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胤。
原书男主,当今三皇子,城府极深,利益至上,明明心中渴望权利渴望皇位,面上却装得与世无争,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人设立得稳稳当当,谁见了都得夸一句“三殿下德才兼备,不愧为皇家典范”。
但其实呢,他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为了不让宣宁侯府和周家的兵权落在太子手上,他能放下身段去勾引原身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为了彻底踩死太子,他又不惜将无法为自己所用的秦家一起打成乱臣贼子。甚至就连身患重病根本不可能同他夺位的二皇子,他都将其母妃拿捏在手中为质。
当然最过分的还是他在面对女主的时候,不是言语羞辱就是掐脖抓摔,哪有半分君子模样,妥妥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家暴男。
李镜芙看书的时候就奇怪这种人凭什么能当男主?就因为他美、他强、他惨吗?可相比起来,反派比他更惨吧,人家连家都被抄光了。
真是好没道理。
瞧着人越走越近,李镜芙脑中开始飞速回想两人现在的进度。
楚玄胤是为了拆散太子和宣宁侯府的联姻才主动接近原身的,为了让原身爱上他,可是跟孔雀开屏似的耍了好一通心机,装得那叫一个人模狗样。但是虐文虐文,肯定得够虐,所以在楚玄胤还做人的这段时日,虐女主的任务就交给了各路配角。
据她不完全记忆,这其中就包括隔壁院的孟氏母女、宴席上遇到的这家那家的小姐、觉得原身配不上男主的忠心下属、数不清的爱慕男主的莺莺燕燕……
当然,还有面前这几个名字都很路人甲的炮灰。
所以,其实女主在被男主强娶囚禁之前,就已经饱受了各种嘲讽陷害,可偏偏就是这些嘲讽陷害,反倒衬托出了男主对她的温柔体贴,让在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感受过温暖的女主动了心。
想到这,李镜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唾骂男主。
女主都那么惨了,他竟然还狠得下心利用她,你说你爱权利就自己去争啊,牺牲无辜之人算什么好汉!
他就是狗,纯纯的狗。
不对,应该说连狗都不如,狗狗好歹还可爱呢。
李镜芙想。
根据她穿过来这段时日的观察,此时的时间线应该正处在原身被太子看上,楚玄胤为了捣乱开始频繁出现在原身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楚玄胤刚下了帖子给原身,要邀请她去游湖。
李镜芙记得她当时颇为无语。
这天气游什么湖?你不是君子么,不是低调么,不是要猥琐发育么,这会怎么不记得了,为了追求原身,竟然不惜放弃自己的人设,还真是舍得。
算一算,若是没有她当时拒绝邀约那回事,按照原书进度,两人现在的感情应该已经更进一步了。
起码,原身现在对楚玄胤的态度应该不是厌恶。
李镜芙愤愤。
可恶,但她现在是真的很想锤爆这个狗东西的头。
心思百转,落回现实。
那边,楚玄胤直直朝李镜芙走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关切,“怎么了?可是受了欺负?”
李镜芙对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躲避,过后意识到不对,赶紧装作行礼掩饰过去,“见过三殿下,臣女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楚玄胤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芙不怕,这些人交给我来解决。”
李镜芙被他拍得浑身僵硬,却也不敢躲开,只好捏紧双手忍着。
她是真佩服这人的演技,比她这个专业演员牛逼多了,都是满心不情愿,可人家就能表现得毫无抗拒,她却连一点肢体接触都受不了,实在汗颜。
她胡乱想着,缓解着身体的不适。
不过楚玄胤这两句话倒是让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所以刚才其实并不是身为反派的秦无咎莫名其妙抢了男主英雄救美的高光戏,而是作为一部虐文的男主,即便是要英雄救美,也只会在最后时刻才出现。
他得等着女主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然后再出来一边狠狠惩罚歹人,一边误会女主不知廉耻,不顾女主哭喊解释,等回去之后直接把女主关起来,展开名为爱实为暴力的囚禁折磨。
所以,刚才她遇难的时候,关键时刻出现的不是身为男主的楚玄胤,而是不知道为何路过此处的秦无咎。
李镜芙现在简直想使劲踹楚玄胤几脚泄愤。
狗屁虐文,虐女文还差不多,女主每天都是惨惨惨,然后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男主就会像个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拯救女主于水火之中。
呸!
这其实是一篇男频文吧!
李镜芙眼神不善地盯着楚玄胤的后背。
但她的心理活动楚玄胤并没有发现,说完那话后,他抬眸冷冷地扫过对面几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民女,你们是当这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不成?”
刘庆早在看到楚玄胤的瞬间就两腿发软跪倒在地,这时他才想起刚才李镜芙说的话到底是何意思,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三殿下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贵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饶命啊!”
一时那四人都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楚玄胤脸色微冷,一手端于身前,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你们该道歉不是孤,而是李大小姐。”
那四人立马转了个方向,朝着李镜芙磕起头来。
李镜芙还没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后退,余光却瞥见一旁的秦无咎似乎朝这边看过来。
于是她强装镇定,一言不发。
直到那四人把额头都磕得红肿,楚玄胤才叫停,而后也并未多说什么,直接示意手下将几人带走。
李镜芙倒是不担心他将人杀了,毕竟他还要在人前维持他温和君子的形象,顶多也就是送到京兆府交由府尹裁决。
人带走了,楚玄胤又回过头,抬手将李镜芙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
指尖划过皮肤,令李镜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我来晚了,让阿芙受委屈了。”
不晚,不晚,我也没想让你来啊!
