我现在得去找那个女演员复合?”孟敬轩被吓到咳嗽,结果手中的烟呛到气管,直接把他眼泪逼出来了。
“倒也不用感动到掉眼泪。”邴捷打趣他,这话加快了孟敬轩擦眼泪的动作,他摸着胸口顺了几口气,这才往前探身体,一脸疑惑地追问:“你这话认真的?”
看邴捷当即点头,他立马起身,想过去坐邴捷身边质问他,结果邴捷抬手阻止他,“别过来,烟味儿太呛了。”
这话比刚刚的女友话题,还让孟敬轩惊讶,他往后一倚,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挑一挑的,动作就突出一个肆意潇洒,夹着烟深吸一口,又仰头吐出烟雾。
“依稀记得,你上次戒烟,还是刚跟她结婚不久吧?”
换做其他谁来说,这像都是在戳邴捷痛处,但唯有孟敬轩这么说,邴捷才会云淡风轻般不在意。
“嗯。所以你下次去我办公室,不要抽烟。”
孟敬轩咂摸着嘴,应承的那叫一个快:“好的邴总!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照办的。”办正经事儿时,孟敬轩还是很靠得住他,他想了想,才提议道:“要不要我走露些风声出去?”
真等祁吉馨发现什么,他们这边再放绯闻出去,那就有些太迟了。
邴捷点了点头,了却一桩心结,他这才准备回自己公司,几日堆积的公务,也不会少。
送走他,孟敬轩就去联系了不知前多少任的那位女朋友,可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手机弹出两条消息——
【华韶诗:敬轩哥,听说他回来了是吗?】
【华韶诗:我去办公室应该能找到他吧?】
孟敬轩嗤笑一声,并未回她的消息,而是转头给邴捷发了消息。
【现在请我去你办公室抽烟还来得及哦~】
邴捷在车上闭眼小憩,特助没敢打扰他,直到到公司后停了车,丘鸿博才叫醒他,邴捷这才看到消息。他眼睛一转,就懂了孟敬轩话里的意思。
正好,他正想找华韶诗呢。
总裁办公室隔壁的就是几位秘书的办公区,秘书办公区隔壁,则是接待室。邴捷刚一出电梯,接待室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年轻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笑靥如花地跟他打招呼。
“你终于回来了!”
邴捷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往办公室走,华韶诗自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总裁办公室常年亮着灯,哪怕他不经常来公司,丘鸿博跟进去整理文件,文件分类放在他面前后,立马出门,办公室中仅剩他和华韶诗二人。
早已习惯他冷漠以待的华韶诗,并没有什么不悦,她不请自来地坐在办公桌前,还把自己提着的一小盅鲜汤放在办公桌上,特助一离开,她就把汤盅推了过去。
“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邴捷冷淡的眼神,落在她穿着的浅粉修身无袖连身裙上,设计师经验相当老道,用简单到极致的裁剪制式,把优雅精致四个字诠释得非常到位。
察觉他在看什么,华韶诗有些心虚地理了理耳边打理妥当的卷发,邴捷眼神一凛,夸道:“裙子很好看。”
她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连脊背都僵硬了一些,但只能咬着牙听他说下去。
“你到底要学她到什么时候?”邴捷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轻而易举就划开了那虚伪的体面。
邴捷其实对女士的衣服并不了解,但祁吉馨穿的衣服,要么是他找人裁制的,要么是他陪着她选的,每一件,他都再清楚不过。
每次看到华韶诗穿着那些相似款式的衣服,邴捷心中都相当不快,每次都说,但她每次都不改。
华韶诗咬了咬嘴唇,心中默念几句伯父伯母交代她的话,终于鼓起很大勇气,反驳道:“衣服的款式总是大差不差,我只是买我喜欢的款式罢了。”
她在尽力学任性了,虽然长着一副骄纵高傲的脸,但华韶诗骨子中,还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富家千金。也正是伯父伯母给她挑明,邴捷喜欢有主见的人,她才硬着头皮跟他犟嘴的。说白了,其实还是在学祁吉馨,但她总也不承认这点。
邴捷继续无情开口道:“那还真是巧了,你的衣服总和我妻子同款,这不奇怪吗?”
华韶诗瞪大眼睛,语气中仍是故作硬气:“你和祁吉馨已经离婚了,现在的祁吉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她才不是你妻子。”
只一句话,就让邴捷不耐烦极了,他扫了一眼眼前人,也懒得跟她再多兜圈子:“你不就是想嫁给我吗?那你就该想清楚,一味跟我父母站在一起,他们能确保我一定娶你吗?”
她攥紧桌下的包包提手,甚至不敢抬头看邴捷,但还是弱弱反驳一句:“可若不是伯父伯母,你甚至都不会接触我,不是吗?”
“就如你所说,现在的祁吉馨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你若是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邴捷承认他的确是急了,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当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祁吉馨对自己失望透顶。
唯一的突破口,只能在华韶诗身上。
华韶诗也没有天真到,被他三言两语蛊惑的地步,她抬头看着邴捷,心中更加坚信,她要捏死这张牌,直到达成自己的目的——嫁给邴捷。
她想直接了当地问,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放弃追寻真相呢?答案一定不会很好听。于是,她直接放弃了这个问题。
“那不如,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在一起。”她眼睛熠熠闪着光,那是属于商人的精明算计具象化。
邴捷眼眸低垂,片刻后冷呵一声:“那你要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还是生了几个孩子后呢?”
“等我们培养出感情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邴捷轻笑一声,想起了他劝祁吉馨的那句话:感情无法培养出来。原本就是跟华韶诗虚与委蛇的试探,没成想,还真给他试出了一条关键信息——华韶诗和他父母,就是当年逼迫祁吉馨的幕后黑手。
只要有线索,他一步一步都能查出来,又何须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顿时冷了脸:“刚才只是说笑,我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祁吉馨一人,你可以走了。”
华韶诗被他不悦地盯着,只能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望他一眼,邴捷不忘补上一句:“还有,以后不要再模仿她,否则,后果自负。”
她脑中涌现不好的回忆,立马逃也似的离开。
邴捷一个人处理着公务,没想到在深夜收到了祁吉馨的消息,还配了一张并不是他亲笔签名的签名图。
【祁吉馨:粉丝想要的你的签名,我顺手帮你签了,不客气】
他久违地笑了,仿佛回到了当初,她守在家里等他下班回家的日子。不管加班到多累,只要收到她的消息,那些困倦都会一扫而光。
【嗯,谢谢。】
看着自己回复的礼貌用语,邴捷心中轻叹,可惜,还是回不到当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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