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突然没了食欲,可面前的粥还没动几口,所以他还是把粥喝完了。
喝完粥又吃了药,黎知躺回床上,和奶茶店请了假,继续摊煎饼。
一天下来,整张床都被他的汗濡湿,躺在床上热烘烘的,全身上下黏黏糊糊。
黎知觉得自己变臭了,想了想,还是进浴室洗了澡,又就着宿舍的冷水把床单被罩一起洗干净后,他出了一身汗。
太过爱干净的结局就是,第二天一早,他烧得更厉害了。
黎知哼哼唧唧在床上抹眼泪,再一看江栖让根本不主动找他,更难受了。
烦烦烦,江栖让讨厌死了,总有一天,他要江栖让为他鞍前马后嘘寒问暖,别说是发烧了,就是黎知掉一根头发丝,都要让江栖让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幻想越美好,现实就越残酷,黎知在床上躺了两天,总算在周日晚上,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
黎知不长记性地爬起来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收到了两条短信。
是他买的假发和眼罩到了。
才退烧,其实黎知并不想出门,但他对现在对捉弄江栖让这件事抱有一百分的热情,所以即使没什么力气,他还是走了趟驿站。
黎知他们专业所在的校区是老校区,离新校区的驿站有一公里多,往常不生病走一趟都很累,更别说现在发烧刚痊愈。
黎知又走出一身汗,有些后悔他洗澡太快,他应该先去驿站再回来洗澡,不然就白洗了。
华大有一条很直很长的路,两边路上种满了凤凰花,这个季节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朵缀在枝头,璀璨热烈。
夜风清清凉凉,轻轻抚过黎知的额发,黄昏的天绯红连片,黎知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落下的火红花瓣,刚病好提不起兴致,可现在吹着晚风,莫名的,他心情好了很多。
猫耳和眼罩很轻,黎知回到驿站,才发现江栖让已经回宿舍,他坐在自己的电脑桌旁,耳机戴着,并没有发现黎知回宿舍。
路过他的身后,黎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桌子,江栖让的手机静静躺在桌上,而江栖让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里的游戏界面,没有想拿起它的迹象。
黎知又有点来气,如果说江栖让不关心他的病还可以说他们关系不好,但“纯情小猫咪”消失了好几天,江栖让也不闻不问。
渣男。
黎知愤愤地想,等会儿就给你发一个劲爆的照片,看你还能不能忍住。
想到这儿,黎知迫不及待拆了快递,一骨碌爬上床。
因为有床帘,黎知的床上可以说是昏暗,橙黄的灯光从帘顶透进一丝,将他的床渲染得暧昧又色气。
先把之前穿过的小吊带换上,黎知捣鼓了一会儿,戴上做工粗糙的假发。
假发太劣质,戴上后连接处痒痒的,他只好速战速决,用小夜灯打了一点光,戴上了眼罩和丝巾。
这眼罩的用途一看就不正经,因为黎知的视线并没有遮挡完全,可以视物。
买眼罩还送了丝巾,刚好遮脸。
黎知用手机拍照观察了一遍自己,很好,他自己都认不出来是自己。
闪光灯按下,咔咔咔拍了几张,黎知摘开眼罩,对这几张照片很满意。
照片中,“女孩儿”的头发略显粗糙,眼罩下的眼睛看不清晰,但也能看出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丝巾半透,五官隐隐约约,鼻梁挺翘,嘴唇微张,即使氛围很涩情,但“她”的表情却带着生涩和纯情。
皮肤很白,巴掌大的脸,五官虽然半遮不遮,也能一眼确认,这是个大美人。
照片还拍到了他的半截肩头,黎知长得瘦,穿上女孩的衣服也看不出来,白皙的肩头挂着两根带子,脖颈修长,锁骨也同样漂亮,简直是天菜。
黎知很满意,找出江栖让的微信,自信地把照片打包发了过去。
原图直出。
发完消息,黎知把一堆东西从身上拆下来,正拆到头发,突然听见宿舍一声巨响,吓得他手一抖,把头发拽掉了几根。
头发是连根拔的,头皮被拽得生疼,黎知蹙眉,刚想探出头骂一句,又被头上的疼痛提醒回神。
他还戴着假发。
黎知咬着牙继续拆假发,听见外面似乎是静了一瞬,冯先问:“怎么了?”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
张齐也跟着问:“咋了江哥,谁给你发鬼畜视频了?怎么手机都摔了。”
说着,底下有一阵桌椅拖拉的响声,然后是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张齐心疼地道:“手机有没有摔坏……”
“等等,你别……”
随后是一阵剧烈的拖拉声,江栖让猛地站起,几步越过张齐,抢先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床上的黎知刚刚探出头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吓得后背冒冷。
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被张齐看到他的女装照了。
手机被江栖让摔得太远,屏幕里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切开,别人看不到,但几个模糊的色块,黎知也能看出来,那是他的照片。
黎知后怕地坐在床上,忍不住埋怨江栖让,怎么这么大惊小怪,他的照片明明没拍什么,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幽怨地盯着江栖让,江栖让浑然不觉,嘴唇绷得很紧,脸色冷淡至极,看着就令人发怵。
生气了?
