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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第七天晚上,百合仍旧静悄悄地来到了柴房。

小公女终于忍不住了,痛苦地看着她:“亲爱的百合,我知道这是我目前最好的处境了。可是……每天只有一个馒头,还没有水喝,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而且每天待在这肮脏的柴房,我什么事都干不了,却总是想起阿琉姐姐惨死的模样,也总是无法安然入睡,你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百合紧皱眉头:“公女,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每天已经很辛苦了!”

小公女闻言又瑟缩起来:“对……对不起。”

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水,紧紧抱住百合纤瘦的身体:“请你不要生气。”

百合静默一会儿,叹息一声,离开了柴房。

星夜灰暗,阿璃用窄窄的小被子紧紧裹住全身,她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其实天空一片灰暗,她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只有这样,她才仿佛有事可做,在这灰暗的世界存在着。

突然,她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但是下意识眯起眼睛探究着,一个模糊的黑影缓缓靠近。

可,可是百合才刚离开啊?!

一瞬间,那个黑影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啊啊啊!!!”她失声尖叫起来,“是谁!你是谁?!”

窗外的黑影晃动起来,慢腾腾地移动到了门外,轻轻推开柴房门,发出“噶——吱吱”的声音。

“你别过来!!!”恐惧的泪水瞬间布满了脸颊,阿璃早已没有退路,只能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自己,“求、求求你!别过来……”

黑影停在了门口,然后看着小公女:“真是狼狈啊。”

阿璃的哭声渐渐减小,大概是意识到面前是个人,而不是喜欢黑夜吃人的牛鬼蛇神。

“是我,”黑影点亮了一根火柴,“鸢尾。”

“?”小公女仍然瑟缩在那里,“鸢尾?”

“嗯。”

小公女不说话了。

鸢尾扔掉熄灭的火柴,然后上前,蹲在小公女的面前,看着小公女警惕的大眼睛,哼笑一声:“真可怜。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虽然前几天索菲亚夫人下令,交出阿璃公女的人可以获得一箱黄金,但是可惜,对我来说,一箱黄金也不过是眨眼就空的尘土。”

小公女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然后又渐渐放空:“我不该怀疑你的,你是阿琉姐姐的侍女……阿琉姐姐她……”

“真是天真,你应该保持怀疑的态度,知道么?”鸢尾拍拍小公女的头,“不用说了,自从那天早上大公女被索菲亚夫人叫走后却再也没有回来,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的声音逐渐减小,然后自嘲地笑了一下。

小公女疑惑地看着她,然后鸢尾从腰上解下一个小竹筒:“喝吧……这是晚饭提供的水。”

小公女早就放松了警惕,因为渴坏了,立即接过竹筒喝下那对她来说简直堪称美味的苦水。

“呵!”鸢尾又拍了一下她的头,“让你喝你就喝啊?万一有毒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应该不要相信任何人了吗?”

小公女闻言没有多说,沉默地将竹筒归还给鸢尾。

鸢尾收好竹筒,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又回头和她嘱咐道:“别跟百合提起我,知道吗?”

小公女盯着她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

黑夜又归于寂静。

我哭,因为我的双脚没有鞋,转身,却看见了没有脚的人。

阿璃蜷缩在被子里。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柴房有好几处漏雨,被子不可避免的湿掉了,她整个人也湿掉了。

她从未体验过这糟糕的生活,她拥有的是无尽空虚的时光。所以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她应该这样生活下去吗?苟活在这里,接受别人竭尽全力的馈赠,每天虚度光阴,靠着曾经美好的记忆保持着还算正常的心态。不过有必要么?在面临过所有之后,是个人都不会有正常的心态吧。

她也不可避免地想着: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情?她的父亲去了哪里?她的母亲为什么要血洗古堡,为什么要杀了她和姐姐?善良的百合什么也没有多说,善良的茉莉说需要她掌握大局,善良的鸢尾叫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想着,裹着充满湿气的被子以求慰藉,饥饿袭来时,她竟然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然后在这片最清净的地方,她突然听见了:嘈杂的人声和急忙的脚步声。

许多人在朝她的方向走来。

怎么回事?怎么办?居于安逸已久,她的脑袋突然有点懵。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太过惊恐了,有点草木皆兵,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逃!快逃!

