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月先是惊讶，后又露出一丝喜悦，最后发现于余只是想取代她上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
兜兜转转，喜欢她不是真心的，提出做她女朋友也是为了那莫须有的秘诀……
行！利用她也罢，只看那个小骗子最后能不能全身而退。
榕月故意激她，“不必了，我本来也没生病，况且真发烧了我也能登台表演，毕竟跳舞还是要看真本事，我既然被选了在迎新晚会上独舞，当然不能给整个古典舞系丢脸了。”
她见于余神色已有些黯然，便知此言戳到了她心窝，“不过，于余你若是想登台演出的话，下次选拔的时候当第一名就好了！”
……这话说的。
于余本来还有些难过，现在愤怒大于伤心了。
当第一名就可以登台演出她当然知道啊，可问题是她能当第一名吗。
就像她问神仙我怎么才能成为亿万富婆啊？神仙轻飘飘来一句，很简单，你只要有一个亿就行。
……
于余被噎得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反观出口废话文学的人却一脸悠闲自在，她自顾自地说：“不过如今我同意你当我女朋友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那个秘诀了。”
秘诀！
那个于余主动接近榕月的真实目的，也是于余一直忍而不发的原因，如今这个所谓的秘诀却被榕月主动提起……
主动传授她秘诀，于余最后一点拒绝她的理由也被泯灭了。
有时候病入膏肓的人之所以会相信一些看起来就是骗人的偏方，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科学的医学已经给不了她们任何治愈的希望，可那些不可信的偏方却口口声声说能治好她们，这是希望啊！
即便心里已经明白那都是骗子的虚词，可万一呢？
万一能治好呢？
如今于余就是这种心理，即使是假的，她也想试一试。
于余主动拉起她白皙却冰凉的手，作为她女朋友，她却没有出言关心她的手为何如此冰冷，反而说：“是啊，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秘诀了。”
榕月莞尔一笑，“兹事体大，你确定要在这里提及吗？”
如此大事，的确需要私密空间，可眼下她也不想进入榕月的空间，退而求其次只好打开自己的房门。
榕月轻车熟路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
于余皱眉，她觉得有些不对。
“秘诀很简单，我……”
榕月故意停顿，吊足了她的胃口，在于余期盼的目光下却话题一转，“你是为了秘诀跟我在一起的，若是我现在告诉你了，你用完就扔怎么办？我这可是初恋，我可是把女朋友当做老婆的，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
于余顿感头疼，她起初就是这样想的，秘诀拿到手之后过段时间就随便找个理由分手，可现在……
对面像个赖皮一样，纠缠不休。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秘诀让自己陷入一段长期的亲密关系之中，这样真的值得吗？
于余觉得有待商讨。
“你看隔壁班的张瑶，她已经成为她们班第一了。”榕月默默加码。
于余问：“怎么，她也是你女朋友？”
榕月答：“那当然不是，我和她之间只是纯粹利用。女朋友，也要我钟意才行，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补充，“也不是那种拿感情当筹码，说分手就分手的人……”
于余还能说什么，她头更疼了。
但是榕月有一点没说错，短时间内隔壁班的张瑶真的进步很大。
“行了，我做你女朋友便是，我可以保证半年内——不，一年内绝不分手。”
“一年？不行。要不这样吧，跳得好的人才能决定这段关系的继续与终止，怎么样，专业第一，你不会不敢应战吧？”
“我当然敢！”
“那就一言为定，三天之后，我会告诉你秘诀，保管你满意。”
“为什么是三天后？”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两人确定关系后她就能立刻得到秘诀。
“那当然是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咯，三天试用期，我总要知道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秘诀吧。”
于余头要炸了，当然是秘诀了！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比格戏弄的忍人，她合理怀疑榕月是故意在整她，她咬牙切齿，“行——”
这算是正式确认关系了。
榕月高兴得像一只花蝴蝶，张开翅膀就向她扑过来。
“老婆，我们来接个吻庆祝一下吧！”
榕月顺势环住于余的细腰，见她没有反抗，以为她默许了，她美美地亲上去。
在双唇就要相接的那一刻，于余猛地伸手推开了榕月。
于余笑得灿烂，“没有情侣在确认关系的下一秒就接吻的，进展太快，驳回。”
榕月诧异，反应过来后低声笑。
于余这是报复她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呵呵。
由于笑得太傻，她被于余推出了房间。
在这段关系中看似是她一步步引诱着于余入网，可是真正的主导仍是于余。