李镜芙吐槽,面上却是半分都不敢显露半分,“殿下快别这么说,任谁也想不到,天子脚下竟还有人敢行事如此狂悖,与殿下又有何干?”
楚玄胤嘴角勾起笑,顿时显得那张脸生动起来。
不过李镜芙却没看见,她一直低着头,装作羞涩的模样。
楚玄胤又看了她几眼,才像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别人一样,看向一直坐在马上并未想要下来见礼的秦无咎。
见他看过来,秦无咎也依旧没有动作,只朝他遥遥抱拳,“臣见过三殿下。”
那样子像是丝毫没有把楚玄胤这个皇子放在眼里。
可楚玄胤却是毫不在意地朝秦无咎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笑容。
他似乎并不计较秦无咎见他不下马的事,心平气和道:“方才秦世子对阿芙出手相救,孤在此代阿芙谢过。”
秦无咎挑了挑眉,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突然说:“真是巧了,臣昨日听太子殿下提起一心生好感的女子,似乎也是叫阿芙,不知与这位小姐……”
李镜芙心里一咯噔,暗骂这秦无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不其然,她一抬眼,便看到楚玄胤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缓缓攥成了拳。
“芙蓉高雅秀丽,女子多以其为名,想来当是巧合。”
秦无咎笑了笑,“殿下说的是,应当……只是巧合。”
那“应当”二字被他刻意拖长了调子,李镜芙低着头,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秦无咎在说这话时是在看着她的。
“臣还要进宫面圣,便不耽误了,三殿下,告辞。”
闹了这么一出,秦无咎竟是直接寻了个借口开溜,李镜芙听到响起的马蹄声时才反应过来,倏地抬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不是吧大哥,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留下她一个人面对阴晴不定的男主?
李镜芙哀怨咬牙,又在楚玄胤回过头来的瞬间收起表情。
“阿芙为何在此?”
李镜芙觉得再被他这么叫上几次,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能抖落一地了。
“臣女是……是来给殿下买礼物赔罪的。”
“赔罪?”
李镜芙闭了闭眼,心想就把这当成一场戏,工作嘛,总不能因为讨厌对手演员就罢工吧,那也太不专业了。
调整好心态,她换上一副自责又担忧的神情,“前几日臣女染了病,担心将病气过给殿下,这才斗胆拒了殿下的邀约,此事父亲已经狠狠责骂过臣女了,臣女意识到错误之后也愧疚不已,于是便想着买些礼物去给殿下赔罪。”
“病了?什么病?可好些了?”楚玄胤先问起她的病情。
李镜芙抬眸,看到那双眼中露出担忧,但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担忧只浮于表面,不过是做戏罢了。
比演技?她可没怕过。
李镜芙张了张口,又忽然捂着嘴压抑地咳了两声,“多谢殿下关心,不碍事的,臣女只是觉得殿下千金贵体,若是因臣女病了那可真是罪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说话时还刻意低着头,只露出紧紧皱着的眉毛和纤弱不堪的脖颈。
楚玄胤皱了皱眉。
方才看到她与秦无咎在一处的时候,他确实起了疑心,可眼下却见她脸色憔悴不似扯谎,看自己的眼神又无异常,似乎也并非是转投了太子。
“阿芙这叫什么话,孤的身体比起你强了不知多少,又岂会被你过了病气,倒是你,冬日天冷,日常出来走动应当多添些衣裳才是。”说着,竟是解了自己的披风要给李镜芙披上。
李镜芙当机立断抬手制止。
“殿下尊贵,又要时常在外行走替陛下分忧,更不能生病,近日天气渐冷,殿下要多保重自己,臣女有殿下这句关心便知足了。”
她要收了这披风,且不说被人看到会有什么风言风语,就这东西放在她那,之后还要还,还的时候他再推拒,一来二去,这不更扯不清了么。
这种偶像剧里烂俗的套路,她才不会上当。
李镜芙忍着恶心亲手把那披风给楚玄胤披回去,又系紧,“天色也不早了,想必殿下还有公务在身,臣女今日已经耽误殿下许多工夫了,殿下还是快些去忙正事吧。”
楚玄胤确实还有事,他抓住李镜芙要收回去的手,欣慰道:“阿芙如此懂事,孤心甚慰。如此,孤便先走了,阿芙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李镜芙展颜一笑,点点头。
兰草一直等到三殿下等人离开才走上前,一过来,便看到自家小姐拿着块手帕在疯狂擦手。
似乎还是方才被三殿下牵住的那只手。
“……小姐?”她小心翼翼唤道。
李镜芙直到把手皮都搓红了才停下来,两根手指捏着帕子一角,准备扔时又想起这是贴身之物,于是丢给了兰草,“回去烧掉。”
天知道她刚才忍得有多辛苦,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那狗爪子拍开。
唉,怪她,功夫还是练得不到位,这点场面都hold不住,怪不得前世到死都只是个十八线的小糊咖。
[猫爪]
是冷冷清的一天(点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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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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