人群越来越近了——她立刻冲出了柴房门,向着另一面逃窜出去。

她听见后面的人在叫唤:“哈!果然是小公女!她还真没有骗我们!”

她被泄密了,“她”是谁?

“大家快追!别让她跑了!”

什么?他们要追上来了!

“都怪你们太不安分了!居然提前把小公女吓跑了!”

哦谢谢上帝!

但是连日来的饥饿和她本就稚嫩的体质决定了她根本躲不开这群人的追捕。

很快,她误踩了一块石头并且摔了下去。

“终于抓住了!一箱黄金!”

“快送到古堡里去!”

“啊!终于可以离开这荆棘地了!”

……

等小公女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处于黑色的麻袋中,正在被搬运,外面的阳光透过麻袋孔照射进来。

她不可抑制地小声哭泣起来,为自己短暂的安逸生活。

她边哭边思考着:知道她的所在地的只有百合和鸢尾了,难道是两人中的一个告了密?不可能的……也许是其他她未曾发现的人。

“哎现在的情况可真是——”

“她以前还侍奉过公女,谁能想到她也——”

“那能怎么办呢?好了,把公女藏严实了!要不然那一箱黄金可不够分!”

“哈哈,那女人可真够意思!”

扛着麻袋的人小声交谈着,迷迷糊糊间,小公女不得不确认了,告密的人不是百合就是鸢尾!可是——绝对不是百合!那就是……鸢尾?

可能因为太过饥饿和疲惫,她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她只能感受到一片黑暗,她还处在麻袋中,但是麻袋可能被扔在了某个黑暗的房间里。

她安静了一会儿,确定房间内没有人,便开始挣扎起来,庆幸的是,麻袋口的绳子被解开了,她很快便觉得自己能挣脱出去。

但是当头完全离开麻袋之后,她僵住了——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许多股,下过雨的柴房,许多木头腐烂的味道,地上的水渍潮湿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她害怕得立刻紧闭起双眼,不敢再动,这些味道勾起了她无数恐惧的情绪。

啊,她差点想再钻回麻袋。

“嘀嗒、嘀嗒”又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是血在滴,还是水在滴?这潮湿的感觉,是血水,还是她的泪水?

她浑身哆嗦着,然后突然,感觉到一个东西爬上了她的身体——

“啊啊啊!!!”小公女尖叫起来,并且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

很好,头顶什么也没有。

但是身体上的东西,还在移动着。

“是、是谁?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她悲哀地祈求着。

“吱?吱吱!”

啊……是一只臭老鼠。

曾经只要看见老鼠就吓得浑身发抖并且尖叫不已的布隆德家族的小公女,在经历了许多恐怖的场景之后,此刻竟然无比的庆幸和感动——

原来是你啊,一只小老鼠!啊,只是一只老鼠而已。

她很快适应了目前的状况,并且借着一盏幽灯,看清了目前的情况。

应该是古堡底下的地下室,因为刚下过雨,雨水从外面的泥土里渗透进来。地上有点点古老的血迹,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一看就让人发抖的刑具。

看来,母亲应该是派人把她关在了这里,但是因为其他原因,并没有立刻来处理她。

啊,这简单的一件事,就让她觉得无比万幸。

但是这看似美好的现状并没有维持太久,门外突然传来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空!吱啊啊——”似乎有人进入了地下室。

然后是不知名的鞋子走在潮湿的路上的声音,“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鞋子的主人离她的房间越来越近了,“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小公女瞬间僵住了,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但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逐渐增大,“砰!砰!砰!”