没有丧失理智的猎物，就算你将她捕获，可你又要怎么确定她不是主动入局呢？
*
说起另一个校园怪谈，那就是每逢运动会必然下雨。
迎新晚会也不例外。
连续高温预警的天气却在此刻下起了小雨。
下午五点钟，校门开放，受邀出席的嘉宾相继进入校园，六点钟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因为突然下雨的缘故，参加迎新晚会的来宾都坐着车子驶入了校园，一辆辆非富即贵的车辆在校园里也是霸道，横冲直撞。
于余掐着点赶往礼堂，却被快要迟到驶过水坑不减速的车溅了半身的泥水。
真是讨厌。
她还偏偏要上去献花，如此衣冠不整的上台怕是会丢学校的脸面，况且她也不乐意。可是若回去换衣服，势必耽误开幕。
不过开幕也就是校长讲话，再介绍一些重要来宾。
于余思考了一下，还是给班长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要回去换件衣服，晚些到场。
耽误了十几分钟，于余再次赶到礼堂。偏偏又有一辆车驶入，恰恰停在入口。
与此同时，谢书记从礼堂内小跑了过来，等他站定到车前，来开后车门，那人才伸出一只脚。
看来是十分重要的人，不然谢书记也不会跑着相迎。
于余看着，又后退几步，让自己站在柱子后隐藏自己。
别耽误书记迎客了。
在万众瞩目下，车里那人终于露出了尊容。
于余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手就不自觉地颤抖。
这不可能……
那人就算没有死，可是她也报警了，证据确凿，也应该被警察抓起来了。
总之，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她看错了？
于余将柱子当做掩体，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要再确认一番，可那人却突然转头。于余看到了他的正脸，和他的眼神……
她将整个人缩回到柱子后面，是他……就是他！
那眼神不会错的，像是伪装的和善下面是堆满了腐烂尸骨的恶心！
于余心跳疯狂加速，血液也急速流动着，这人被书记相迎，那必然会做到正中间主席台上，舞台上的所有人他都能一览无余。
不行！她不能上去献花了！
那晚的灯光虽然幽暗，但是既然她能看清凶手的脸，反过来凶手也能记住她的脸。
若是此刻她上台献花，无异于自投罗网。
况且警方都不能奈他何，更何况自己呢？
于余连忙给班长打电话，她说自己崴到脚了，实在不能献花，祈求她换个人选。
好了，献花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下面就是藏起来。
藏起来，不要露面，千万不能被发现！
于余一路小跑着，中途又觉得忐忑，她脚步一转……
榕月这边演出完，见上台送花的人是李薇，面色阴沉如水，她低着气压，根本没伸手去接李薇递过来的花，直接下了台。
这……
校领导侧身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榕月母亲，也不敢有怨言，“令爱很有个性啊。”
榕月母亲却在望着舞台发呆，榕月什么时候跳得这么好了？比当初的她跳得还好，可若是她当时没有被骗着结婚怀孕，她如今是不是也能登上这舞台翩翩起舞……
如此故人故景，没有唤起她对于大学时代的怀念，反而这里像是一把刀反反复复刺入她的伤口之中，剜肉削骨……
她无法继续待下去了，触景生情，每一次回想都让她控制不住地难受。
眼下已经见了那孩子，她已经践行承诺了。
她轻声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而后起身离场。
离场时不经意见向后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榕月带着恨意的目光，她轻轻颔首，就迈出了礼堂。
榕月落下了一滴泪，这是原主仅剩的情绪，经此一役，榕月算是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她若无其事擦干眼泪，眼里恨意未消，只不过变了对象。
于余到底干什么去了？竟然把她送给她的玫瑰花转交给别人，还让别人给她献花，这可是红玫瑰啊！
她就一点不在乎？
表演的间隙，大屏放起了今年学校招生的宣传片，优秀学生的照片格外引人注目。
在班级合影中，站在中间那位如众星拱月般，一目了然——那便是于余。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于余，他问旁边的谢书记，“站在第二排正中间的女生是谁啊？”
“噢，那是我们入学考试时候的专业第一，叫于余，舞蹈跳得很不错。”
“那现在她是在校园里了？”
“当然，自从发生失踪案之后，学校就实行了封闭式管理，学生没有假条出不去的。怎么郭总，您对这位同学很感兴趣？”
那声音像是从万米地下裂缝中挤出来一样，沙哑难听，毛骨悚然……
“当然。”他讲。
[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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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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