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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人鱼的声音(完)

“下次不换东西不准来。”

“才不要。”卡卡一眼看穿口是心非的女巫,嘴里喃喃道。

回去之后,她的家人们都围了上来。“听说你去找巫婆了?你换了什么?可不要做傻事啊卡卡。”

“什么也没换,我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然后被逐客了。”卡卡摆摆手,大家松了一口气。

“和女巫交朋友吗?很少见。”

“她们很高傲的吧,会嫌弃我们太蠢。”

卡卡想到女巫趾高气昂的模样,“确实,她真的这样说。”

某天,卡卡又缠着女巫了。她不停地问女巫,有没有去过人类的世界,有没有见过人类,对人类的文明有没有兴趣?

女巫扬起高傲的头颅,不屑道:“我的水晶球什么都能看见,有什么稀奇的。没兴趣,一点都不好玩。他们只有一片土地可以走,想在空中走还要建一栋房子,真是无聊。我们有整个海底空间。”

“你都没有体会过怎么能说不好玩呢。如果你体会过说不定就改观了。你连海面上都没怎么去过吧。为什么?他们说你们喜欢阴暗喜欢没有光的地方?这是真的吗?”

“你真的是太好奇了,我真的怕了你了。你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你不会烦吗?”

“是我把你问烦了?”

“那倒没有。”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去海面上?”

女巫笑了起来,“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和你们一样,是经常到海面上去的,我们不喜欢暗的地方,相反很喜欢光亮的地方。其实我去过一次人类的世界。但是很快就回来了。”

“为什么?”

“那边很多规则限制,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它们的规则限制有一些只针对女人,我感到不适。就比如我去的时候,听说他们人类的教堂很神圣漂亮,去哪里祈祷可以得到神的庇护,我一无所知地走进去,被轰出来了。原来女人不可以进去。我说这是什么神啊,甚至不庇护女人,我气愤地回来了。”

“很遗憾听到这个。”

“也许现在女人可以进去了吧。说不准,但是我已经没兴趣了。不尊重我的地方我不会去第二次。”

“爱丽儿的事让我觉得可悲可笑又可敬。我笑她为了人类的男性牺牲奉献一切。而那个所谓的王子,谁救了他他就要娶谁。我的天呢。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没有拿走她的声音,她大声说出自己是对方的救命恩人,她会不会得偿所愿?答案当然是不会。恩情与爱情完全不挂钩。爱情也不会永恒。而我给她的药剂,没有爱情就是会变成泡沫。

“悲她爱上那个王子,他们除了异性相吸和所谓的恩情,压根就没有其他共同话题,谈何爱情,从哪里看,这都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

“敬她怕得要死还是过来找我。然后我就当了这个坏人,让她得偿所愿。”

“看来这个事情对你打击挺大。”

“那是当然,我也是活的女性。”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么狠的药?”

“我想吓她让她后悔,看她惊慌失措地逃跑。但她没有。其实变成泡沫已经比很多结局都好了。王子和邻国公主结婚,她的身份是什么呢?小宠物?老了怎么办呢?”

“你也对人类充满偏见,会不会是你把他们想得太坏了呢?”卡卡说。

“是的,我还傲慢。完全不会。”女巫毫不掩饰,甚至是笑着说。

“好吧。其实是因为爱丽儿的事情让你在童话人气排行榜里垫底了吧。”

“你这个死孩子……”

卡卡离开前,女巫又来了,“下次不换东西不准过来。”

“哦。”

卡卡很快还会回来。她现在越发觉得,女巫的思想和大家太不一样了,所以她特立独行,所以她不合群。而大家也因为不太懂她的思维,避而远之。其实女巫挺有意思的。

比如女巫说,爱丽儿那么想当人类,想体会人类好的一切,是因为她因为美貌和舞姿会得到王子的宠爱,王子的特权能让她看见人类世界的一切美好。如果她当时把这两样都狠心拿走,或者让王子失去特权,爱丽儿就会明白人类世界是什么样的地狱。

这个话卡卡印象深刻。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没有这样外貌,这样的声音和舞姿,是否尤娜还会对自己那么的礼貌温柔?

