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建筑物往往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暗流涌动着粘稠腥臭的黑泥。
云染市,花海之仙,艳花遍地。
三年前被誉为“绿化之母”的环保城市。
Y玖机场是以云染市最出名的“云花”设计原型,耗资千亿的重大项目。
许多外地人走出Y玖机场,都会被震撼。
蓝色藤条覆盖机场全身,宛如给云花穿上一件水蓝色的长裙,顶部的蓝滕充分吸收阳光,长出五颜六色的花朵,直径最大的有三十厘米,最小的十几厘米。
为照顾旅客的记录感,机场将提供各种各样的拍照服务。为了照顾不同旅客的经济水平,机场会设置不同价位的套餐。
此时,站在机场中央,西装革履、背头油光,看上去就是职场精英的二位在奇形怪状的人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们站在中央,什么也不做,目光在来往的行人身上打量,笑容局促,手里提着公文包。
公文包上印有保险之类的字样。
工号为255的工作人员友好上前,三十五度的嘴蹦出零下三十度的冷风:“二位,我们这里不允许外来人员进行保险推销。请问您需要交谊吗?”
每个人都年轻过,但时光会毫不留情的带走那些生机,给经历了风浪的中年人填上细纹与麻木。
张成在听到机场工作人员的话后,立刻将公文包翻了个面:“我们不是推销保险的,是来接女儿的,”随后小心翼翼问:“什么交谊?”
啊,认错人了。
255员工加深笑容企图掩盖乌龙:“没什么,二位可以从这里走,更方便第一时间看到您要等的人。”
张成连忙道谢后,朝着对方指的方向走去,步伐加快。
255员工在二人离开后,收起笑容,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穿西装的保险人员,掏出对讲机开始汇报:“没有发现目标,对方可能不考虑和我们合作了。”
“撤!”
“收到。”255员工取掉工作牌,走进卫生间,五分钟后,出来了一个地中海的胖子。
孟汐桉站在Y玖机场前,拍了张照片发给爸爸妈妈:“妈妈,这个房子好漂亮。”
她仰着头望,蓝色的花朵映在瞳孔中,过于浓郁的蓝色,看久了会让人感到不适。
张余姬也在联系爸妈:“我已经出来了,我们做的私人飞机,走VIP通道,直接就到外面了,现在就在机场E门这里。”
孟零芭此刻正在开会,但这并不妨碍她给宝贝女儿回消息:“真的呢,桉桉开心的玩,等回家之后也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了。”
云染这个城市,她去过很多次。环境虽美,但人可不怎么美。
孟叁酒正在和几位老板聚餐,看到后,回:“桉桉喜欢,烟染也能建一个。”
“不要。”孟汐桉果断拒绝。
她觉得好看,但并没有多喜欢。
“八层小楼业主群”嗡嗡响。
孟汐桉发了很多张美如画的照片,她要让那些拒绝她的俗人跪地大哭,悔不当初。
在她面前磕无数个响头,忏悔他们拒绝孟大小姐旅游邀请,是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邵珂表示:“不错,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样美。”不过是花花草草,线上线下没什么区别。
这是一颗被生活碾压过的麻木心。
林允至正在和他的朋友苏一峰,以及第三人姜玉竹摊开大门说亮话。
“啊,真是遗憾。”他深知孟汐桉想听什么。事实上,他不觉得遗憾。
是的,他不觉得遗憾。
不就是花么,哪没有?不就是飞机么,他也不是没坐过。
上帝都会坚信,他其实一点都不!遗憾。
比起私人飞机、花草与自由,他当然更希望和坑了他的苏狗,以及涉世未深的江湖侠女,坐在路边摊上,吃着哪里都能吃到的烧烤,聊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和苏一峰大眼瞪小眼的姜玉竹此时满肚子气,她为爱跋涉,结果覆水东流。
而始作俑者苏一峰,低着头不敢抬,红着脸羞愧不已。
一个不高兴,一个羞愧人,一个抱着手机沉迷网络的局外人。
姜玉竹很不满,用脚踢踢林某:“喂,你在干什么?”
林允至深深吐出一口气,闷声回:“在思考。”
姜玉竹想象中的心上人,应该是清爽少年,阳光秀丽,少年意气意十足的高质量学霸,而不是健硕型打手。尤其是这种羞着脸,扭扭捏捏,抬眉看她,却又在姜玉竹目光扫去之际缩回去。
这和她心目中的另一半差距太大了,姜玉竹瞥了眼只会低头玩手机的林允至,一掌拍在饭桌上,整张桌子上的烧烤都因此翻了肚皮。
“你们城里人就是手机的走狗,手机把你们一个个的魂都吸跑了。”
林允至放下手机,远离那些令人心碎的二人合照:“曾经有一个回归自然的机会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回归自然的机会。
姜家处于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相对城市的地方就而言就是大自然。
姜女士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允至痛咬肉串:“豪华旅游的机会,而我像是失了智一样选择了你们。”
旅游啊。
姜玉竹身体微微前倾,望见了对方手机屏幕中的孟房东以及林邻居,她惊讶:“他们两个出去玩了?”
真美啊,云花—一个她只在网络上欣赏过的鲜花。
如果能去云染玩一圈,就算此行没找到意中人,她也满足了。
除此之外,姜玉竹愤怒:“你们居然有业主群?为什么不拉我?交了同样的房租,同样都是住客,为什么区别对待?”
