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施,你这是要当女道士吗?”肖清秋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铁剑,剑身冰凉粗糙的触感让他心里发毛,“修行之人的剑,不通常都是一柄轻飘飘的木剑吗?”他想象着吴施挥动木剑的样子,似乎更符合他对“修行”的想象。
“道士?”吴施头也没回,脚步不停,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显得有些冷硬,“这是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她最初确实为去哪里弄一柄真剑发愁,没想到二手平台如此神通广大,只要钱到位,连这种“冷门”需求都能满足。黑龙帮……一个游离在剧本世界之下的神秘组织?这个名字在她心头盘旋,带着一丝不安的探究欲。
突然,吴施猛地刹住脚步,耳朵警觉地捕捉着身后——一连串急促、杂乱、刻意放轻却无法完全掩盖的脚步声正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逼近!绝非普通路人!“等等,身后有人!”她低喝一声,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一把扣住肖清秋的手腕,不再是拖拽,而是近乎粗暴地将他扯向旁边一条更幽深、岔道更多的小巷,“快走!”
肖清秋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手忙脚乱地跟上,沉重的铁剑成了额外的负担,每一次脚步落在湿滑的石板上都让他心惊胆战,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身后未知的危险吞噬,或者被吴施无情地抛下。他感觉自己像个随时会被主人丢弃的破旧玩偶。
“系统!”吴施一边在迷宫般的巷道里急速穿行,利用拐角和杂物与追兵周旋,一边在脑中紧急呼叫,“男主藏哪里比较安全?虽然他应该也不会有事!”她需要争取时间观察。
“宿主,”冰冷的电子音立刻在她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扫描音效,“右前方三米,废弃院落门口,有一个倒扣的空陶制水缸,内部空间足够容纳一人隐藏。外部有杂物堆叠遮挡,视线死角。”
“不愧是主角光环,关键时刻总能捡到‘掩体’。”吴施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动作却毫不迟疑。她猛地将肖清秋拽到那个半掩在破筐烂席后的巨大水缸旁,缸口朝下,边缘破损处正好形成一个狭窄的入口。
“肖清秋,钻进去!藏好!不许出声!”吴施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同时迅速将旁边的破草席往入口处拉了拉,“十分钟之后,如果我还没来找你……”她盯着肖清秋惊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地强调,“马上报警!听清楚了吗?”
肖清秋看着那黑黢黢的缸口,又看看吴施冷峻如冰的眼神和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钻进了那散发着土腥味的狭小空间里。
吴施迅速将草席恢复原位,确保从外面看不易察觉。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那柄尚未开刃、却沉重冰冷的铁剑,眼神锐利地扫向来时的巷道拐角——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带着不加掩饰的压迫感,正踩着湿冷的污水,一步步逼近她所在的这条死胡同。
三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身影堵住了巷口,呈半包围之势,截断了吴施的退路。他们剃着极短的平头,眼神凶狠,脖颈粗壮,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隆起的肌肉如同盘结的树根,典型的泰拳手架势。
“小妞,比试比试。”为首的光头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粗嘎,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活动了一下肩膀,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吴施背靠冰冷湿滑的砖墙,退无可退。她单手持着那柄沉重的铁剑,剑尖斜斜指地,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浸入骨髓的冷静。
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垃圾**的酸臭和他们身上浓重的汗味,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吴施的声音清冷,像碎冰撞击。
话音未落,光头右侧一个稍矮但更敦实的汉子已按捺不住,低吼一声,猛地前冲!右膝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撞向吴施柔软的腹部!这一下若撞实,足以让人瞬间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就在膝顶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吴施的足尖在湿滑的石板上一拧,身体如一片被疾风吹拂的柳叶,轻盈地向左后方飘开半步。动作看似不大,却妙到毫巅地让开了致命的膝撞中心。同时,她手腕一抖,沉重的铁剑仿佛瞬间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贴地疾走的青黑色闪电,剑身平拍,不是劈砍,而是带着一股沉重的“粘”劲,精准地拍在对方支撑腿的小腿迎面骨上!
