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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春高拿到冠军，我岂不是可以当MVP？”
距离春高还有十多天，白天和县内的学校约了练习赛，晚上复盘结束后，白马突然这样说道。
沾沾自喜的语气，脸上是星海形容的“典型傻样”，两米接应陷入幻想。
因为过于口出狂言，一时间竟然没人出声反驳，野沢更是一副“孩子做做梦怎么了”的怜爱表情。
最先站出来当坏人的是绫芳喜：“芽生想当MVP，你问过光来的意见了吗？”
不怀好意地把战火引到了星海身上。
星海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屑于自降身份参与讨论。
“啧啧，”昼神煞有介事地摇头，“芽生，你根本没被光来放在眼里哎。”
MVP，最有价值选手，顾名思义，颁发给赛事表现最好的人，作为鸥台毋庸置疑的王牌，星海的自信底气充足。
白马解读出大家对他的不看好，眼睛瞪得老大：“为什么我不能当MVP？”
他手一伸，把星海拉过来展示两人的身高差：“大型生物比小型生物强，我肯定能比光来扣更多球得更多分，当上MVP！”
被拽着领子的星海终于发怒了：“你天天这样说，有哪次比赛得分比我多吗？”
“什么、绝对有！今天、不对，上周——”白马掰着手指开始数。
小王牌和两米接应展开激烈口角，目的达成的绫芳喜向推波助澜的昼神抬起手，做了个举杯庆祝的动作。
昼神微笑着捂住耳朵：光来和芽生较劲的画面百看不厌，就是确实非常吵。
三年级生们习以为常地无视二年级生们的暗流涌动，“假如春高夺冠”，虽然理性知道比赛要一场场打不能好高骛远，但感性却不由得顺着美妙的结局思考起来。
“MVP肯定是光来，”野沢捏着下巴，“其他个人奖呢？最佳阵容？”
“春高评的是BEST6吧。”上林说。
大型赛事评选最佳阵容，两名主攻、两名副攻、一名二传手、一名接应、一名自由人，共计7人。
除却按位置评选，还有按照数据统计评选单项技术最佳，比如最佳发球，最佳一传等等。
春高的BEST6则和位置无关，四强球队中表现最优秀的六名球员，即便全是主攻也没关系——当然往届比赛还没出过这种案例。
“那我们可以分几个？”野沢问，“光来已经占掉一个了。”
角矢回忆上一届的BEST6阵容：“冠军两个，亚军两个，四强各一个。”
“冠军和亚军评同样的人数，那不是亏了吗。”野沢嘀咕。
上林吐槽：“冠军评3个，位置不够啊。”
这个问题好解决，野沢断然道：“亚军和四强一样只评一个就好了。”
不知亚军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方案，角矢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自由人不在BEST6里，有单独的最佳自由人。”
上一届的最佳自由人是冠军三宫工的。他想：这样也能算比亚军多一个吧。
野沢羡慕地看向上林：“真好啊，你们自由人有单独奖池。”只用和另外三个自由人比。
上林头冒黑线，因为和艾隆商量训练安排而迟来一步队长搞清楚大家在讨论什么，温和地询问：“比起评BEST6，我感觉应该是夺冠的难度更大？”
从幻想中回到现实的众人：……
无法辩驳，胡思乱想的三年级生们各自别过头当无事发生，于是另一端还没结束的斗嘴瞬间显眼起来。
“上上上上周，浅野还在的时候，我的得分一定比你多，”白马都把时间倒推到上个月了，“我还拦了你好几个球！”
星海噎住，红白战那次他的表现的确不算最佳……但白马有什么好骄傲的！浅野实布置的战术有针对性又通俗易懂，随便换个人一样能——不对，他才没那么容易被拦！
王牌恼火地咬牙切齿：“你就那一次机会而已，现在我才不会被你拦死。”
白马得意道：“好，我接受挑战，明天就来——”
诹访插入两人中间。
“我记得明天的计划是体能训练和战术演练，”队长不解道，“有练习赛或者红白战安排吗？”
针锋相对的两人：……
鸥台的得分双塔老实地低下头去，诹访心觉好笑，话音一转：“不过周四确实有比赛安排。”
两人立刻振作精神，对视的火花不言而喻，诹访一手一个拍上他们的肩（白马拍的是背）：“谁的得分多谁当MVP，之后的比赛要多多得分哦。”
说完，不忘扭头看其他人：“也不只是光来和芽生，能得分当MVP的攻手还有很多呢。”
战意蔓延到其他攻手上，野沢做出受不了了的表情，昼神扬眉：“要是我这个副攻得分比边攻多，那还挺有趣的。”
挑衅果不其然成功，上林无语地看着星海再次上钩朝昼神炸毛，又听见角矢低声和诹访道：“二传手也能当MVP吧。”
副队长大胆地揶揄队长，自由人可不敢加入讨论，连忙退走。
