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表情不太好,盯着给她上药的老大夫:“大夫,可会留疤。”
老大夫将散发着腥臭味的墨绿色药膏在连江雨手心涂好,口吻带着莫名自信:“老夫的药膏必不会留疤。”
连江雨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眼睛仍是空洞地盯着一处。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并未消退。
去看门外,
护主心切的花香则是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的训斥那些穿着盔甲的侍卫们,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声音都颤了几颤:“一群吃白饭的饭桶们,我们公主都伤成那样了!”
个个都挺拔侍卫们却并排站在那里,毫无悔色,甚至神情淡淡,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切会发生。
这画面不由得令人有些瞠目结舌。
站在一旁的使臣看似是诚心的认错,可那副眼神中透露的是浓浓的不屑,像是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一句,新皇后又如何,迟早都是死…
花香是被这样的景象给气到了,指着使臣的鼻子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贼人抓出来啊!你们都是木头做的假人吗?”
使臣冲着侍卫首领使了个眼色。
领头的侍卫首领翻了个好大的白眼,用蚊子哼咛的声音回复:“是~”
花香张了张嘴,无能狂怒:都是什么人啊!气死了!
屋内还是一直沉寂,鸳鸳让大夫下去后就一直坐在榻上陪着连江雨,心中开始整理逻辑,思考此事:
霖渊国的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但是碍于祖训所以只能娶一个皇后而不得纳妃,所以他想出最实惠的办法就是玩死现任皇后再娶下一个。
其实本来他是不愿意娶和亲公主的,可惜此事经过了他们摄政王的手,为了使两国交和而不得不同意了与浮幽连亲。
霖渊国能如此强盛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们摄政王是个政治怪物,全能的可怕。
皇帝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傀儡,
这场刺杀会不会就是霖渊国皇帝的反抗报复?
她想的入神,未注意到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滴,
隔着窗户敞开的小缝,依稀能看到被风狂吹而摇曳大树,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珠子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连江雨将目光移到了窗外,隔着雨幕,看到了一抹的黑影。
手上的痛楚又来袭,眼眶不知道何时蓄满了泪水,带着莫名的情绪,终还是抓着鸳鸳的袖子痛哭出声来,
有人想杀她,她会以前死亡吗?
鸳鸳思绪被连江雨的拉扯而打断,转脸是想出口哄她的,但是满腹的心事着实使她也有些发愁了,只是拿了两根指头替她抹去脸蛋上泪珠。
屋内点燃的香炉甜丝丝的,大概是有安神作用吧。
所以哭声从响亮慢慢变小了,最终随着雨声不见了。
连江雨又看起自己手心被包扎好的绷带,眼中带着上了一抹恨意,出声道:“鸳鸳,你说,这个鬼为什么想要杀我?”
鸳鸳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说是她未来的夫君想要她死在路上吧。
这个小公主有点玻璃心呢。
还没等鸳鸳想出委婉的说辞,她家公主就又大胆发言了。
“你出去吧。”
鸳鸳傻眼:“公主,确定不要奴婢陪你?”
“不必了。”连江雨心里有了主意,哪怕只是蠢人的灵机一动她也认了,“你出去吧。”
鸳鸳看着她自信的模样,抿了抿嘴,又拍拍她的脑袋,“我一直在门外。”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开门走了。
看着木门禁闭。
连江雨踌躇满志地跳下床吹灭了屋里亮堂着的烛火,颤抖着将春明给自己拿的秘密武器放在了自己怀里。
她要亲手捉出来那个鬼。
看看,究竟是哪个杂碎那么恨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扑鼻的血腥味终于又笼罩了她的身体。
连江雨这次只有激动,暗道自己终于算对了一次,终于证明了自己不是蠢货。
伴随着雷声大作,闪电将黑漆漆的屋子打的分外明亮。
那个鬼的外形终于水落石出了。
举着长刀的人浑身被黑色包紧,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连江雨笑了,真的是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呢。
那人可不管她笑得灿烂不灿烂,果断就要劈下来。
连江雨挣扎着翻了个身,将手中攥了半天的粉末朝那人的眼睛撒去。
那人警惕的就要躲,手中的刀刚好偏了偏,留给了连江雨逃生的机会。
得了机会的连江雨立马跳下床,抽出自己屋里唯一一件能用的兵器。
一把长剑,一把为了表演舞剑的道具。
那人歪了歪脑袋,应当是没想到还有如此不要命的傻子,手中要劈下去的刀瞬间减了三分力道。
连江雨刚好拿剑接住,还天真兮兮地问出了一个绝对不会有回答的问题:“你是谁啊。”
那人不语,一个劲儿的想要她去死,又重新要用刀劈下来。
“噗。”
利箭穿窗纸,刚好射在那人举刀的右肩上了。
连江雨看准时期赶忙往一旁躲了躲。
门终于被打开,手握弯弓的鸳鸳黑透了一张脸,语气中也染上了七分怒意:“死东西,还敢来!”
