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这边连环杀人案件结束了,关于县令贾士成的审判,与江岫白那边的颖川赈灾款贪没案有交叉。按照从重原则,将贾士成罪证交接给江岫白。七皇子李景珩、右将军尹知熠也在。
孟瑶台跟着沈清川,一进门,坐在正堂右侧的尹知熠腾的站了起来,笑得神采飞扬,举起手向她打招呼。
尹知熠和尹知瀚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尹知瀚为尹家嫡长子,尹知熠为嫡次子。还记得八年前,尚且八岁奶娃娃的尹知熠,上房揭瓦,下河捉鳖,活力无限,只有他想做没人阻止的了。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披着哥哥的战袍满长安疯跑,谁都追不上,气哭了母亲。被尹知瀚抓住一通胖揍,嘴里还嚷嚷着:“我就是年级小才打不过你,不服。”
孟瑶台实际上对他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要怪就怪他们长的像吧,除了他的眼睛凌厉野性,而尹知瀚一双含情桃花眼,其余的孟瑶台怎么看怎么像。
孟瑶台抬起右手捋了捋头发,假装挡住了,没看到。迅速坐到一边,脸一时半刻也不朝向尹知熠。
自小众星拱月的尹知熠第一回吃了闭门羹,品尝到颜面扫地的味道。他悻悻的收回手,坐了回去,不时朝孟瑶台看。
众人也觉得气氛有些怪,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最终江岫白出口,打破了宁静:“我这边贾士成的罪状是纵容无视属下贪没赈灾款、刺杀朝廷命官。观澜兄,你呢?”
沈清川清冷开口:“曹无商将府衙作为私藏罪证的中转站,贾士成早就见过。却因为害怕影响自己官声、丢了官帽而隐瞒不报,犯包庇徇私罪。”不愧是大理寺卿,连犯何罪状都说的清清楚楚。
贾士成分明出身贫苦,成为官员后,非但没对穷苦百姓好,却成了一个纵容姻亲杀人、无视属下贪污的“父母”官。还在牢狱中嚷嚷着自己没有主动过,都是别人做的。可是,这种利益都拿到了,却只捡好听的听的做法,何尝不也是视百姓如草芥的行为呢!
孟瑶台忍不住磨牙,开口:“花剌子模!”
沈清川坐在她旁边,扭头看向她:“什么?”
孟瑶台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沈清川站起身向李景珩作揖:“后续和大理寺无关,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孟瑶台跟在他身后,出门框时又听到沈清川低语:“从哪里听来的混话,以后不要说了。”
沈大人有些冷冽啊,孟瑶台抿唇低喃:“大人。”
实际上沈清川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小小提醒并非苛责。难道严苛惯了,习惯使然,又或者不喜欢一群男人总神态柔情的看向她。沈清川温声低语:“洪湖莲子熟了,玄英摘了许多。”
孟瑶台嘴角挑起,笑眼弯弯:“好。”阳光下的梨涡更是醉人心。
李景珩在身后拳头握的生紧,扳指断裂在地,都不知。
……
新鲜的莲子清爽脆嫩、荷香回甘,但吃多了会引起肠胃不适,还需适可而止。
两人躺在夕阳下、荷叶荫里,吹着湿润的微风,闻着清爽的荷香,有蜻蜓落在她的眉心,片刻驻足后,扇扇翅膀飞走了。
“大人,你愿意将我留下来了吗?”孟瑶台戳了戳指尖荷叶的水珠,轻声开口。
沈清川没有回答,却问:“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孟瑶台侧目,认真的看向他:“大人,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一个孤女,孤零零一人,能图什么呢?我毕生所图不过是…。”
所图万千,不足与人知。
沈清川也侧目过来,与她对视,眼神中是温柔流淌的光。
孟瑶台垂眸,深吸一口气,翻身朝下,看向他:“是大人兜里的钱财啊。我出身商户,当然希望有朝一日挣够钱财,再振兴孟家。放眼九州,只有大人你财宝数不胜数、富可敌国,可祝我实现所愿。”
沈清川眯眼思索了片刻:“是,我有许多财宝。”
孟瑶台向前爬了爬,瞪大期待的双眼,像一只优雅懵懂的小鹿。
轻笑一声,沈清川道:“月钱五十两,随我住在沈府。”
平常侍卫们才每月二三两的银子,沈清川大人果然如同传说一般的财大气粗。孟瑶台忍不住激动的将手,搭在他一边的肩膀上:“太好了,我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大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沈清川能够感觉到,她实际有其他意图,只是现在不肯说。那就慢慢相处吧,总有一天能知道的。反正无论何事,自己都有能力庇护她。所以一直背手在脑后,看她活灵活现的表演。可听了这句话后,将手抽出,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我与你是有些年龄差,但我未及而立,还做不了你的父母。”
“哦。”沈大人又不高兴了嘛,说话冷冷的。不管那些,孟瑶台反正是达到了目的。躺会自己的位置,指尖触到一朵荷花,勾来一嗅,清甜入醉!