反正MVP不会给自由人。他莫名遗憾地想。
*
“得分！看似鹫尾快攻、实际由木兔后排进攻！鸥台拦网反应不及，球直接钉地板！枭谷一扫上一局的阴霾，连得三分！7比4！可怕的木兔光太郎！”
从三米线后起跳，拔地而起的冲势让整个人直接飞到网前，扣球高度和力量完全不逊于前排选手。
木兔“hey”的口号刚张开嘴，由于惯性怪叫着从网下滑到了鸥台半场。
“没过线！”
双手撑起四肢着地，他第一反应是看脚后跟，很好，成功刹车，两只脚都还在自家半场，急忙朝裁判嚷嚷：“得分了吧？我没有过线！”
二裁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木叶指着在网下端匍匐前进的木兔哈哈大笑，猿代更有良心：“球比你先落地。”
落地死球，木兔即便在鸥台半场打滚都无所谓——顶多被裁判怒瞪——一裁早早吹响口哨判枭谷得分，进攻上头的木兔多半没听到。
“哦哦！”木兔放下心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庆祝动作”一点也不帅气，借着鹫尾伸出的手爬起来，挺胸叉腰：“好扣球！不愧是我，heyheyhey！”
嗓音嘹亮，即便暂停也没打断他的喜悦。
申请暂停的鸥台心情自然没那么美妙。
又让木兔打顺了。别所在心中毫不客气地抱怨。
走在他旁边的白马情绪更直接，方才被鹫尾骗着跳了第一下，第二下虽然马上进行补拦，球却还是从他手上超了过去。
“气死我了！”两米接应愤恨地挥舞拳头。
没有人安抚他，大家都知道他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抚，30秒的暂停时间，喝水擦汗喘气，艾隆快速抠小细节指挥调度。
“我们打得没问题，”意大利人的神情比前几局严肃，决胜局决定命运，适当冷脸的紧迫感比全然鼓励的笑容更好，“拦网把手臂摆过去，拦不住也要碰到球，不好的球就处理过去，做好长来回准备！”
“是！”星海回答得最大声。
暂停结束，木兔的大力跳发发到上林面前，自由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传到位，星海后排进攻还以颜色，5比7，鸥台夺回发球权。
白马接过球童扔来的球。
“我们打得没问题”——才不是这样。
至少这个“我们”中不包括我。他想。
对阵乌野时关键分扣球失误，打一林时总是破坏性拦网，今天对枭谷更是多次被诱饵欺骗，变成前排拦网的漏洞。
白马知道，高中才加入排球部的自己在拦网意识上有所欠缺，所以要用身高弥补，艾隆选自己首发又不是只为了拦网，进攻，两米的高度可以傲视群雄。
但是他今天的进攻也不见起色！
一些以往练习时星海的吆喝浮现脑海。
“看着拦网再扣。”“线路太死板了，斜线封在这里，可以扣直线啊！”“这个直线也太难看了，你没吃饱饭吗？”
……这样一回忆，怒火涌了上来。
光来明明和别人都很好说话，跟前段时间刚进一队的兴一讨论技巧更是和颜悦色，怎么对他就跟吃了炮仗一样？
如果其他人知道白马的委屈，一定会无言以对：是谁天天拿“大型生物比小型生物强”在人面前晃悠，光来这两年包容程度已经很高了好吗。
还有一个原因是，和昼神之流冒火只会变成无能狂怒越吵越干生气，白马幼稚的挑衅可爱多了，逗一逗心情都能变好。
自己的水平还远远比不上星海，白马非常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要和星海比较，比扣球得分，比拦网得分，比对队伍的贡献，比……MVP。
前方诹访似乎回头看了一眼，裁判吹响口哨，发球倒计时8秒。
白马清空思绪。
练习过上千近万次的节奏，身体跟着心中的数秒，抛球，拍出。
这家伙不是发了个很好的球吗。星海看着贴着网带滑入枭谷半场的球。
绝对是目前为止发得最好的一个。
他快速站到防守位置，枭谷一传不到位，没有快攻，二传手移动传球，身体朝向是四号位猿代，但木兔在要球！
“木兔学长！”赤苇毫不犹豫。
像炸弹一般，球击中别所的手掌，副攻没能喊出“一触”，拦网仿佛没有削弱这颗球的威力，球在观众席的惊叹声中飞出外场。
白马回身去追那颗够不到的球，为了拉近距离鱼跃扑倒，捶地：“可恶。”
8比5，枭谷领先换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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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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