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清怒目，她浑身酸疼，哼两下都不行了。
可在转头的瞬间，霍北司蒙住她的双眼，又伸手把她的头掰了回去，“趴好。”
姜与清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好家伙，一手的药酒。
不过她大度，不跟霍北司计较。
慢慢的，许是药酒发生了作用，姜与清真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尤其是肩膀。
霍北司不让她哼了以后，气氛一时安静了许多，酸滞褪去，她也后知后觉身后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掌。
好奇怪，明明已经快十二月的天气，怎么温度还是这么高。
姜与清掩饰住内心的惊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霍总，你说我至少还要在你身边呆多久才能像梁助理一样独当一面、大杀四方。”
边说还边来回比划手势。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霍北司，在姜与清背对着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温柔得仿佛能滴得出水。
“五年。”
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得叫人害怕。
姜与清忍不住泄气，“那也太久了吧。”
霍北司说：“五年能像我一样独当一面、大杀四方。”
姜与清高兴起来，“那我也太厉害了。”
霍北司眼里全是笑意，他喜欢和姜与清这样聊天，说一些插科打诨的话，以及姜与清时不时漏出的小表情，少了一丝清冷疏离，显得有些可爱。
姜与清自得了一会儿，但想到了白天岳砾说的话，“霍总，其实下午我说的也不对，职业无贵贱，能力有高低，但出身却能弥补这一切，他们一出生，就达到了我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高度。”
霍北司没回答，只是问：“那怎么办？比他们差的都不活了？”
姜与清一噎，“当然不，我也能把自己过得很好，霍总你不要太偏激。”
霍北司说：“那就是了，他们过得好，可并不代表你就过得不好。”
“而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霍北司没有用长篇大论的大道理来安慰她，可姜与清就是觉得心境好了很多，“霍总，有没有人说过你适合当哲学家。”
霍北司：“……柏拉图？那我不适合。”
姜与清无语，“哲学界又不是只有一个柏拉图，霍总，我这是在夸你有大智慧、大格局。”
霍北司沉默了两秒，视线无意识地放在了姜与清的后背，喃喃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偏执且小气，一旦认定了某个东西，除非死，否则绝不会放手。”
姜与清笑意微敛，半响无言。
是啊，她怎么忘了，剧情的走向或许可以更改，可角色根植的本性呢。
霍北司是铁了心的要和男主争霄云，即使最后失败、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能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生，毕竟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可现在，扪心自问，如果霍北司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她还能无动于衷吗？
此刻姜与清就能很清晰地给出回答，她不能。
气氛又陷入了沉滞，两人各怀心思。
最后还是霍北司把最后一点药酒抹完后说：“明天如果还疼就再抹一天，今天就先到这里，好好休息。”
说完，就把东西收好，拉开房门回自己房间了。
姜与清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明天见”，人就没影了。
不过大晚上的，这人怎么还穿着衬衫西装裤，最关键的是，姜与清此刻才看清霍北司脚底踩着的居然是一双红底皮鞋，儒雅贵气，也——
有点骚。
不过这不是重点，姜与清有些头疼。
难道属于霍北司未来的剧情走向，真的没办法改变。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
东宇不愧是做休闲建筑行业的，对于娱乐的安排很有一套，第二天两人又玩了一上午才回去。
周一上班，霍庭旭到的倒是挺积极的，39楼的会议姜与清依然没资格参加，但据许知川的消息，智慧医疗项目有新进度了。
【从不粘锅许助理】：报！霍总闷声干大事去了，我们马上就要配不上霍总了。
群里其他三人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甲方最大简秘书】：他这周末不是和林小姐约会去了吗？我都看到朋友圈了。
【从不粘锅许助理】：要不说人家是总呢，恋爱也不忘干正事，啧啧。
【甲方最大简秘书】：啧啧。
【今天吃啥周秘书】：啧啧。
【钮枯禄归来姜秘书】：哪方面的进度？合作方是谁？进度到哪儿了？
【甲方最大简秘书】：？？？你还有脸在群里问，你这个不守诚信的人！！！
【钮枯禄归来姜秘书】：……
【钮枯禄归来姜秘书】：简秘书，难道你不想知道霍总和林小姐是在约会，结果是怎么被打断了？林小姐后续心情如何？两人感情进展到什么地步？霍总又是怎么哄好林小姐的？
【甲方最大简秘书】：……
【从不粘锅许助理】：……我不知道啊，聊正事了，喜大普奔，霍董大夸特夸我们霍总了！等我再听听。
【从不粘锅许助理】：好像是说生柏生物的一位技术工程师主动联系的霍总……聊了研发……资金，哦这个不用操心，挂靠霄云……研发团队……
【从不粘锅许助理】：大概就是这些了。
姜与清：“……”
好家伙，是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捕捉到啊，她就不该对这几人抱什么希望。
不过，生柏生物，那不是上次和霍北司一起去医疗峰会的时候，霍北司夸赞的公司吗？当时还让技术部的人和这个公司的负责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怎么最后会主动联系霍庭旭呢？
难道是主角光环太大，抑或是原文那句【智慧医疗行业最尖端的大模型和多模态技术的研发者是霍庭旭的追求者】里面所属的公司就是生柏。
【林小姐】：(^O^)姜秘书在吗？
【姜秘书】：在的林小姐，下次有事直说就好^_^
