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表没有选择上次的电影,而是随便点开了一部电影。
片子大概有些老了,黑白闪烁的画面,还有甚至是无声电影。
季墨留心注意了一下电影的名字,是《诺斯费拉图》。
他之前在网络上搜索诺斯费拉图的时候注意到过,上次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这部影片。
还有传言说主角就是一个吸血鬼。
但是电影是很多年前的了,他不知道叶言表怎么会注意到这部电影的。
也许是巧合吧。他在心里想。
四周静悄悄的,季墨的心思不在电影上,再加上电影是无声电影,他的思绪开始乱飘起来。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房东杜泽,回想起上次叶言表在走廊上和杜泽的对话。
好奇心再次沸腾起来。
他那时候就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否是认识的关系。
但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问叶言表。
他有些犹豫地看向叶言表。
后者专心看着电影,只给他留下侧脸。
昏暗中,他的脸被微弱的光照亮,白皙到几乎在发光。
他看着不由自主地入了神。
直到叶言表注意到他炽热的视线,缓缓偏眸朝他看过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立刻错开视线。
“想说什么?”叶言表收回视线,柔声道。
季墨慌乱地盯着电影,早就跟不上剧情的发展了。
他想起刚刚自己想问的,急急忙忙地回答说:“你和杜泽……是什么关系?”
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懊恼地皱了皱眉。
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带了些醋意,他赶紧找补道:
“上次、我看到你们在走廊说话,觉得你们可能是相互认识的关系?”
说完,他又在心里绝望地想,如果叶组长说不是的话,他说这话是不是能算上恶意揣测了……
相反,叶言表很轻快地回答:“嗯,我们认识。”
“啊,这样……”季墨抿着唇。
“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也许是……”
叶言表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几百年……”
季墨诧异了一下,“几百年?”
叶言表轻笑了几声,“说什么你都信?”
看着胆小缩了缩脖子的季墨,他又笑道:“真是可爱。”
季墨瞬间觉得自己矮了半截。
叶言表收回视线,看向正在播放的电影,“总之认识很久了,久到不知道多少年了。”
季墨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叶言表似乎也不打算多说,继续认真看起电影来。
季墨抿了抿了唇,努力跟上电影的剧情。
据说主角是吸血鬼,他注意一下,发现主角真是丑陋到可怕。
忽然想起安德列,也许吸血鬼也有美丑之分。
在他出神的时候,玄门关处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还有其他人住这儿?
他仔细听了一下,发现这并不是正经的开门声,而是一种金属碰撞的声音,——撬门声。
不知道叶言表是否是没听见,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盯着电视。
这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后就结束了。
季墨一直觉得公寓的安保一直不错,怎么也会有强盗的出现?
看来下次得在门上再加一把锁了。
他默默想着。
还没等他的念头落下来,关闭的窗帘后面忽然传出一声撞击声。
他一惊,立刻偏头看过去。
鼓动的窗帘后面挂着一个人。
他单手撑着阳台的平台,纵身一跃翻进来。
等他进入客厅的时候,季墨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可见他动作之快。
紧接着,季墨就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杜泽,他的房东。
“……”
相反,叶言表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季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杜泽应该是从五楼顺着水管爬上来的。
“警告过你了,离他远了一点!”杜泽死死瞪着叶言表。
但季墨知道他这句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
叶言表十分淡然地扫过他。
紧接着转头温柔朝季墨一笑,
“抱歉,今天的电影只能播到这里了。”
“你先回去吧。”
季墨有些犹豫,但想到刚刚叶言表告诉他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便只好起身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玄门关,叶言表笑脸盈盈地目送他离开。
他轻轻带上门,看见锁孔的旁边遍布了金属的划痕。
“……”
**
从逃生楼梯走下一层,他很快回到了家,刚刚坐下沙发,他的余光瞥见打开的窗帘后面快速闪过两道身影。
以极快地速度降落。
像是一种追逐。
他赶紧起身,走到阳台上往下望去。
路灯闪烁了两下,“啪”的一声炸了。
昏暗的环境里,微风徐徐吹过,楼下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好像刚刚在窗户后闪过的两道黑影只是他的幻觉。
没有得到结果,他只好回到客厅。
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本《诺斯费拉图》。
他四处翻看了一圈,才发现并没有出版社的名称、也没有出版序列版次编号。
看起来像是作者私人印制的,类似于孤本。