眼看着占不到什么优势了,那人只得侧身推开窗子,光速消失在暗夜之中,快到鸳鸳来不及再次拉弓射箭。
危机终于解除,
“公主,你没事吧。”鸳鸳跑上前,仔细打量面前的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检查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幸亏没事。”
连江雨冲着她明媚一笑,丝毫没有受刚才那事的影响:“我没事,但是我觉得我今晚上应该能捉到他。”
鸳鸳疑惑。
“他身上有特殊标记,会留下很清晰的逃跑路线的。”连江雨将口袋里的荷包递到鸳鸳鼻尖:“这个味道能保持半个月不会掉,而且路过都会留下味道,水洗不掉的。”
“所以,你就以身入局,想引出他?”鸳鸳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那就死好了,反正人终有一死。”连江雨十分大度,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鸳鸳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关切道:“别这么说,我为了你可真的是不要命了你要是死这么早,那我不是白费了吗?”
连江雨这才注意到鸳鸳手中的弓,“你还会射箭?”
鸳鸳脸色一变,赶紧笑着打哈哈:“我就是太紧张了…潜力。”
“那你还怪厉害的。”连江雨嘴角微抽,显然不信。
鸳鸳撇了撇嘴,将弓转移到身后,有种掩耳盗铃的诙谐感。
雨声逐渐加大。
“你要出去找他吗?”鸳鸳身边蠢蠢欲动的人,“不许去哈,如果他是队伍里的人,那明天自然就找到了,如果他不是那我们明天也该走了。”
连江雨走上前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我怀疑,这件事是我未来丈夫做的。”
鸳鸳眼皮子跳了跳:光看那些侍卫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十有**就跟皇家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们跑路吧。”连江雨转过头,轻身往鸳鸳身上一跳。
鸳鸳下意识接住她,双手紧紧的托住她的大腿,一下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你脸怎么红了。”连江雨捧住她的脸,仔细盯着她的眼睛,就像是得逞一般莞尔一笑:“你害羞了?”
鸳鸳舔舔发干的嘴唇,呼吸都凝滞了,刚想开口,就被耳边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个没出息的,被打死,被毒死,被出卖,被下药…还是改不了你那死性。”
听着这句话,鸳鸳眸子黯淡了一瞬,脸上的笑意就要挂不住了。
连江雨察觉出来了,伸手去触碰她的前额:“你怎么了?不愿意?”
“我们能逃去哪里?”鸳鸳苦笑着,“根本无路可逃嘛。”
普天之下,皇帝想找出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跑路最后的结局还是死。
“也对哦。”连江雨将头靠在鸳鸳的颈窝,“可是我未来丈夫会不会杀了我?”
“有我呢,死了也给你当垫背。”
“好。”
终于恢复安静的连江雨在想:或许在某一个瞬间,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逆转,不过没什么特别的惊喜而已。
就比如,她承认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喜欢作的人,可怜她曾在听到自己的去和亲的时候,还在庆幸过自己的不正常举动,以为自己既用苦肉计拉着了快要离她而去的鸳鸳,又可以远离连苏雨,远离悲苦的死亡结局。
但在听到到处都是对那个昏庸皇帝的恶评时,她就又发现过程可改,可结局还是那样。
所以现在呢,她认命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吧。
“困了吗?那睡觉吧。”鸳鸳看自己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轻语问道。
连江雨的热泪染湿了鸳鸳的领口:“我害怕了,你陪着我睡吧。”
“好。”
鸳鸳将连江雨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就要打地铺。
“你上来吧。”连江雨翻了个身,很正经地看着面前挺拔的身躯。
鸳鸳脸蛋“唰”的红透了。
床上的人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带上了几道黏糊糊的感觉:“为什么觉得你越来越高了,照理说,你比我大,早就不应该长了,但是为什么觉得你今年又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经比我高了一个脑袋。”
“公主,许是奴婢遗传了父亲…”
那声音明显多了丝慌乱。
“还有,你的胸部一直都那么平坦,脱衣我没见过,可是隔着衣裳,我觉得你甚至比不上年纪还小的花香,更别说春明了。”连江雨依旧揪着她的衣角不撒手,“活生生像个男人。”
鸳鸳额上应当因为热而出了虚汗,说话磕磕巴巴的:“公主真能开玩笑,我们奴婢进宫是肯定要裸身检查的。”
连江雨换了个姿势,单手撑起了头,眼神中分明是探究:“把裤子脱了。”
天呐,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写的这么难看,如果可以,请赐予我无穷的写文力量……[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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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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