上帝,千万别再出现什么了——

“嗯?好像就是这一间。”是个低沉的女声。

然后是钥匙“钦,钦”的声音,那个人在翻钥匙。

然后是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门被猛地推开了。

“臭女人,送完饭赶紧离开!”守在地下室旁边的一个侍卫掩着口鼻驱赶着那个肥胖的女人。

“嘎?”女人拍了拍自己肥大的衣服,狠狠剜了那个侍卫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这样对我!”

侍卫被唬住了,他的确不认识面前这个肥壮的女士:“啊,请您快离开吧。”

“哼,哈哈,”女人朝他比了个中指,然后拖着那肥大的衣摆慢悠悠地离开了,“记得把钥匙好好给夫人送回去!狗屎玩意!”

女人挎着她的篮子一步一步离开了这偌大的古堡,姿态骄傲的,仿佛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幸亏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聪明人,她顺利地来到了安排好的隐秘地方。

“出来吧。”女人朝着空荡荡的地方低声说。

然后,从她肥大的裙摆中钻出来了一个人,稚嫩的身躯,赫然是被关在地下室的小公女。

小公女见脱离险境,轻轻松了一口气,真诚地朝着女人鞠了一躬:“鸢尾,真的太谢谢你了!”

鸢尾摘掉假发,除去脸上的装饰痕迹:“小公女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

这次行动的确凶险万分,任谁都不会想在这时候与索菲亚夫人作对。小公女低下了头。

寒风萧瑟,小公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面的女人轻轻哼笑了一声,然后微弯身子,与小公女四目相对。

真是漂亮的眼睛呢。

“……你知道吗,”鸢尾突然开口,“其实大公女十分讨厌你。”

小公女立刻抬起头看着她。

“因为你是受到所有人照顾的一方,所以你可能一直没发现。布隆德公爵和索菲亚夫人在你们两姐妹之中一直更偏爱你。”

远处有人在叫嚣,一半是求饶的声音,一半是集结追捕的声音。

“因为,你有着布隆德家族的象征——蓝宝石之眼。”

“大公女常常为自己的红色眼睛悲伤不已。”

“我曾不止一次听见公爵和夫人嘱咐大公女的话,让她好好照顾你。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呵,这是什么道理?”

小公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过,我并没有其他意思。”鸢尾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准备离开,“我能来救你,说明,我遵从的是已故的阿琉公女的旨意。”

“她一边讨厌你,又一边十分爱你。”

“你自求多福吧。”

“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

“还有,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看清了,以后,别再信任任何人。”

远处人影逐渐消失,乌鸦声响起,扰乱无边思绪。

鸢尾回到荆棘地的小破屋,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干活的人松散起来,三三两两还聊着什么。

然后她看见了百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裹着一层已经很脏的鸭绒被。

“嗯?看来你没有分到一块黄金啊?”鸢尾说。

“哼哼,背叛主人的滋味,好受么?”

刚刚被抢完了所有黄金,百合只觉得万念俱灰,因为她失去了一切。

“不过……你也别着急。”鸢尾上前拍了拍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小公女刚刚逃了出去,拿了黄金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百合震惊地看向她:“你?!”

“你啊你……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就学会了背叛呢?”

“你懂什么?我……”

“你想说你已经无偿供养她一星期了,是么?”

“你……”百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早就发现了?”

“是啊,看着你每天晚上一个馒头一个馒头地送,连杯水也没有,我啊,真是为你捉急。”鸢尾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过,我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从你那天早上,想为公女多留半个馒头,结果实在受不了饥饿,又从怀里把馒头拿出来吃掉,开始。”

“是看公女回归以前的尊贵再也没有希望了才会这样么?”

“那……那又怎么样!我好歹还帮了她七天!茉莉呢?茉莉一开始就背叛了公女,她投诚于索菲亚夫人,所以现在还在古堡过着好日子!”百合崩溃地喊着。

“所以才说你愚笨啊……可惜的是,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背叛了小公女,你不知道吗?茉莉为了救公女——”

鸢尾的声音逐渐压低:“已经被切碎喂狗了。”

“父亲……母亲……”小公女躺在床上,不停哭泣着,“阿琉姐姐……别离开我!”

