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市今年雪大,新闻里说,是多年不遇的大雪。
窗外白雪茫茫,都快要看不清璀璨的街景,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夏纯醒了醒酒。
衣兜内手机震动,夏纯看了眼消息,同事在催她回去。
回滨江的第三天,夏纯已经过了三场应酬。
今天的合作方是个半道转医药行业的暴发户,除了喝酒吹牛,就是开着自认幽默的颜色笑话,桌上不少同事听得反胃。
刚才借口去洗手间,她跑出来吹吹风。
回过消息,夏纯收起手机回包厢。
刚走几步,伴随一声闷响,她和转弯的人正巧撞上。
手腕处传来阵黏腻的冰凉,腕间的玉镯倒是好运气的幸免于难,只是她低头就能看到身上的大衣被红酒染了一大片。
新衣服被弄脏,挺不爽的。
夏纯下意识就蹙起眉。
“美女,不好意思...”
“故意撞人有意思吗?”她打断道。
明显不善的语气,让男人准备好的搭讪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套搭讪招数他屡试不爽,像面前这样相貌温婉清纯的姑娘,说话一般都温柔,不擅拒绝,他还真没想到今天会吃瘪。
不过他就很快换了措辞,挂上笑脸:“没看清路,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我帮你拿去干洗吧。”
他边说边亮出好友码。
老掉牙的把戏让夏纯挺想笑的,她唇边也就漾了笑,反问道:“掏钱的事情还用得着加好友?”
她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下掏手机点开收款码,然后说了个具体的数字。
赔了夫人又折兵,男人窘然逃遁的时候还在心里苦恼,诶,这百试百灵的招数怎么就突然不灵了呢?
夏纯又去了趟洗手间。
这回不是躲酒的托词,身上新衣服挺贵,她才舍不得让酒渍停留太久。
这家饭店的洗手间是分开的,用作洗手的是单独一间。亮白的灯光,能清楚地看到污渍在水流下被搓洗得淡了些。
夏纯尽可能地清洗污渍,随后抽纸擦了擦,等到手彻底吹干后才拿起台面上的玉镯戴回去。
乘电梯下楼时,同事又打了个电话。
说是应酬结束了,雪天不好打车,如果不方便可以去附近她家里留宿一晚,下一秒就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具体的地址。
绕着玻璃门出去,过份猛烈的风让夏纯鼻腔瞬间发酸。
风带雪,夏纯裹着衣服,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风雪里,车旁有一道深灰色的身影。
她从来不信什么宿命论,更不信什么故作风花的故人重逢。
可这重逢偏偏就像今夜的滨江大雪,多年不遇又来势汹汹,真正袭来时谁都避不开。
恍惚间,那道深灰色已经朝夏纯靠近。
“回家吗?”
冷风吹得夏纯脸颊发冰,唇也凉,她的声音像是飘出来的,可呛人的意思却不减半分,“我家在平源,这里是滨江,回哪个家?”
“夏纯。”
黎仰隔着飘雪望她,突然就笑了:“七年不见,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关系吗?”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夏纯却没空去看消息。
她仰头对上那双桃花眼,用语言将曾经的旧瘢又毫不留情地掀起一层:“我们什么关系?一个骗人,一个上当的关系吗?”
冰天雪地里,有情绪逐渐蔓延。
突然亮起由远及近的车灯,夏纯听到有人在叫她,同事林学立朝她招了招手。
“夏纯,我顺路送你回去!”
这七年没来的雪确实大,路上还堵车。
林学立把着方向盘,听着车载的天气预报道:“真没想到,这滨江的雪居然这么大,我这头一次来这儿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
“嗯,雪很大。”
夏纯靠着椅背,脑袋发空地转着有些温凉的玉镯,眼神虚虚地盯着窗外的那片漆黑。
她刚才是不是情绪过头了。
旁边的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最后很是生硬地转到自己关心已久的话题。
“那个。”林学立轻咳两声,问她:“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隔太远他没看清楚具体容貌,只是那人身旁百万价的座驾实在惹眼,林学立这才多看了几眼。
夏纯回神,语气淡淡的,“认识。”
她话音刚落,林学立眼睛立马就亮起来,毫无边界地急促追问:“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啊,同学?亲戚?还是朋友?”
他真没想到夏纯还认识这么豪气的人。
这是今夜第二次提及她和黎仰的关系。
夏纯摸玉镯的动作顿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黎仰的脸。
同学,亲戚,朋友。
在正式成为同学之前,黎仰应该说是先成了她“哥哥”。
要说现在她和黎仰什么关系,抛开七年前的凌乱过往,两人或许能称得上——前任。
这样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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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pres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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