她握住没拔鞘的剑,横在林允至脖子前。
林允至很淡定:“因为没有你的绿信。”他有加过姜玉竹,然而对方因为某些乌龙对他心存芥蒂,无视了。
这个解释很权威。
姜玉竹的不公被轻飘飘的堵了回去,然后冷静了两秒:“行吧,旅游什么的不过是去个陌生的地方看一次一般般的风景,一种无意义的烧钱行为。”她离家带的钱不多,交了房租已经所剩无几。
她看起来并不遗憾。
林允至叹气:“是啊,不就是孟大小姐的陪玩么,不就是私人飞机么,就算他消费全包又怎样,这都不算什么,比起陪有钱烧得慌的大小姐,当然是陪着朋友烧烤、啤酒更有意思。”
语落,他牙间挤字:“这顿饭钱我是不会掏的。”
姜玉竹的大脑出来没有向此刻冷静过,她突然想起来那天早上分明是撞见了孟汐桉,对方笑吟吟的,背着漂亮小包问她:“我要出去玩,一起吗?”
她手边空空,没有行李箱,应该是去逛街。
姜玉竹揉揉眼:“不去,我没钱。”
孟汐桉是很有钱的富家小姐,或许她出行是不用自己拉行李箱的。
后知后觉触碰到真相的姜玉竹心里出现了迟到的期许与落差。
除此之外,她非常正经道:“就算孟汐桉很有钱,但我绝对不会像个寄生虫一样吸她血,我不想占她便宜。”
是的,良好的美德可以磨削微不足道遗憾。
富人的便宜不好占。当然,无论谁的便宜都不要轻易占,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为此付出代价。
就算没有代价,也会欠下人情或者产生低人一等之类的负面情绪。
张余姬确实有那样的羞愧感。
她看似冷静的安抚着局促的父母,实则心里捉摸着如何安排妥当,让孟汐桉不虚此行,且她做东。
而孟汐桉朝着车窗外面的景色拍了张照片发在“不愿做底层的触手”群聊中:“云染有更多的花花草草。”
绝世帅·萧安若喝着小酒,惬意的很:“是啊,云染好玩的很多,西爷一定要玩的尽兴。”
孟汐桉:当然,你们也玩的开心。
拥有一位经常会爆金币的领导,是全世界人的梦想。
而坐在他对面的吐血男·田任正在和云染九尾的负责人联系,咧着牙很嫌弃把手机一扣:“这费劲说话还真是费劲啊。我问东西怎么丢的,在哪丢的,他给我扯东扯西,句句不落在点上。”
云染九尾负责人费劲,经典式领导,办事靠嘴,出事甩锅,没能力只送礼,武功烂的要死,要不是他站对了队,云染负责人怎么也轮不到他。
碳烤吻不喝酒,他喜欢喝西瓜汁,只要能喝上西瓜汁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云染根本瞧不起我们,总部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开始重视起我们来了。”
萧安若眼底闪过暗色:“因为西爷。”总部无利不图,前不久他们打了几条江湖街,引起了总部注意。
费劲话没聊几句,就开始没头没脑的安排一堆任务,关于这件事的重点一句不说。
对面趾高气昂的态度都能透过网线钻进田任眼里了,他直接无视:“什么东西,上来就让我们地毯式搜查,神经。”
孟汐桉歪头回:“来云染就是玩的,至于任务,当游戏玩就好。”
发完,扭头冲着张成和于田二位长辈笑眯眯,眼底的柔和清澈仿佛能穿透人心:“叔叔阿姨,我们先去吃饭吧。”
漂亮的姑娘,贵气十足,气质不凡,弹指间就是风雅和游刃有余。
张成有些紧张,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是收到张余姬要回家信息后做的攻略:“我们去和顺业吃饭。”
和顺业是云染排的上好算有名的昂贵餐厅,人均小万元。
张余姬被吓到眉毛都三抖:“爸。”
她爸平时不抠搜,但也没这么大方。和顺业,他们四个人吃下来少说五万左右。
于田戳了一下张余姬的胳膊,小声附耳:“人家客人来了,好好招待。”
张余姬了然点头:“那桉桉,我们去吃和顺业。”不过和顺业似乎得预定,今天恐怕来不及了。
孟汐桉翻看手机:“好呀,直接去就行了,邵珂已经定好了包厢。”
邵珂人不在,但他的服务无处不在。
简单来说就是,福利没赶上,但是工作也不能落下。
孟汐桉翻看着邵珂给她做的攻略,走在最前面。
和顺业装修比较清雅,没有过多的华丽高调,而是低调中显露不凡。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身穿旗袍优雅上前,不卑不亢:“几位有预约吗?”
为贵客服务的工作人员,就连制服都是精品高定,量身定做,身上的配饰也极其有分量。
而接待孟汐桉的这位,身上的制服看似与其他员工一样,但她的腰间挂了用细小玻璃管制作的挂件,细如针,不过5毫米的长度。
玻璃管中隐约有液体流动,散发着普通人嗅不到的味道。
在接待人员靠近的瞬间,孟汐桉日常漆黑的瞳色似乎有流光闪过,短短微秒间便消失,她眨眨眼,语言简短:“孟。”
邵珂说,简短能让她看起来更有格调。
孟,有意思的姓。
比如,机械集团突然改名为孟氏。
“四位请,从这边上五楼。”她在前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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