夜半时分,噩梦惊醒,圆月朗照,乌鸦声断。

这是哪里?小公女惊恐地坐起身子。

她记得,她被一群人追捕着,后来,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打晕了!

“啊,小可爱你醒了呀!”一个男生趴在床边,支起身子高兴地看着她,“请你不要介意,下手重了一点,所以一直让你睡到了现在!”

男生伸出手:“你好,我叫哈利!”

小公女不知所措地面临着现状,出于本能,她很快还以一个微笑:“您、您好,我的名字是阿璃·布隆德。”

但是她很快又僵住了——她再一次轻易地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哈利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但是显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还真是您!布隆德的娇花,小公女殿下!”

“谢谢,”小公女害怕又紧张,“请问这是哪里?”

“啊!”哈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请您别介意,先让我点好蜡烛——”

“瞧,您还在自家古堡之中。”

看着熟悉的装潢,小公女放松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已经被换洗过的身子,仍旧警惕地问:“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

“在下亚特兰帝国皇太子殿下的侍从,全名哈利·彼得潘。”

“皇太子殿下正在办公,稍后他会来见您。”

正说着,侧室的门忽然传来“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小公女绷紧了身子,金黄色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水汪汪的、如同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切,受到极致保护的细嫩的肌肤如同牛奶一般丝滑香甜,跳跃的蜡烛火焰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也使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星光。

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对来者拘谨地行了一礼,颤抖的声音像冬日里挣扎的小鸟:“敬拜,帝国的荣耀,尊贵的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周遭还有未退的冷意,细密的黑色头发像极了东方进献的丝绸,冰冷的双眼里泛着幽幽的紫光,但是一见着她,立刻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您好,阿璃公女。”

啊……这就是皇太子殿下吗?仔细一看,和小时候竟差不了多少,而且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皇太子殿下!您是来公爵府作客的吗?”小公女仍旧拘谨地聊着,又隐隐约约期望着什么。

“是的,”皇太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此次来,本是与公爵有事相商,可惜他近日都不在这里。”

“是的……父亲他,前几日出远门了。”小公女抿抿嘴,却闭口不提其他事情。

“嗯……”皇太子笑了笑,逐渐靠近小公女,“听说我的侍从救你的时候你正被古堡内的侍卫追捕,是和索菲亚夫人闹矛盾了吗?为了满足小姑娘的心理,我还没有把你的位置暴露。不过我相信,母女间的隔阂很快就会消除了,要去见你的母亲吗?”

这、这是闹矛盾的样子吗?小公女不知为什么,险些被气到。不过她还是立刻慌张地摇了摇头:“皇太子殿下……事情没有您想象得那么简单,我请求您,不要把我的位置告诉其他人!”

小公女的样子太可怜了,皇太子愉悦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亲爱的公女,如果大家都不是很着急的话,我自然不会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不过,你如果想像现在这样待在我的卧室,那么我该睡哪里呢?”

小公女立刻震惊地挺起了身子,慌张地准备下床:“对、对不起!”

却被皇太子按在了床上:“好了,不开玩笑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睡也不是不行。”

“!!!”

小公女立刻红了脸,结巴道:“感谢您的帮助,如果可以,我想睡在沙发上!”

“虽然应该尊重小姐的想法,”皇太子凑到了小公女的耳边轻声说,“不过让小姐睡沙发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

“不管怎样,”小公女突然镇定下来,“还是感谢您愿意将我收留在这里,并且替我隐瞒一切。”

虽然不知道皇太子的意图,但是短暂的安歇会更有利于她思考。

吃饱喝足后,小公女仍然固执地爬上了沙发,而皇太子睡在了旁边的大床上。

小公女侧头还能看见皇太子英俊的帅颜。

啊……皇太子如传闻一样是个好人呢。可是,她还不该相信他,仔细想想,他居然在古堡住了许多日了,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也已经察觉到不少了,却还这么镇定地陪着她演戏。

啊……她该怎么办,父亲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是说父亲已经……不、不会的!别乱想!

