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苒家是经过风浪后的平静,警察局却是一片忙乱。无他,县里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人贩子了,这次虽然有惊无险,被人家亲姑姑姑夫救了下来,但肯定也要重视。于是县里上上下下、头头脑脑都知道了,特别是认识、知道余苒的人,甚至是见过余苒、老柳抱着跃跃的人,都表示要严惩。
没两天,嫌犯就被抓捕了。警局笔录的信息也传出来了,大家不禁都有些同情余苒,又赞她厚道,都闹成那样了,出差也没有少买侄子的衣服,不是自己买的也认不出来呀,还怎么救下侄子。而春暖小区里,目睹过余苒和跃跃姥姥、舅妈吵架的一群人,又传出来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余苒给孩子买衣服花了一千多块钱,衣服都被孩子舅妈抢走,一件没有穿到人家亲侄子身上的流言也传开了。一时间,小小的县城,八卦声此起彼伏。
而与这件事有关的各路人员,都开始承受各种压力。不说别人,就连老哥余鸣都莫名感受到了众人时常打量的目光,还有时不时的指指点点。本来作为税务所的种子选手,前途一片光明,因为这件事,所长老张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而甄珍的二嫂呢,知道她与甄珍、余苒关系的人,看她如看狼外婆,不能说是狼外婆,狼外婆另有其人,恶毒舅妈这个称呼跑不了。
好笑的是,没有人想起来通知余鸣孩子被拐的事,余苒是不知道他单位的电话,老妈估计是羞于启齿。直到两天后,岳父和大舅哥、二舅哥找上门来,他才从他们的言谈中知道是怎么回事,拿着扫把把人轰了出去。然后,直接跑到了春暖小区,愤怒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觉得自己的迁怒没有理由,怨老妈吗?怨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要是有人有心算计,估计就是自己也逃不开。对妹妹余苒呢,有感激,但也有怨,正如余苒猜测的那样,余鸣想的就是要是余苒让老妈留在春暖小区,不就没有后面的事了?这样的人不会想到是自己的问题,他要是不算计妹妹的钱财、妹妹的房子,老妈也不会被轰出去。
敲开2号别墅的大门,余鸣看到老妈红肿的双眼,心里的怨怼之气消失了不少,余鸣伸手拍拍老妈的肩膀,“别自责了,跃跃不是没事吗。您怎么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还是今天我岳父一家子上门儿才知道的。”
“我是觉得没脸跟你说。要不是你妹妹正好回家,在车站认出跃跃穿的衣服,抓住了人贩子,咱们上哪儿去找跃跃啊?”老妈流着眼泪说。
余鸣拥着老妈走进客厅,听到楼上传来跃跃背诗的小奶音儿,“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然后就是余苒的夸赞声:“这是谁家的小孩呀?真聪明!”
还有跃跃洋洋自得的声音,“嘟嘟家的,跃跃。”
嫉妒吗?有点儿,跃跃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余鸣上楼和余苒、老柳道了谢,又抱了抱跃跃,就把余苒叫下了楼。老柳留在楼上客厅陪着跃跃。
“刚才跃跃的姥爷、大舅、二舅来家里了,找我求情来了,让我给轰走了。”余鸣跟余苒解释。又委屈地说:“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他们来了,我听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
余苒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单位的电话。我以为老妈跟你说了。心里还想着你这个当爸的太冷血,儿子出了这样的事都不来看看。”说完,看向老妈。
老妈摆摆手,“我是……”
余苒不想再听老妈的解释,这两天已经听多了。转过头来问余鸣:“你说你岳父他们到你家干什么?”
“给我老丈母娘求情,是她找的人贩子,今天上午已经被抓了。”
这和余苒预想的一致。
“你和我嫂子是什么态度?原谅她?”
余鸣态度坚决,“怎么可能?要不是你,差点儿就让她得逞了。”
“你岳父他们去的时候,我嫂子在家吗?她是什么态度?你们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他们去的时候你嫂子不在家。我们最近相处的还行。”余鸣回道。
余苒摇摇头,这次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是个考验,还挺艰巨的。老余家肯定不会原谅那个老太婆,如果他们拿养育之恩拿捏甄珍呢?
“既然已经被抓了,明天警察会过来通报案情的。你注意下我嫂子,老甄家估计会拿养育之恩拿捏她,咱们家肯定不会原谅老太太。再说她本来就犯法了,触犯了法律,怎么可能是当事人一句原谅就完事了?那法律不成了儿戏了。”
余苒又问余鸣:“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嫂子和她妈的关系?肯定不是亲妈,是不是亲爸,估计明天警察来了会说。”
余鸣看着余苒,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余苒瞪了他一眼,“你什么脑子啊?我上次回来是不是就和你说了甄珍和她妈关系不正常,这次是不是又印证了这一点?亲妈能作幕后主使诱拐亲外孙?”
余鸣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晚上余鸣没有走,住在这边儿了。想带着跃跃和他一起睡,跃跃还不太乐意,抱着余苒不松开,这两天他都是粘着余苒,奶奶也不要了。余苒劝了半天,余鸣答应给跃跃讲两个故事,他才跟着余鸣走了。
没一会儿就看到余鸣出来找老妈要跃跃的洗漱用品,无奈地说:“跃跃说要洗香香了,才能睡觉。还嫌弃我太臭,还没有姑夫干净呢。” 余苒和老妈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
翌日下午,胖警察果然上门了。跟老余家一家人通报了案情:幕后主使果然是跃跃的姥姥钱秀娥。起因呢,一是余鸣不再用她带孩子,少了份收入,这笔钱她都是拿来贴补娘家的,现在少了这笔收入,娘家人不放过她,她的日子不好过。另一个原因就是,小儿媳抢了跃跃的衣服,赔了余苒1200块钱,小儿子破财了,老太太心中不满。因为衣服的事,两家闹了矛盾,再加上小儿媳在中间煽风点火,本以为甄珍会被抛弃,没想到两个人又和和美美地过起了小日子,就想着把跃跃给拐走,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没想到遇上了余苒。
这犯罪动机确实挺奇葩的。余苒问警察:“她有没有说她和甄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见不得她过好日子?”
“她说甄珍是他们家老甄从外边抱回来的,她一直怀疑是甄挚跟外边的女人生的。”
“她是从哪儿找到的人贩子?她是不是有这方面的人脉?或者从事过相关职业?”
余鸣在一旁听的冒了一身冷汗,如果让妹子说中,老太太一时半会儿别想出来了。
余苒的问题也让警察一愣,“她说是偶然遇上的。”
余苒摇头,“不可信。遇上个人,就问人家是不是人贩子,这不是找抽吗。这里边一定还有内情。”
胖警察的眼睛放光,再挖挖,一定会有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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