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明躺在潮湿的草垛上,肩胛的箭伤随着呼吸泛起阵阵刺痛。
月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直直落下,她望着屋顶残缺的蛛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大约是她登基以来最狼狈的时刻。
行宫遇刺那夜,玄甲卫的血曾溅在她龙袍的十二章纹上。
她记得自己挥剑斩断三根弩箭,却在第四支淬毒冷箭袭来时踏空了崖角。
悬崖下的河水吞没她时,腰间玉佩与石头的撞击声,成了意识里最后的清明。
而今这份"清明"正被柴火噼啪声打断。
“醒了?”少男蹲在药炉前回头,粗布衣袖挽到手肘,露出几道新旧交错的伤痕,"您若再发热,这锅药可就算白煎了。"
他说话时眼角微微下弯,像初春刚升起的太阳般温暖,与宫中那些用胭脂染出的笑容截然不同。
姮明怔忡间,门外突然传来木栅倒塌的巨响。
五个提着柴刀的壮年女人撞进来,领头的刀尖直接挑向少男衣襟:"柳家小男,你娘赌输的一千两银子,今日该连本带利还清了!"
少男却不动声色地挡在姮明榻前。
她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住药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稳得如同在议价:"李大姐,容我一月。后山崖柏的果子能入药,镇上的仁心堂正高价收——"
“少糊弄姥子!”刀光闪过,少男束发的布带应声而断。
泼墨般的青丝散开时,姮明瞥见他后颈有一粒朱砂痣,就像宫中苏皎皎眼尾那颗一般。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莫名一颤。当催债者的脏手即将碰到少男衣领时,姮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溅在对方鞋面上。
趁众人愣神,少男猛地将药炉掀翻,滚烫的药汁在泥地上蒸腾起一片白雾。
“晦气!”壮年女人们骂骂咧咧退到门外,“一月后拿不出银子,就把你绑去黑水寨当压寨夫郎!”
待脚步声远去,少男才瘫坐在门槛上。他拾起半截布带随意绑好头发,转身时却对姮明露出个安抚的笑:“吓着您了吧?我煮些安神的...”
话音戛然而止。姮明正死死盯着他耳垂——那里有个不易察觉的月牙形胎记,与记忆中苏皎皎幼时画像分毫不差。
但更让她心惊的是自己此刻的念头:若皎皎在此,定会先替她掖好被角,而这少男满手药渍却先扶正了将倾的药柜。
“您...认识我?”少男被她灼灼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
姮明垂下眼睫掩住情绪:“只是想起家中夫郎。”她摩挲着袖中暗藏的龙纹匕首,忽然觉得崖底的月光太亮,亮得照见了某些不该滋生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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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从零开始的争宠日常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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