可是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被他的照片勾引到了才这样的,并不像生气啊。
黎知想问,张齐已经先一步替他问了:“怎么了江哥,这么生气?”
江栖让淡淡道:“没有。”
他这手机质量还算好,被丢出几米远也没有摔坏,江栖让捡起手机后,就一言不发坐回自己的座位,手指疯狂敲敲打打。
黎知和他对床,从床上刚好能看见他的屏幕,江栖让发了一堆话,又删除,又敲字,又删除。
黎知苦哈哈探着头看了半个小时,江栖让竟然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有病?黎知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决定给江栖让再发一条消息催促一下。
纯情小猫咪:哥哥为什么不理我呀,我的猫耳好看吗?
这条信息发过去以后,原本犹豫不决的江栖让很果断地按灭了手机,彻底不理黎知了。
黎知瞪大双眼,恼怒地望着江栖让的背影,谁知,江栖让也正好回头,与气势汹汹的黎知对视上了。
黎知瞬间变得心虚,眼神躲闪了几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反应太不正常,强作镇定地抬起头,虚张声势一般:“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他借用了上次巷子里遇到的男人的话,觉得这句话凶凶的,气势也很足。
谁料,江栖让竟然饶有兴致地往靠背一靠,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挑眉道:“你来,我看你怎么挖我眼睛。”
从江栖让的角度看过去,对面床上的黎知衣服松松垮垮,表情慌乱,好不容易放一句狠话,实际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吓到了零个人。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冯先都笑了:“黎知,你要挖谁眼睛?”
张齐也跟着起哄:“切,就他那怂样,能挖谁眼睛……”
宿舍三个人,没一个人拿黎知当回事,他放的狠话,也没有任何人在意。
黎知恼怒地望了一圈,冯先,他之前帮过自己,大好人性格,所以黎知不和他计较;江栖让,黎知正在准备复仇大计,暂且先放一放;最后是张齐,这个人最最最讨厌了。
可是黎知想了半天,竟然没想到一个能报复回去的方法。
和他网恋吗?黎知下不去那个手,想想就恶心。
打又打不过,又没办法使阴招,黎知瞪了他半晌,窝囊地缩回了床上。
先招惹的人不战而退,江栖让看着那紧闭的床帘,半晌,轻笑一声,重新点开了微信。
这张照片并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但总有种莫名的魅,不难看出,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只是,她眉心有一颗痣,和黎知很像。
他最开始没仔细看,后来随意一扫,才发现了这个小细节。
也是巧,他正打算什么时候好好观察一下黎知的痣,回头却见到黎知也在偷看他,那点眉心痣,真是越来越像。
但,他加上的这个人是一个女孩。
或许是这人和黎知微妙的相似,江栖让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也多了那么一丝厌烦。
他不喜欢黎知,一开始就不喜欢,所以厌屋及乌,对这个陌生人,也不想再理会。
最开始给她钱,只是觉得不如帮帮她,毕竟他不缺钱,如果真能帮助到她,也算是做了善事。
但现在,江栖让觉得这人太过轻浮,为了钱不择手段,思及此,江栖让点开她的主页,拉黑了她。
黎知还毫不知情,他胸膛剧烈起伏,被寝室的几个人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画了一圈小人,点开江栖让的微信,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是了,还可以玩弄他,嘲讽他,把他踩在脚下。
黎知想也不想,发了一句勾引的话:哥哥,想不想看更多,我给哥哥看。
发送。
发送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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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一怔,无助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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