如果是那天晚上,她可能会确定地说会的。但是现在已经太久了,她和尤娜隔着多遥远的距离啊,她对那个月光下的温柔女人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了,已经不敢妄言了。

她把这个担忧和女巫坦白。女巫哈哈大笑。

“你不用担忧这个,如果你说的这个尤娜本身就是一个高涵养高道德的人,你就算是食人鱼,她都会尊重你的。你说她在世界各地游历,那她一定比谁都更加清楚地知道人类的每一面。”

卡卡没听懂后半句。女巫也没打算告诉她。

在回程的列车上,尤娜在记录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上:亲爱的卡卡,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和人,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见的人越多,就会对你的想念越强烈。

数着日子,到了约定的日期。尤娜和卡卡都提前往那片海礁赶去。带着她们要和对方分享的故事。

卡卡游得更快一些,它在落日里到达了那里。而等到天完全暗下来前一刻,卡卡看见了她想看见的人。

“见到你呢?”

“见到我就打声招呼,喊我尤娜。”

……

“尤娜——你好啊尤娜!”

“卡卡!”

卡卡向她飞奔而来,她把笔记本往身后的沙滩远远扔去,往前向卡卡跑去,她们都没有爽约。

尤娜和卡卡相拥在一起,两人摔倒在浅水区,相互诉说着对彼此的想念。

“我对你的想念,像沙滩上的沙子这么多。”

“那我对你的想念就像海底的海水那么多。”

卡卡调皮地把手伸进尤娜的衣服里,说:“哎呀,糟糕了,你的衣服又全都湿掉了,我帮你脱了吧。”

“哈哈哈,其实是卡卡想看对不对。卡卡是条很坏的小人鱼呀……”

卡卡害羞地笑了笑,但是动作不停。

她们太久没有见面,已经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变成更有魅力的成熟女性。彼此的**在夜空下蔓延,她们不再遮掩,并大方地接住对方的**,她们坚定地选择彼此。

一直到第二天,夕阳偷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才不舍地告别。

尤娜说:“很快我会回到这里。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这里。”

卡卡点点头,“我也会!”

尤娜回到城市里,开始筹备在海上建一个小屋子的事情。

卡卡回到海底迫不及待地告诉她的家人和尤娜如何度过了美妙的一晚。甚至把还在睡觉的女巫给拉了起来。

“哎呦喂,我的祖宗哟,好了好了我起了,你这是……”女巫睁开眼睛上下扫射了她一眼,“天呐……你这浑身的爱欲气息,看来昨晚你们的情感燃烧地很烈啊。别把我们海水都给烧干了。”

“啊啊啊啊你不要这样讲话我会害羞。”

“该做的没少做吧还害羞。好了你先冷静冷静,回到海里了应该没那么热了才对。”

“啊啊啊啊啊……”

听说每当月亮出来的时候,海边会有一尾粉发人鱼在海面起舞,她还有一个人类挚友,会为她弹奏钢琴给她做伴。她们生活在一起,一个在海面的木屋上,一个在海面下。

她们有很多故事要讲给对方听,一天一个都讲不完,但是没关系,她们还有很多天。有时候她们的观众有粉发小人鱼的家人,还有一个傲慢的,对人类带着许许多多偏见的女巫,有时候只有她们彼此,彼此在耳边窃窃私语。可能怕海风把浪漫的情话吹走,所以只能在情人耳边小声说,这样每一个字都会紧紧攥着。

有时候人类会在海边举办庆典,他们喜欢把烟火绽放至夜空,把夜空照亮如昼明。每当这个时候,卡卡便会迅速从海里钻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空。“好漂亮啊……”她说。

尤娜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卡。“对呀,怎么那么漂亮可爱呢。”

卡卡脸红地钻进海里。尤娜小声地笑了笑。

“如果我不漂亮不可爱你会和我玩吗?”她又钻了出来。

“那我问你,如果我不漂亮不可爱你会和我玩吗?”

卡卡认真思考,然后点了点头。

“我也是哦。”尤娜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点点牙印快消失了,她让卡卡再给她咬一个。因为她觉得卡卡的牙都尖尖的,太可爱了。

“再给我咬一个嘛,卡卡宝贝~”

“不要,你会疼。”

“卡卡宝贝……”

“你别这么涩情地看着我,不然一会儿我忍不住就把你咬出血了,不好。”

“我就正常看着你啊……”

啊啊啊啊!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尤娜呢!

卡卡带着这个想法再次捂着脸钻进海里。

“卡卡,晚安哦~”

“尤娜我的晚安吻呢?”

……

“卡卡早安~”

“尤娜我的早安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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