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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学堂(1)

蜡烛在东方的墙角围成一个圈,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烛光摇曳。

费得拉在试验,她读到一种仪式,能连接现实与阴影之地,通过媒介在两地自由往来。如果她能够掌握这种方法,就能自由进入浮空城阴影,不用再冒险通过万圣殿进入阴影里了。

握着罗盘,再次确认房间的方位,这一步极为关键,若是祈祷错了方向,向不明的神明献上祭品,轻则痛苦的丢失性命,重则失去性命,为人所驱使。

罗盘没有出错,费得拉照着书,将罗盘放在祭坛对角的位置。将盐洒在蜡烛外画成圈,费得拉坐了进去,借着烛火点燃一捆鼠尾草,分开放在烛圈的两侧。

草药燃烧的香气散开,顺着蜡烛产生的热量,有规律萦绕在这一侧的小小角落。

费得拉摊开书本,照着念到:

[我向神主祈祷,黑与白,天与地,世界万物,两相之权的主宰,所有生灵的母亲、父亲。

请您赐予我黑夜的力量,将世界的另一端,连接到这个房间、这个角落。

我向您祈祷,我向您祈愿,我为您献上美酒、佳肴,以及我的信念。

请您将无情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满足我的愿望......]

说着,费得拉将厨房偷的的罗塞米亚米酒倒在面前的圣杯里,说是圣杯,其实是她平时喝水的杯子。接着,她又将点心水果放在祭坛上。

屋外的窗户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那里进来,费得拉没敢回头,仪式开始前她就封住了这个房间所有的出口,房门、窗户被椅子抵住,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过了会,一切回归宁静,这应该是书本上说的,神主享用完了祭品。

鼠尾草燃烧的香气化为青烟,小蛇一样像四周散去,缭绕在半空。等费得拉反应过来,她已经进入浮空城阴影里了。静,非常的安静,灰尘落在地上,建筑凋敝,只有天上的星星依旧光彩照人,像打翻的珠宝盒。

*

不同于浮空城的“阴凉”,阿瑟罗德有一种干巴巴的“荒凉”,这具体体现在漫天的黄沙,和与土融为一色的植物们。

马修神父焦灼地站在教堂门口,现在已经9:30了,但他身后的教室里一个学生都没有。

昨天,他还和这些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在弥撒上见面了,但今天,这些孩子又逃课了。

“马修神父,”黛西在他身后说,“这真是太过分了,他们一定是逃课出去玩了。”

黛西的推测合情合理,马修神父也是这么认为的。在阿瑟罗德,一个家庭有5-6个孩子实在是稀疏平常,这可不是因为没有避孕措施,恰恰相反,帕斯克大陆有避孕效果的草药相当广泛丰富。这里,孩子不是累赘,而是劳动力。

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跟着大人打猎,八岁的孩子可以骑马运粮或放牧,五岁跟着妈妈做家务,三岁可以带更小的孩子,你问十岁以上呢?这个时候就可以物色对象,组成新家庭了。

所以,孩子们难得从家庭事务中出来,忍不住偷溜是常有的。一开始只有一两个孩子,接着越来越多。

“马修神父,你不能再对他们太温柔了,得有惩罚措施!”黛西走回教师,收拾好今天准备的教案,所在讲台的抽屉里。

马修神父呆呆的望着村庄尽头的沙丘,教堂坐落在纵穿镇子的大道旁,能一眼看到外面连绵不断的沙丘,和另一边成片的枯草。几棵歪歪扭扭,快要干死但一直没死的大树斜在大陆旁,伴着清风,摆着自己的枝条,晃花了马修神父的眼睛。

“好,好,”他喃喃道,“等那群小孩中午回来,我就像他们父母那样,让他们尝尝光明神的鞭子!”

当太阳落在正头上,孩子们还没有回来。照理,教堂周日的伙食有肉、有肠,这大概是他们能吃的最好的食物了,这群孩子不会放弃这顿午餐的。

黛西坐在板凳上,拖着脑袋望着大门。马修神父先是坐着,后面又站了起来,锅里的热气散了又热,他也站不住了,像没脑袋驴一样满屋乱窜,重重的踩在地上,扬起沙雾。

“我觉得不对,我真的感觉不对......”他擦着头上的汗,叉着腰重重的喘气。

黛西皱着眉看他,他仿佛漏水的干巴菜。

他拍着胸脯,努力把乱蹦的心脏放回原位,让他好好呼吸。

“哦天哪,黛西,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啊我的心脏!黛西,你是不是认识一个特查队的,那个什么瑞..瑞德?”

“瑞文,贱人来的。”

“拜托了!”马修神父扑了过来,“找他过来看一下,我觉得很不对劲,他们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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