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尚书府张灯结彩,却没多少喜庆气。苏清晏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花轿里,头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耳边是吹吹打打的喜乐,可她心里半点波澜都没有,甚至还在琢磨着进府后该怎么布置自己的院子——最好离顾衍之的主院远些,再弄个小药圃,种点艾草、薄荷,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能自己调理。
花轿到七皇子府门口时,没有想象中的迎接队伍,只有两个老嬷嬷站在门口,表情冷淡地引着她进门。苏清晏掀着红盖头,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有好奇,有嘲讽,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显然,顾衍之不待见她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了。
拜堂的时候,顾衍之终于出现了。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可脸上没有半点新郎官的喜悦,眼神落在苏清晏身上时,满是疏离和冷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司仪的声音落下,苏清晏刚要弯腰,就听见顾衍之冷冷的声音:“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后续的流程,你自己走。”
说完,他转身就走,喜服的衣角扫过苏清晏的裙摆,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随即低下头,不敢多看苏清晏的脸色。
苏清晏直起身,心里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这样更好——顾衍之越不待见她,就越不会和她扯上感情,她也能更安心地躲在院子里保命。她对着司仪点了点头:“继续吧,按规矩来。”
没有新郎官陪,苏清晏独自走完了所有流程,最后被引到了一间偏僻的院子——“清芷院”。院子不大,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是院子里的花草都有些枯萎,显然很久没人打理了。
“侧妃娘娘,您先歇着,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名叫青禾,以后就由奴婢伺候您。”青禾是苏清晏从尚书府带来的,也是她目前在这府里唯一能信任的人。
苏清晏点了点头,摘下凤冠,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没事,我不累,你去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再找些种子来,我想种点东西。”
“姑娘,您还种东西啊?”青禾愣了一下,“现在您刚嫁过来,殿下就这么对您,府里的人肯定会欺负您,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站稳脚跟吧。”
“站稳脚跟哪有那么容易?”苏清晏笑了笑,走到院子里,蹲下来摸了摸土壤,“与其琢磨怎么讨好别人,不如种点草药,以后不管是自己用,还是给别人治个小病,都能派上用场。我是中医,别的不会,治病救人还是在行的。”
青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忙活了。苏清晏留在院子里,规划着药圃的位置,心里盘算着:以后就在这清芷院里,种种草药,看看医书,顾衍之不来找她,她也不去找顾衍之,安安稳稳地熬到大结局,就算完成任务了。
可她的安稳日子,没过两天就被打破了。
第五天傍晚,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府里的老管家突然晕倒了,太医来了,看了半天也没查出是什么病,殿下让府里所有的主子都去看看,咱们……要不要去?”
苏清晏正在院子里翻晒草药,闻言抬头:“老管家?怎么突然晕倒了?症状是什么?”
“听说是吃完晚饭,突然就说心口疼,然后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太医说脉象很乱,查不出病因,只能先扎针稳住气息。”青禾急得直跺脚,“姑娘,咱们去不去啊?要是不去,殿下肯定又要生气,要是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也担待不起。”
苏清晏皱了皱眉,她本来不想掺和府里的事,可老管家晕倒,太医都查不出病因,万一真出了人命,府里肯定会乱,到时候她想躲也躲不开。而且,她是中医,见不得有人在眼前受苦,就算是为了安稳,也该去看看。
“去,怎么不去?”苏清晏站起身,把草药收好,“青禾,去把我的药箱拿来,里面有银针和脉枕,咱们去看看。”
青禾赶紧去拿药箱,跟着苏清晏往老管家的住处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府里的主子和丫鬟,看到苏清晏,都露出了嘲讽的眼神,还有人低声议论:“你看,她还敢去?殿下都不待见她,她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就是,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她一个只会围着殿下转的草包,还能有什么本事?”
苏清晏假装没听见,径直往前走。到了老管家的住处,屋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顾衍之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太医正跪在床边,手里捏着银针,满头大汗。
“怎么样?还没醒吗?”顾衍之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是太医院的院判,连个晕倒的病因都查不出来,本王养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
院判太医脸色惨白,连连磕头:“殿下恕罪!老管家的脉象忽强忽弱,时而急促时而迟缓,臣实在查不出是什么病,只能用银针稳住他的气息,再慢慢调理,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顾衍之刚要发怒,就看见苏清晏走了进来,他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滚回你的清芷院去!”