父亲……母亲……阿琉姐姐……

小公女沉沉地睡了过去,也许是难得睡在这么柔软的沙发上,拥有一间密闭的房屋,也许是屋内的香气太舒适,她被皇太子抱上床时一直没有醒来。

所以第二天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皇太子英俊的睡颜。

“啊啊啊!!!”她立刻羞红了脸大叫起来,“皇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皇太子平静地睁开双眼,眼睛里没有一点刚睡醒的迷蒙:“可爱的公女,这是在我的床上。”

“!!!”小公女立刻跳下了床,鞠躬道歉,“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我应该是……啊不,真的很抱歉!”

“呵呵,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是看您睡得好像不太舒服,就私自把您抱上床了。”皇太子也坐了起来,松垮的睡衣立刻使他露出了一个香肩,“如果毁了您的清誉,我想我得尽一切努力负责。不过您得庆幸,你们家客房隔音效果不错,否则现在就会有一大群人来围观了。”

皇太子殿下好妖孽!!!什么?负责?“不,皇太子殿下!真的很感谢您绅士的行为!是我太打扰您了!”

“……”皇太子眯起了眼,“请你抬起头。”

“既然我们已经睡过了,就请你不要太拘谨,也许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一起睡——毕竟睡一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对么?”

什么?!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太子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离开了卧室。

她紧张得想要开门去找皇太子辩驳,却听见屋外有人在和皇太子禀报什么。她本不欲多听,结果耳尖的抓住了什么——

“是的,布隆德公爵很有可能被囚禁在了地下室。……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说卡其·布隆德和贝蒂·索菲亚是天作之合,他们一个是英俊并富有才华的公爵,一个是美丽并且智商卓越的索菲亚公爵家的大小姐,两人十分恩爱,并且养育了两个十分美丽的女儿。

所有人,包括这两个女儿。

面对母亲和舅舅的追杀,面对姐姐的尸体和他人的背叛,她其实有想过很多。虽然她思索了很多天了,却仍然一点思绪也没有。她想过许多脑洞大开也令自己啼笑皆非的理由,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最起码她一直以为父亲是安全的。

可是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以前还希冀着有一天父亲能够归来,扫除一切黑暗,现在,所有希望都消灭了。

父亲啊父亲……

她还活着干什么呢?

“只有您的血脉才能……”

“好好活着。”

晚餐时间皇太子会与索菲亚夫人在餐厅共同用膳,两人的心腹也会随侍在左右。大多数侍卫会转移到餐厅附近以保证两位主子的安全。

所以这是去地下室的最佳时间。

地下室的钥匙只有母亲有,但是母亲不可能会把钥匙随身携带,所以应该藏在了卧室,可不管怎么说,古堡里守卫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主人的卧室、书房、大餐厅、储藏室、地下室。她还是很难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一切。

但是她绝不能瑟缩不前,无论生死,只此一举。

······

“索菲亚夫人,我已在您府上叨扰多日,如果不是极为重大的事情,我是绝不会留在这里这么久的。”皇太子一边切着餐盘里精致的牛排,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索菲亚夫人亦是不紧不慢地应对:“皇太子殿下,我早日便让人传递了文书,公爵他迟迟不回我消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相信皇太子您,深明大义,是能理解我们这些妇女的吧?”

索菲亚夫人勾起了嘴角,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

“您要是太过着急,可以与我先探讨一二。虽然妾不过一介女流,跟着丈夫耳濡目染,多少也能代表他的意思。”

一番话处处藏着不耐烦与强势。

装不下去了么?皇太子看着面前的女人,笑了:“是么?那你知道……布隆德公爵自愿捐出古堡内所有财产的事吗?”