……
次日就要归京,可清晨,门刚打开,一大片人群挡住了他们的马车。
“我们是来见瑶台姑娘的。”
“是,她抓住罪犯,为我们女性报了仇,我们是来道谢的。”
原来是自发赶来相送的百姓们。连环杀人案出现后,大家惶恐不堪,大门与窗户都封死了好几道,现在终于可以恢复安详的生活了。无论受害的、没受害的,大家都很感激孟瑶台。
沈清川看出了孟瑶台的紧张,帮她开口安抚、驱散了百姓。
“我没有这么好,大人,实际上我有很多小心思的。”孟瑶台呢喃,她所做一切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取信沈清川,让他帮助自己复仇。
沈清川与她一并站立,替有些愣住的她,向百姓挥手致谢:“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河伯娶妻的时候?”孟瑶台不解。
“不是。第一次见你,是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雾气很大。在田埂上有一对腿有残疾、一瘸一拐的老夫妇,举着锄头锄草。”
“他们残疾又老了,只能通比别人更加早出晚归,才能挣一口饭吃。这世界上有许多这样,拼命想要过上正常生活的人。”孟瑶台低语。
“是,你当时翻遍了全身上下,所有财物都留给他们了,记得吗?”沈清川低头看她,眼波中柔意流转,引导她:“凡事论迹不论心。”
第一次见孟瑶台,她饿的捂肚子,还是将浑身钱财给了残疾的老夫妇,是侧目;第二次见孟瑶台,她安慰心如死灰的梁迎迎,获得了新生,是动容;后来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她主动做诱饵、不惧危险堵住曹无商,还是其他种种,是倾佩、更是志同道合。
……
回长安的路上,孟瑶台想要与江岫白破冰,可一直没机会,他总是躲的远远的。
孟瑶台无奈的挠挠黄米糕的下巴:“怎么办,你的哥哥不要你了。”
正巧江岫白路过,孟瑶台将黄米糕递过去:“它很想你,在我这里总喵喵叫个不停。”
江岫白无奈驻足,他也不是故意不理孟瑶台。只是孟瑶台原本夫君夫君的叫,现在张口闭口江台谏,听得别扭又刺耳。
小猫爬在江岫白脖颈上,小软舌一下又一下的舔着他的脸,让人心都化了。
江岫白整个人神情放松许多,恢复了笑眼弯弯。
孟瑶台开口带着点祈求:“江予安,我们和好吧,好不好?”孟瑶台感觉江岫白似乎不喜欢自己叫他江台谏。所以尝试喊他的名字,看他听后神情,效果还不错。
江岫白瞥了她一眼,傲娇转过身。
孟瑶台跟着又跑到他跟前,眼巴巴望着他。
江岫白摸到猫嘴巴上的桂花糕渣,嫌弃的甩了甩手指:“猫是吃肉的,你喂它吃甜点?”
孟瑶台耸耸肩膀:“是啊。”那个好吃,喂那个,难道还不行。
江岫白忽然想起,他们假扮夫妻那段时间,孟瑶台也是这样。他深夜归家时,孟瑶台端来的夜宵多半甜的,虽他不爱甜食,不过吃起来还不错,心里的气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看到孟瑶台仍然苍白的嘴唇,身体本就虚弱又失血过多:“只要你今后长记性就行。”
孟瑶台猛的点头,冲他笑起来。眉眼明媚,皓齿如玉,朗朗清辉。
“但是。”江岫白制止住,自己凌乱急促的心跳:“黄米糕给我养。”
“不行,坚决不行。”孟瑶台与他争抢,奈何他个子太高,怎么也抢不到。
“予安,怎么和女孩争抢一只猫。”一声清越飞扬的声音响起,是尹知熠。
孟瑶台及时住手,瞪了江岫白一眼:“那就给你养两天,我还要要回来的。”说完不管不顾的上了马车。
留下尹知熠摸着后脑勺,皱脸疑惑:“她每次看我,是不是眼神都挺厌恶的啊。”
江岫白撸了撸猫后背柔软嫩滑的毛,小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他看了眼孟瑶台急急忙忙消失的背影,低头一笑:“怎么会呢,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要想太多。”
“是吗?”尹知熠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看她每次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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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动容与志同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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