他翻看了一圈目录,发现目录并没有什么内容,只有章节序号。
没有序言,打开第二页就是正文。
他坐下来,打算慢慢看。
故事很简短,主人公是一个叫诺斯费拉图的人。
他想也许这本小说会和刚刚在叶言表家看的电影有些相似,说不定是讲述的同一个人。
但介于他并没有仔细看电影,只零星记得几个片段,两者的相似程度也无从得知了。
时间流逝很快,他放下书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他揉了揉眼睛,暂时将书放在桌子上,洗漱后回到卧室休息。
卧室的窗帘拉着,看不见外面的夜色和冉冉升起的月亮。
希望今天的梦里没有安德列。
这是他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也许是因为那本书的缘故,他确实没有梦见安德列,而是梦到了那个姓诺斯费拉图的人。
以一种怪异的第三视角。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教堂的正中间,转头看向旁边,他发现自己的旁边摆着一个棺材。
四周灯光亮着,教堂下面的座椅上坐着很多穿着黑白的教服的人,垂着头闭着眼,手里都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嘴里念叨着“主”。
还有其他他听不懂的词汇。
他开始诧异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低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是“透明的”。
连他都看不见自己。
“为我们的同胞诚心地祷告……”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向后看去,发现教父正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捧着圣经。
“我们的同胞死于火灾,让我们为他祷告,原谅他的过错,他会在火焰中重生……”
“愿主原谅他,阿门。”
信徒齐齐说道。
站在最中心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来自教徒虔诚到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刺透他。
“……”
他默默向下走了几步,站在旁边的角落里。
不知道这么重复祷告了多久,教堂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
无视掉周围人诧异以及惊讶的视线,他直冲着棺材而去。
季墨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觉得他应该就是诺斯费拉图。
只看见他顶着教父震惊的眼神,伸手,弯曲指节在棺材上敲了两下。
紧接着,俯身将耳朵贴上去。
“真死了?”他眨了眨眼睛。
“你是谁?胆敢打断我们神圣的祈祷!滚出去!”教父指着他愤怒道。
诺斯费拉图很擅长无视,他满不在乎道:“我是他儿子,你打开棺材让我看一眼。”
“你!”教父气得攥紧了拳头。
“滚出去!”
诺斯费拉图无辜道:“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台下的教徒不再沉默,齐齐地站了起来。
诺斯费拉图立刻识趣道,“抱歉。”
“我这就走。”
他抬起两只手作投降的姿势。
季墨注意到他的手上戴了一双白色的手套。
“……”
诺斯费拉图挑眉,放下手离开了教堂。
直到教堂的大门被关上,教徒才缓缓坐下来。
教堂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再次回荡起信仰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墨靠在墙壁上,听着祷告声,快睡着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场景迅速变化,他惊讶地眨了眨眼。
看向四周。
祷告声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半开的窗户传来的风声,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化着
——他意识到他这是在一辆飞速行驶的车上。
并且奔驰的地点是在悬崖上。
狭窄的小道上只有一辆车在奔跑着,并且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
这么……想死?
他被风吹的凌乱,找到时机快速看了一眼驾驶坐上的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发现驾驶员就是诺斯费拉图。
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他明确知道刚刚在教堂的时间点与现在差了很远的距离,就这辆车型来看,就是那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
但诺斯费拉图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甚至一点都没有老,还是最年轻的模样。
就在他的喘息思考之间,飞驰的车忽然不听使唤一般,无视了转弯,直接冲向了万丈深渊。
“嘭!”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炸裂开来。
季墨觉得自己一定被摔的粉身碎骨,连尸骨都不一定能拼得起来的那种。
还好只是梦。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汽车的碎片地下钻出来。
紧接着,他就看见不远处同样从汽车残骸中走出来的人。
他抬手擦了一下额角流下来的血液。
十分落寞道:
“哈……还是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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