周围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苏清晏,等着看她出丑。苏清晏却没理会顾衍之的冷言冷语,走到床边,对着院判太医拱了拱手:“太医,可否让我给老管家把把脉?我略懂些中医,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院判太医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侧妃娘娘,您别开玩笑了,老管家的病情危急,可不能随便试啊!”
“就是,苏清晏,你别在这里添乱!”顾衍之的怒意更甚,“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医术?要是治坏了老管家,本王饶不了你!”
苏清晏没有退缩,看着顾衍之,眼神坚定:“殿下,现在太医也查不出病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管家就这么躺着吧?要是我治不好,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要是我治好了,也只求殿下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清芷院。”
顾衍之盯着她看了几秒,他没想到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娇憨痴气的苏清晏,此刻竟然这么镇定,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意。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被冷淡取代:“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治坏了,你就自己去领罚!”
苏清晏点了点头,走到床边,让青禾拿出脉枕,轻轻放在老管家的手腕下,然后伸出手指,搭在脉枕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老管家的脉象。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苏清晏,顾衍之也站在一旁,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紧张——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过了大概半刻钟,苏清晏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没事,老管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胸痹’,是因为长期劳累,气血不畅,再加上晚饭吃了油腻的东西,堵住了气机,所以才会心口疼、晕倒。”
“胸痹?”院判太医愣了一下,“可臣刚才把脉,脉象很乱,不像是胸痹的症状啊!”
“太医是用西医的思路查,自然查不出来。”苏清晏解释道,“中医讲究‘辨证施治’,老管家的脉象看似乱,实则是气机阻滞导致的‘脉涩’,只是气血运行不畅,才会显得忽强忽弱。只要用银针疏通经络,再喝一副理气活血的药,很快就能醒过来。”
顾衍之皱了皱眉:“你确定?”
“殿下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施针,要是半个时辰内老管家没醒,我任凭殿下处置。”苏清晏说着,让青禾拿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消毒后,对准老管家的“膻中穴”“内关穴”“足三里穴”,轻轻扎了下去。
她的手法很熟练,银针扎入的深度、角度都恰到好处,一看就是练过多年的。顾衍之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眉头渐渐舒展,心里那丝莫名的紧张,竟然慢慢缓解了不少。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就在顾衍之以为苏清晏要失败的时候,老管家突然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水……”老管家的声音沙哑,眼神还有些迷茫。
“醒了!老管家醒了!”青禾高兴地喊了起来。
院判太医赶紧凑过去,给老管家把了把脉,随即瞪大了眼睛,对着苏清晏拱了拱手:“侧妃娘娘医术高明!老管家的脉象已经平稳了,确实是胸痹之症,是臣刚才疏忽了,还请娘娘恕罪!”
顾衍之看着醒过来的老管家,又看了看苏清晏,眼神里的冷淡少了些,多了几分惊讶和疑惑——这个苏清晏,好像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痴恋他的女子,不一样了。
苏清晏收起银针,对着顾衍之点了点头:“殿下,老管家已经醒了,我再开一副药,让他喝上三天,就能彻底好起来。至于我之前说的,还请殿下遵守承诺,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清芷院。”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顾衍之叫住了:“等等,苏清晏,你以前……懂医术?”
苏清晏脚步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她忘了,原主是个娇生惯养的嫡女,根本不懂医术,她刚才露的手,肯定会引起顾衍之的怀疑。
她转过身,笑了笑,编了个借口:“以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没事就跟着府里的老中医学了点,都是些皮毛,这次也是运气好,刚好能治好老管家。”
顾衍之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治好了,就回去吧。以后府里的事,少管。”
“是。”苏清晏应了一声,转身带着青禾离开。
回到清芷院,苏清晏才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今天这一出,虽然让她在府里有了点名声,但也让顾衍之对她产生了怀疑。
“叮——触发剧情节点:医好老管家。奖励:存活机会 1,当前存活机会:11次。”
系统的声音响起,苏清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救人也能加存活机会,这比扣机会强多了。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刚种下的草药种子,眼神坚定:以后在这七皇子府,她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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