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走到院门口,正好瞧见几个魁梧的汉子举着火把往这边来。
待走近了,发现竟捆了个人过来。
“几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齐昱上前一步问道。
“昱小子,你咋还在这?”
“俺们在官山那头抓这个人,鬼鬼祟祟不知干啥,问也不说。”
“就是!这大晚上的,定是不安好心!俺们打算将他关在此处,明日一早送去县里,交由县太爷审讯。”
“放屁!俺只是路过,你们凭啥抓人?快放了老子!”
被捆住的男子约摸二十来岁,一身粗布麻衣,看着确像附近的村民。
这人被捉住时一句话不说,眼下听见要抓他见官,登时急眼了,挣扎着就要跑。
“老实点!”其中一个汉子抬脚踹了过去,将人踹翻在地,“适才问你咋不说?”
“大半夜不睡觉,来俺们村干啥?”
“还路过!俺们出村都得绕去乡道,你路过啥?”
“俺…俺走岔路了!”那男子躺在地上,梗着脖子辩称,“正要出去哩,就叫你们给抓了!快放了俺!”
“昱小子,你看这咋弄?”为首的汉子问齐昱。
齐昱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目光中带着些审视。那男子与他对视一眼,又很快偏过头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先搜身,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齐昱同大哥说道。
地上那男子一听,挣扎的更厉害了,嘴里嚷嚷着:“一群刁民凭啥搜俺的身!就是县官老爷来了也要秉公办案,快放了俺!否则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位大哥却不以为然,直接上手一顿寻摸,最终从人身上摸出个火折子并一小袋碎银来。
“昱小子你瞧!”大哥把搜出来的东西递到齐昱面前。
火折子倒是常见,家家户户都有。
只这大晚上身上揣个火折子四处乱晃就不太正常了。
齐昱放下火折子,转而拿起那包碎银,数了数,约摸十两左右。
又凑近鼻尖闻了闻,却是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的味道。
齐昱立刻蹲下身,扯过那男子的手仔细闻了闻,更确定了心中猜想。
“他身上有硝石和桐油的味道,这人是来放火的。”齐昱神情变得严肃,他一脚踩在那男子脸上,“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同伙?”
那几个大哥一听也是立刻变了神色,眼下他们正烧篝火诱杀蝗虫,若是叫人趁乱放上一把火,怕是整个村子都要叫他烧了去。
那他们这些人岂不都要变作亡魂?
原以为只是个鼠辈宵小,不料竟是个这般大奸大恶之人。若是今晚没安排人巡视,又或没抓着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几位大哥心有余悸,对那男子下手也更狠了些,脚脚踹在那男子身上,“快说!同伙在哪?”
“不老实交代,俺们就先烧了你!”有大哥威胁道。
那男子见此番目的叫人识破,也不挣扎了,只狞笑着,“一群刁民,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且等着瞧罢!”
齐昱拧眉,松开了脚。
一位大哥听他此言,暴躁着就要冲上去揍人,却被齐昱拦下了。
“几位大哥,眼下不是同这人纠缠的时候。不如先将他绑起来,再召集村中劳力加大巡防力度,切不可叫人引火烧山。”
几位大哥一听,觉得是这个理,眼下最要紧的是排除威胁,事后再来收拾这个败类不迟。
于是找来绳子,把人捆在屋里的柱子上,又把嘴给堵住,叫他再不能胡乱咧咧。
汉子们忙完这些,正要走时,瞧见齐昱还在忙活着制杀虫药,邹夫郎跟齐夫郎也都在帮忙,本还想劝人早些回去休息,只一想到如今村里的情形,又如何都张不开口。
又想到齐昱刚才那一番表现,心中对他们的敬佩更甚了几分,纷纷决定回家叫自家婆娘夫郎过来帮忙。
汉子们走后,新一锅杀虫药也炼出来了,取出来放在一旁的桶里,又开始熬制新的一轮。
待着灶火都燃起来,锅里开时新一轮的沸腾,齐昱就催促邹夫郎和齐阿爹回去休息。
眼下村里出了歹人,还是回家里待着安心些。
邹夫郎和齐阿爹也忧心家里,于是帮着浸泡了一批苦参后便先回去了。
小院里就只剩齐昱和那个被捉来的男子。
夜愈深,也愈发阒静。
齐昱坐在灶前盯着灶火,小火苗安静摇曳,偶尔哔剥一声,炸开几粒火星子,又消失在火堆里。
眼前似乎蒙了一层雾,视线慢慢变得有些模糊。他揉了一下眼睛,眼前又变得清明。
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来栎阳村放火?
寻仇?还是为掩盖什么?
原书剧情中丁家村的山火真是因为灭蝗引起的吗?
若只为哄抬粮价,眼下目的已成,粮商为何不趁机高价卖粮,反而关了铺子?
为何蝗灾来的这么巧,偏偏在冬麦收成以后?
既已发了蝗灾,为何又要前来放火?
齐昱站起身走到院外,远眺对面群山。
脑海中不断回忆原书剧情,却依旧想不起什么关键信息来。
还有赵县令……
似乎自上回提醒他粮铺有变之后,就没了踪影。
齐昱深吸一口凉气,转身进了屋子,来到那被捆绑的男子身前。
那男子见到齐昱,也只是轻轻撩了一下眼皮,眼中轻蔑不加掩饰。
齐昱伸手拿开他堵嘴的布条,借着月色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兄弟不是庄稼汉,是个武人,我猜的不错吧?”且还是个功夫不咋地的武人,不然也不会轻易教一帮村民捉了回来。
“哼!是又如何?”那男子被人识破身份,也不恼火,反倒有些骄傲自满起来,“识趣就赶紧放了俺!若教俺那些道上的兄弟知晓,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齐昱听他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兄弟,你还真是天真。我们栎阳村四面环山,山上又多是炼炭的炭窑,眼下还在焚火灭蝗。
你的功夫,连几个村民都奈何不了。一旦燃起山火,要如何脱身?”
齐昱仔细盯着男子的神色,见人面上果然露出些慌乱来,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人是个被放弃的棋子,背后的人压根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否则又怎会不知他们村还有一条河?沿着河也能游出去。
“大哥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不知家中可还有亲眷?若是大哥此番遭难,可想过他们日后该如何生活?”齐昱到底是个学农的,对这种审讯不太在行,此刻也只能学着电视剧里演的,循循善诱,试图打探点什么来。
不过这招倒也好使,那男子眼神中确实多了几丝犹豫,只是依旧咬紧牙关不打算松口。
齐昱见有戏,于是再加一把火,“眼下大哥任务没完成,最迟明日,幕后之人就会知晓。大哥在我们手里,想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大哥的家人呢?”
“你少唬人!俺也不是吓大的,能叫你糊弄了去!”男子语气凶恶,气势却明显不足,倒更显虚张声势。
“大哥不信也罢,总归眼下我们村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日后定会加强巡视,不给你们可乘之机。至于大哥自己和家里人,就自求多福吧!”
齐昱说完,将双手背在身后,面上一派镇定自若的往外走。
他面上镇定,心中却也忐忑,看着脚步生风,实则每一步却都往回收了些,尽量拖延时间。
眼见着快到门口,齐昱已在脑海中搜索起十大酷刑,想着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背后突然传来声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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