······

小公女原来的卧室周围并没有人看守,躲过一路上士兵的巡视,她先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了卧室内一个位置奇怪的橱窗,里面是一块被许多绳子吊着的木板。

小公女坐到了木板上,拉动了其中一条绳子,木板立即向下移动,直直到底,来到了一楼的一个过道。

她透过面前的橱门缝隙,小心地确认周围的情况。

“这都要到我们去吃午饭的时间了,怎么下一轮士兵还没有来换岗?”

“那一队士兵的队长是瑟克斯吧?他每次都这样!故意来迟让我们多站一会儿!”

“那只臭猴子!谁管他?我们先走吧!古堡戒备这么森严,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哈,现在本就是那群人的站岗时间,就算出了事也是他们负责!”

“真出了什么事就好了,让上面治一治这群人,看他们还敢不敢耍滑头!”

“啊,你这歹毒的心思,哈哈哈。”

说话的士兵们渐行渐远,小公女从橱窗一跃而下,直奔索菲亚夫人的卧室。

很显然刚刚那拨人是负责夫人卧室守卫的,她顺利地进去后很快从一堆盒子里找出了地下室的钥匙——因为她以前也这么偷过这把钥匙。

正当她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另一拨士兵的声音。

“不是吧那群人?就等几分钟人就全没了?”

“真不够意思啊,下次西尔子爵再送东西来的时候我可不会再和这群人分了!”

“队长,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多得一些?”

“哈哈哈那是当然的了,那群臭鼠提前离开是想干什么呢!我保证,他们下次见到好东西,还是会腆着脸跟我道歉!”

……

现在卧室四周都是士兵,该怎么办?

蓦地,她想起了鸢尾。

小公女看了看身上皇太子给的换洗衣服——古堡里的女仆装,然后咬了咬牙,叠起了索菲亚夫人的被子。她本身就不高,被子又故意摞得很高,抱在怀里,直接遮住了她所有的脸。而一块乌黑的布和她金黄的头发揪在了一块,直接遮住了头发,不仔细看很难看见显眼的发色。

她挺起腰杆打开了门,门外的士兵立刻拦住了她:“你是谁?”

小公女故意粗哑了声音,抱着被子看上去站也站不稳的样子:“索菲亚夫人叫我来把她的房间清扫整理一下!是换士兵了吗?居然连我也敢拦着!”

瑟克斯想仔细看清面前侍女的脸,奈何被子太高,侍女又一摇一晃,实在很难看清。

“报上你的名字!”

“居然拦着我?看不见我快支撑不住了吗!小心我叫艾比姐姐告你们的状!”

“艾比侍女长?”

“艾比侍女长可是索菲亚夫人的心腹……”

瑟克斯还想再问些什么,面前的侍女突然骂了一声,抱着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奔去,根本让人来不及思考,嘴里还骂咧着:“你们这群白痴!没看到我站不住了吗!我要告诉艾比姐姐,这群白痴!”

“哈……算了吧。别理这个婆娘。”

……看来这个方法还挺好用。

小公女轻轻舒了一口气,抱着被子警惕地游走在一楼。

古堡的戒备是肉眼可见的森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就这样,因为她以前从来不曾关注这些事情。

巡逻的侍卫一批接一批,有时也会被侍卫拦住询问,小公女的回答都是统一的“索菲亚夫人的吩咐”“艾比姐姐的撑腰”,不过气势倒是比刚开始减弱了不少,一来是随着时间流逝,内心的害怕在不断扩张,侵蚀着本就如火柴燃烧般的小火焰,二来……她抱着比人高的被子走了一路,实在是快支撑不下去了!