【林小姐】：姜秘书，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设计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
【林小姐】：庭旭说他要和合作伙伴吃饭，没空陪我(╥﹏╥)
姜与清看到这里没有犹豫，【姜秘书】：好的林小姐^o^。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霍北司居然已经到了能先斩后奏的关系了。
【小骗子】：霍总，明天要陪林小姐去看展，望批准。
【大霍总】：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小骗子】：因为我团结友爱、古道热肠、与人为善？
【大霍总】：……那不许。
姜与清愤愤，她这都是为了谁。
透过百叶窗，霍北司能很清晰地看到姜与清怒而撇嘴的小表情，格外生气勃勃。
只是看着看着，霍北司的嘴角却慢慢平了下来，他没忘记她调查过的姜与清是如何想要暗中拆散那傻两口了，包括她对霍庭旭的喜欢。
霍北司很清楚，无论是酒店下药还是抄袭泄露，都是因为姜与清喜欢霍庭旭，想得到他才使出的这些肮脏手段。
可笑的是，他即使知道了，对姜与清也生不出半丝厌恶，反而满是愤怒和不甘。
就因为她先遇到的是霍庭旭，就因为霍庭旭是霄云指定的继承人，这一刻，霍北司不想承认，他内里的阴暗在疯狂滋长。
【小骗子】：那我只能狠心拒绝林小姐，再一个不小心让小霍总知道了这件事，再一个不小心让霍总来亲自和小霍总解释了。
霍北司捏紧手机，定定地看着这几句话，指节慢慢泛起了白。
许久，霍北司才平复下来，缓缓松开右手。
【大霍总】：你最好祈祷他能一直保得住你。
【小骗子】：？
姜与清不懂，她原本以为以她和霍北司如今的关系，这样一件小事，霍北司肯定会同意的，可她怎么感觉霍北司像是生气了？
难道，霍北司不想他和霍庭旭接触太多？还是说，属于男主和反派的权力之争，已经开始了。
如果是这样，那明天和林浅兮的约，她更要去了。
晚上，望月楼顶层。
“我可是按你说的去主动联系你家的崽子了，”沈疏坐在了上次和霍北司吃饭的地方，邀功似的说道。
“嗯，”霍北司手里拿着的酒杯又一饮而尽，淡淡应着。
沈疏自顾自地说：“哎，要我说你们对庭旭那小子还是太上心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压根就不是能管一个上市集团的料，你们这跟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
“连自己底下的助理秘书都管不好，”沈疏越说越上头，一拍桌子，“北司，要不你还是回来吧，我看美国也没什么好的，等你大哥退下来，你亲自接手霄云，到时候肯定能让整个霄云再上一步，保你侄子一辈子吃喝玩乐、衣食无忧不也挺好的吗？”
沈疏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尽兴极了，但是慢慢的，他发现了不对劲，“北司，你有情况？”
语气十分笃定。
霍北司睨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只是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沈疏一把夺过他的酒杯，“你这次居然没反驳我，你平时最不喜欢我跟你说这些话了，你今天怎么回事？跑这儿买醉来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霍北司酒量很好，尽管已经几杯下肚，但脑袋依然很清醒，“如果有一天松柏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会抢……等等，兄弟你不要乱说，松柏才不会喜欢……不对！我靠！你有喜欢的人了？”沈疏三遍终于抓住重点，急忙探过身子朝霍北司倾身靠近逼问，“说，你喜欢的是谁？我认识吗？目前进度如何？她喜欢你吗？哦这个问题好像不对，她如果喜欢你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霍北司的头隐隐开始作痛，他瞥了沈疏一眼，沉默半秒，最终没隐瞒，“你认识。”
霍北司虽然没明说，但沈疏看他的眼神，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明艳漂亮的脸，“姜秘书？”
霍北司没否认。
沈疏知道自己猜对了，但他还是不懂霍北司大晚上的拉着他这个非单身人士、明天有商务洽谈的人来这里买醉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那你去追不就好了，男人不要怕厚脸皮，想当年我能和松柏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放下了男人所谓的自尊心，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前面的话霍北司还有在听，但到后面，他就不看沈疏了。
也是昏了头了，居然来问沈疏，他和齐松柏的故事就是烈女怕狼缠的故事，套在他和姜与清身上？
霍北司嗤笑一声，没什么参考价值。
沈疏现在已经完全管不上和霄云合不合作的事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好兄弟感情状况如何，“你怎么知道姜秘书不喜欢你？她亲口告诉你的？”
反正沈疏都已经知道了，霍北司也没必要瞒着，“她有喜欢的人，在遇到我之前就有了。”
不过姜与清喜欢谁，霍北司没说，那是她的**。
沈疏还是不能理解，“她在遇到你之前喜欢的，遇到你之后可能就不喜欢了呀，毕竟我们霍总美貌、家世、身材样样都顶，追个人不是手拿把掐。”
霍北司没说话，要是这么简单，他也不至于大晚上和好兄弟在这里相聚了。
沈疏还在一通分析霍北司的优势，过了许久，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只有霍北司有，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最大优势。
想到这里，沈疏突然定定地看着霍北司，语气凝重且极为认真地说：“北司，你有一个同等条件下任何人都没有的、属于男人最好的嫁妆的优势——”
霍北司皱眉疑惑：“？什么？”
“处男之身。”
处男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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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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