“法律社会,点到为止。”吴施心中还有点分寸的,毕竟世界不一样规矩也不一样。
“啪!”一声闷响,夹杂着骨头受力的痛哼。那壮汉只觉得小腿胫骨如同被铁棍狠狠扫中,剧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酸麻感瞬间冲上大脑,前冲的势头顿时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
“废物!”光头怒骂一声,与左侧同伴几乎同时发动!光头一个凶猛的右扫肘,如同抡圆的钢鞭,直取吴施太阳穴!左侧那人则是一个低位的左蹬踹,带着破空声,狠狠踹向吴施持剑手腕,意图缴械!上下夹攻,配合默契,封死了吴施左右闪避的空间。
生死关头,吴施眼中寒光暴涨!体内的内力瞬间贯通四肢百骸。她双膝微曲,身体重心骤然下沉,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险之又险地从光头那记凶悍的扫肘下方滑过!同时,持剑的右手手腕灵巧地一翻,剑柄末端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向上一点,不偏不倚点在左侧那人蹬踹而来的脚踝内侧麻筋上!
“呃!”左侧那人只觉脚踝一麻,力道顿时泄了大半,蹬踹落空。
而吴施借着下蹲滑开的冲势,足尖在身后湿滑的墙壁上轻轻一点!那一点之力,竟让她整个人违背惯性般,如离弦之箭,猛地向上方蹿升!轻功发动!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拉出一道残影,瞬间拔高,避开了光头因扫肘落空而本能追击的凶悍左勾拳。
吴施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灵巧的拧转,如同飞燕回旋。手中沉重的铁剑,此刻在她手中却展现出了与其重量截然相反的灵动!她手腕翻飞,剑光乍现!不再是沉重的拍击,而是迅疾如风的点刺与削撩!剑尖化作点点寒星,精准地刺向光头壮汉暴露的肩窝、手臂关节连接处等脆弱部位!剑身则如同灵蛇,贴着对方追击的手臂外侧削过,虽未开刃,但那沉重冰冷的触感和蕴含的劲力,足以让肌肉虬结的泰拳手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威胁。
“噗嗤!”剑尖点中光头肩窝,虽因无锋未能刺入,但那凝聚的力道却让他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后续的拳招戛然而止!
“该死的!滑溜的泥鳅!”光头又惊又怒,甩着发麻的手臂后退一步。另外两人也重新稳住阵脚,脸上再无轻视,只剩下凝重和凶狠。
刀疤脸手持相机躲在不远的拐角处,虽然距离不近但是刚才的动作一丝不漏的全都拍进去了,老大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刀疤脸换了个对讲机说,“别恋战,先撤。”
光头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立即转换了面容,眼看吴施也不是个恋战的人,立即转身逃走。
吴施早在跃起的时候便发现了刀疤脸的存在,都是一伙人,那都是一丘之貉,不足为惧。她看了看这柄剑,漂亮地耍了个剑花收尾。不远处的水缸里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喂,肖清秋,出来吧。”吴施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样子。
肖清秋手脚并用地从水缸里爬出来,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黏在手机屏幕上,声音因为激动还有些发颤:“吴施!吴施!你会飞诶!你看!你看这视频里面!”他献宝似的把手机屏幕怼到吴施面前,“刚才你跳起来那一下,我拍到了!太帅了!”
吴施眉头微蹙:“你还有心思拍视频?”她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果然是自己刚才跃起时的模糊身影。“刀疤脸什么背景?”她的声音沉了下来,切入正题。
肖清秋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地下擂台的打手,心狠手辣那种。”
“地下擂台?”吴施的眉头拧得更紧,审视着肖清秋,“你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和跃跃欲试,“我还想去地下打拳呢,结果他们嫌我太‘菜’,连场子都不让我进。”
吴施期待的“剧情”,看来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
目光一转,吴施的视线重新落在肖清秋身上,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警告:“还有,你不许再偷偷去看于眠了。让人家安安稳稳上学,听见没?” 她语气加重,“别去打扰她。”
肖清秋一听,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梗着脖子反驳:“我前几天去医院那是因为谁啊?还不是替你背了黑锅!”他气鼓鼓地瞪着吴施,一脸“你这没良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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