此刻她是无比庆幸,贵族的礼仪教会她如何缓解手臂维持长时间动作产生的疲劳,挺拔的步子也给她带来了一点嚣张的架势。

其实古堡并没有很大,比如现在,她即将来到地下室的门口。

不可能把母亲的被子抱到地下室,巡逻的侍卫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她得趁早扔掉这烫手山芋。

可是怎么办?她突然开始后悔刚刚自己愚蠢的举动。她应该再好好思考一下的,现在却什么计划都没有。

空荡荡的古堡死气沉沉,只有巡逻的侍卫发出的整齐的“哒哒”脚步声,一声一声,简直踏在了小公女的心眼上,然后小公女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地跳。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头,偶尔用余光瞧瞧路线,却不敢四处乱瞟,生怕被发现了什么,但即便如此,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监视她,硬生生能把她看成一个骷髅。

快到地下室门口了……就差三扇大窗户的距离。

“前面的侍女,你要去哪里?”

一个侍卫再次拦住了她,小公女吓得心脏快跳了出来。

侍卫见她突然没了声音,慢慢皱起了眉头:“这位侍女,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就要被当成间谍抓捕起来了。”

“我……我是……”理智告诉小公女,她应该再装一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实在没了勇气。

面前侍卫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小公女害怕得差点将手里的被子扔出去——可是不行,这样是行不通的。仅剩的理智告诉她。

“来人!”侍卫突然大喊。

“等等!艾拉!你在这干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是一个同样穿着侍女服的普通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侍卫疑惑地看向奔来的侍女,小公女也紧张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但是她的内心忽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得救了。

那个侍女先是向侍卫鞠了一躬,然后帮助小公女托住了被子的另一半边:“艾拉,你怎么这么磨蹭?抱着夫人的被子乱晃什么呢?!”

很显然侍卫与侍女认识:“啊,这是和你一起的侍女吗?”

侍女重重叹了一口气:“抱歉,这孩子太不老实了。

“啊……对不起。”小公女僵硬地回应道,“我只是……”

“好了别说了!你看看你给巡逻的侍卫大哥添了多少麻烦!”侍女小声碎碎念念着,刚好能让旁边的侍卫听见,“夫人叫你去地下室拿的东西拿了吗?”

为、为什么让她去地下室?小公女震惊地僵在了原地:“还……还没有。”

“你怎么总是这样让人为难?还不快去!”侍女粗鲁地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扔在了小公女的脸上。

小公女咳咳了两声,习惯性地松开了被子接住那从脸上掉下来的东西。

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喘了两声:赫!!!她的脸!被看到了吗!

她立刻垂下了脸。

不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张脸,这张曾经是他们最为尊贵的主子的脸。

小公女回过神来,看向手里的不知名粉扑,突然明白了什么:“好的,我这就去。”

难怪……难怪这一路这么顺利,原来背后有人在帮她。

是谁?鸢尾?不……是皇太子?!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鸢尾早就说过的,不该相信任何人!可是她再一次轻而易举地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小公女镇定地打开地下室的门,缓缓走入黑暗之中。

皇太子殿下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既然可以轻易地为她扫除一路上的障碍,说明他在古堡内也有许多势力,可以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为什么要把她推上这条路?

他故意泄露的父亲的消息是真的吗?

皇太子殿下此次作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地下室很黑,所幸一路上都有微弱的壁灯照着,因为还在使用,所以只是潮湿阴暗了一些,并没有其他那些在话本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生物。

古堡的地下室很大,差不多有整座古堡占地面积那么大,出入口总共有两个,一个是走过的人都会记住的明门,还有一个几乎没人知道——就连母亲和姐姐都不知道的暗门。

这个门只有历代公爵和继承人才会知道,是逃生之门。

是的——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是她的确是家族的继承人。

虽然她平常爱装糊涂,但是这件事她父亲不止一次跟她耳提面命过。

虽然——她是继承人这个事情,其实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

“滴滴答答”的声音断断续续,父亲曾经暗地里给她看过好几次地下室完整版的地图,而她母亲对地下室的所知不过了了,就算她安排侍卫重新探测这地下室也不行……因为除了复杂弯曲如蚕丝的路径,还有许多暗道。

但是她毕竟只看过地图,鲜少来这肮脏的地方玩耍,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探索出什么门道。

