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眼魔兽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文夏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扑到眼前!她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向旁边一滚!
“刺啦——!”
尽管她反应已经够快,肩臂处的衣物还是被那锋利的爪子轻易撕开,留下三道火辣辣的抓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本就脏污的布料。
“嘶!”文夏芹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根本毫无胜算!
她连滚带爬地试图拉开距离,但那四眼魔兽轻盈落地,四只诡异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再次锁定了她,喉咙里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低吼。
它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猎物有点意思,并不急于立刻杀死,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享受着猎物的恐惧和徒劳的挣扎。
文夏芹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她死死攥着手里那把唯一的“武器”——那把为她剪开束腰的剪刀,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给了她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魔兽再次扑来!这次是侧面!
文夏芹压抑住尖叫,挥舞剪刀胡乱格挡。
“铛!”一声脆响,剪刀与魔兽的利爪碰撞,溅起几点火星。巨大的力量震得文夏芹虎口发麻,剪刀差点脱手飞出,而那魔兽的爪子却毫发无伤,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它的皮毛坚韧得超乎想象!
文夏芹狼狈地后退,脚下被树根一绊,重重摔倒在地,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涌入鼻腔。
魔兽似乎玩腻了,不再给她喘息的机会,低吼一声,猛地扑了上来,沉重的身体死死将她压在地上。那张布满獠牙、散发着腥臭气的血盆大口,精准地咬向她的肩膀!
“啊——!!!”
剧痛!难以忍受的剧痛!
文夏芹清晰地感觉到尖锐的牙齿撕裂肌肉、摩擦骨骼的恐怖触感,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视线所及的一切。她拼命挣扎,用还能动的那只手胡乱地捶打着魔兽的头颅和身体,但就像蚍蜉撼树,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魔兽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抬起头,四只冰冷的眼睛戏谑地看着身下奄奄一息的猎物,沾满鲜血的獠牙再次张开,这一次,目标是她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意识因为剧痛和失血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周涌来,试图吞噬她最后的光明。系统似乎在她脑海里焦急地呼喊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好不不甘心……好不容易逃出来……好不容易有了希望……
真是倒霉啊!
一股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和不甘,如同最后的回光返照,猛地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疼痛。
就在那獠牙即将合拢的瞬间,文夏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直被压在身侧、握着剪刀的右手猛地向上刺出!
目标直指魔兽相对柔软的脖颈!
这一刺,包含了她的绝望、她的愤怒、她对生的全部渴望。
就在剪刀尖端即将触碰到魔兽皮毛的刹那——
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微光,倏然覆盖了剪刀的金属表面!
那光芒淡得像晨曦中最稀薄的一缕,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的奇异质感。
原本连魔兽皮毛都无法刺破的剪刀,此刻却像烧热的餐刀切入黄油一般,“噗嗤”一声,轻而易举地没入了魔兽的脖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魔兽四只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它发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哀鸣,那层附着在剪刀上的白光却如同活物般,瞬间钻入了它的伤口,消失不见。
下一秒,庞大的兽躯猛地一僵,所有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轰然倒向一旁,溅起一片尘土,彻底没了声息。
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文夏芹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膀上那个恐怖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鲜血糊住了她的眼睛,视野里一片猩红。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刚才那诡异的白光是什么,极致的痛苦和脱力便如同黑色的浪潮,彻底淹没了她的意识。
她昏死了过去。
……
【宿主!宿主!文夏芹!醒醒!】系统的声音在文夏芹彻底失去意识的脑海深处徒劳地回响,但它依附于她的灵魂而存在,宿主昏迷,它便如同被切断了一切传感器的终端,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只能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焦急地呼喊。
它什么也做不了。
浓郁的血腥味在这片寂静的荒野中弥漫开来,如同最显眼的信号弹。系统虽然无法看到,但它能推算出这必然会将周围其他掠食者吸引而来。
不需要多强大的魔兽,哪怕只是最普通的野兽,也能轻易了结此刻毫无反抗之力的宿主。
它急得团团转——如果它有形态的话。
系统试图再次链接那玄而又玄的世界规则,祈求一丝庇护,就像之前安排爆炸助她逃离城堡,就像临时赐予它指引功能那样。然而,这一次,它的呼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世界意识仿佛从未存在过,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作为一个系统,它难道也有绝望的情绪吗?
难道它和宿主好不容易开始的旅程,就要以这种方式终结在这片无名的荒野了吗?
就在这时,那层极其微弱的、曾附着在剪刀上的白色微光,再次悄然浮现。
这一次,它清楚地展现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从文夏芹身体内部渗透而出,极其淡薄,如同给她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纱。白光轻柔地覆盖在她肩膀那个恐怖的伤口上,涌出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最终彻底止住。其他地方的擦伤和抓痕也停止了流血。
虽然伤口并未愈合,依旧深可见骨,狰狞可怖,但至少不再流失宝贵的血液。
更奇特的是,那些原本被血腥味吸引,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气息,在这层极其微弱的白光出现后,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威胁,迟疑了片刻,竟纷纷退缩逐渐远去了。
荒野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昏迷的少女和旁边那具逐渐冰冷的魔兽尸体。
那层白光在完成止血和惊退其他生物后,便如同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无法感知到这一切,它依旧被困在黑暗的焦虑之中。
文夏芹是被刺眼的阳光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唤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蔚蓝的天空和摇曳的树梢。
我没死?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她甚至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到了一个没有痛苦的新世界。
但下一秒,肩膀处传来的、那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以及鼻尖萦绕的浓郁血腥味和泥土草木气息,残忍地拉回了她的现实。
文夏芹微微侧头,看到了旁边那只死状凄惨的四眼魔兽,也看到了自己肩膀上那个虽然不再流血、却依旧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一点白色骨茬的恐怖伤口。
剧烈的恶心感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系统?】她虚弱地在脑海里呼唤。
【宿主!您醒了!】系统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如释重负,【太好了!您还活着!】
【我没死……】文夏芹艰难地陈述着这个事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你帮了我吗?杀了它?还有晚上没有别的东西过来?】她看着旁边魔兽脖子上那个明显的剪刀伤口,又想起昏迷前那诡异的一幕。
【没有!宿主,不是我!】系统立刻否认,语气甚至有些急切,【您昏迷后,我就失去了所有对外感知,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已经……已经以为我们死定了!】它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不是系统?
文夏芹愣住了,那会是谁?那层白光……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依旧紧紧握在手里的剪刀,剪刀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和几根白色的兽毛,看起来平平无奇。
难道是魔法?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
文夏芹一向是个乐天派,或者说,在绝境中她习惯于抓住任何一点积极的可能来支撑自己。她立刻将这个解释全盘接受,并感到一丝莫名的欣慰——看,世界还是爱我的!给我的补偿果然有用!
【好吧……看来是我的魔法天赋救了我们一命。】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笑容,【真是谢谢我了。】
【宿主,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系统焦急地打断她的自我感动,【您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情况非常糟糕,必须立刻处理!感染的风险极高!请立刻想办法清洁并包扎伤口!】
系统恨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它空有知识,却没有手脚,无法为宿主做任何实事。
文夏芹也被系统的焦急感染,强撑着试图坐起来,但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她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过去。她咬着牙,冷汗涔涔,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肩膀。
为什么不流血了?虽然没愈合,但止住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是那白光的后续效果吗?
不敢深想,现在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靠着背后的树干,然后用还能动的右手,配合牙齿,费力地从包裹里扯出一件相对干净柔软的旧衬裙。她没有消毒工具,没有药物,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将带上的衬裙剪成长长的布条,然后咬紧牙关,忍着剧烈的疼痛,用这些布条尽可能紧密地将左肩那个可怕的伤口缠绕包扎起来,起到压迫和隔绝的作用。每动一下,都痛得她浑身哆嗦,脸色惨白如纸。
包扎好伤口,文夏芹几乎虚脱,靠在树上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
必须找到能消炎或者有帮助的草药!光靠这样硬扛,肯定不行!
文夏芹再次将希望寄托于系统。
【系统,】她虚弱地说,【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植物,对伤口有好处?能消炎止血的那种?】
她目光开始扫视周围的草丛,这一次,不再是寻找食物,而是寻找救命的草药。
【好的,宿主!】系统立刻响应,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请将您看到的可疑植物拿在手中,我会立刻进行鉴定!】
它的核心功能终于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它恨不得能自己跳出来帮宿主寻找。
文夏芹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和虚弱,开始用手边捡来的树枝,拨开眼前的草丛,开始了新一轮的“神农尝百草”,这一次,是还是为了活下去。
这么想,她是不是有点过于惨了,每一次的行动都是出于生存的目的,完全没有其他穿越人士翻云覆雨的能耐嘛!
当文夏芹精准跳过每一个鉴定过的植物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记忆力好得过头了,这也是魔法的力量吗?
不知系统Pass了多少没用的杂草后,终于弹出了她想听的话:【木子花,味苦微毒,直接食用易导致腹泻,有止痛止血功效。不建议食用。】
再次感谢她自己,真让她运气好碰见了。这种长着黄色小花的植物成片生长,文夏芹用剪刀剪下一大片,再用剪好的布条包裹将其揉出汁液。
解开肩膀上伤口的布条,是几个撕裂的洞,还是贯穿伤,但依旧没有一滴血。她也顾不得什么细菌感染了,直接将汁液往伤口上一按——痛得她眼冒白光,然后再次将伤口扎紧。
微毒的特性让她不敢给所有伤口都用上,只再给较为严重的腿上的抓伤附了一层,其它伤口反正没流血,就先这么着吧。
或许是心里作用,也有可能是木子花的功效,文夏芹真感觉那伤口没这么痛了。
终归是好事,果然,杀不死她的,只会让她更虚弱。
文夏芹回到那只魔兽的尸体旁拿出剩下的紫须薯开啃,一般来说,野外在这种血腥味极重的地方十分不安全,但她心里却有着预感,这个地方的安全性还没消失,或许是那道白光。
反正她这副样子,在那都不安全了,还不如相信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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