现在她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父亲和其他人,并且速战速决,时间一长,上面的侍卫绝对会发现不对劲的。

虽然知道母亲现在暴怒无常,古堡上下暗黑血腥,但是——

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感到阵阵战栗。

在一条支线上,每一个小房屋里都挂着一个人,用铁链、麻绳、金钩、十字架……这是她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场景。

每一个小房间就是一间牢房、一个刑场。每一个房间都刷新着小公女对残暴与血腥的认知。

她停了下来,四周的阴风袭来,让她瑟缩起来。

是否该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像野狗嚎叫的声音——

吼呜呜呜!

小公女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她紧张得不敢乱动,四肢都酸了。

恐惧中,她将头缓缓右转,用眼睛的余光瞄着危机的方向。

呵——一片黑暗之中,她看见了四只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眼神犀利得仿佛要洞穿她。她的心里顿生凉意,侵入四肢百骸。

眼睛的主人们似乎在缓缓向她走来,而她被锁定在原地,怎么也不敢乱动,逃生的本能似乎在告诉她——你逃不掉的。

突然,轻微的撞击声惊醒了差点被恐惧淹没的她。

铁门挡住了野狗的脚步,呼~两只野狗被锁在形似牢狱的房间里面,是出不来的。

两只野狗对她虎视眈眈,龇牙咧嘴。

为什么要把两只狗锁起来?

隐隐约约有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不断回响。

房间里传来一阵恶臭味,她将目光放到黑暗房间的深处,隐隐约约,似乎有另一双眼睛睁开。

那是一双比野狗的眼睛还要犀利万分的眼睛,碧绿的瞳孔泛着令人心惊的幽光,好熟悉的眼睛!

是谁?她忍不住往前凑去一点:“是谁?”眼睛的主人在一阵沉默之后,瞳孔突然振动,然后发出了极其嘶哑的声音:

“呃……小公女……殿下?”

“罗耶?!”小公女惊讶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罗耶侍卫是父亲的贴身近侍,如果他在这里,说明——

“罗耶,你们果然被母亲抓起来了!父亲!父亲在哪里?”

小公女着急地用气音询问着。

“嘘——咳咳、咳咳!”罗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双眼冒着红丝,气喘吁吁地说着,“殿下,公爵他,的确被抓起来了!但是,单凭您是,没有办法的!您还是……”

罗耶话还没说完,一旁本来还在低声呼噜的野狗突然大叫起来,蹦跳着撞击铁门,疯狂咬着栏杆,想要冲出来袭击小公女。

这一举动似乎唤醒了沉睡的地下室,各个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惨叫。

支路的尽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什么人?!”

“是罗耶房间里的野狗!”

“鬼叫什么?!快过去看看!”

没想到地下室还有人把手,小公女惊慌地倒退一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无措地把目光放向罗耶,这个值得信赖的侍卫。

野狗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停止了朝她大叫的举动,转而一跃,趴到了罗耶的身上,疯狂地撕咬着罗耶的肉,血肉四溅,暗红色占据了小公女的整个视野。

“似乎有人!什么人!”

“快追!”

小公女四肢僵硬,对着地上因为野狗撕咬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罗耶,低语道:“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转身,立刻朝出口跑去。

她疯狂地奔跑着,到了地下室门口直接冲了出去,在门口巡逻的侍卫见状想要拦下她,她大喊道:“快去帮忙!地下室有紧急情况!”

侍卫立刻停了下来,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地下室冲去,而本来在地下室监管的人也立刻冲了出来:“快追!前面那个女人是奸细!”

侍卫们刚想冲出去,这时又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站住!地下的人不准上来!”

的确,这是索菲亚夫人定下的规矩,侍卫们立刻又像接到了特殊指令似的,围住了想要冲出地下室的监管者。

监管者之一气得大叫:“还不快去抓那个奸细!”

于是侍卫又分出来一半立刻去追那个尚未逃远的奸细。

一切,似乎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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