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皇帝纳妃的日子,举国都透着股喜庆劲儿——只因新妃是丞相府的独女。
谁不知道当朝丞相朝宁依是个铁面人,秉公执法到近乎不近人情。
换作旁人这般行事,早该落得个流放三千里的下场,可他偏是个例外。
皆因这位丞相府上,有足足九十九个儿子。
说起来也奇,这些儿子全是他捡来的,却个个出类拔萃,对他忠心耿耿,谁也不敢动他分毫。
故而今日大婚,朝堂上半数臣子没去皇宫道贺,反倒挤在丞相府抹眼泪。
毕竟在他们眼里,朝落云这朵被九十九个哥哥捧在手心的娇花,竟要嫁给传闻中苍老昏聩的皇帝做妾,实在叫人心疼。
丞相朝宁依膝下唯有朝落云一个亲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此时,落山宫内的光景却与宫外的悲戚截然不同。
红烛高寝殿寝殿里,少女朝落云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双杏眼弯成月牙,手里捧着个油亮亮的麻辣兔头,啃得正香。
“嘶——好辣!过瘾!”
脑海里突然炸响一个急吼吼的声音:“同学!同学!咱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开小灶的!能不能上点心?”
是系统“杨晓晓鱼丸”。
朝落云咂咂嘴,放下啃了一半的兔头,嘴角还沾着红油。
她到现在都觉得魔幻——原本还是个苦逼打工人,就因为出门时左脚先迈了步,睁眼就穿成了书里的恶毒女配。
更绝的是,刚穿越过日子过的几年就得被逼着嫁人,还是嫁给书里那个抢女主、挖墙脚的皇帝。
她低头瞅了瞅身上繁复的婚服,顺手就把手上的油往裙摆上蹭。
“打住打住!”系统的声音更急了,“您是丞相府的小姐,不是乡野丫头,能不能讲究点?”
朝落云挑眉,语气慢悠悠的:“没办法啊,农村出身,没见过世面。再说了,头回穿越,总得让我尝尝鲜吧?”
她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见墙上挂着柄长剑,顿时来了兴致,踮脚一蹿就把剑摘了下来,掂量着玩。
“祖宗!”系统快抓狂了,“敌方目标快到了!赶紧上床坐好,盖好盖头!”
“这么快?”朝落云手忙脚乱把剑藏到身后,捡起扔在地上的红盖头,胡乱往头上一罩,乖乖坐到床沿,双手规矩地搁在膝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付落萧走了进来。
他生着一双丹凤眼,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分明是副剑眉星目的俊朗模样,哪有半分“老头子”的影子?
他是当朝皇帝,相貌是顶尖的,脾性却不敢恭维——最是爱抢别人的心上人,仗着权势挖墙脚是家常便饭。
门被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烛火人声。
付落萧脸色不太好看。
方才听说,满朝臣子竟有大半在丞相府为这桩婚事“哭丧”。
他瞥了眼床上盖着盖头的人,若不是看在丞相府的分量,他根本懒得来这一趟。
他随意拿起桌上的葡萄,剥了皮往嘴里丢,心里憋着股气。
娶朝落云?不过是为了气气丞相府那群人。
仗着一十一个儿子个个有本事,就敢处处跟他这个皇帝作对?现在还不是把女儿送进了宫?
床那头,朝落云隔着盖头的薄纱眯眼打量。
身高够格,衣品在线,看着挺年轻……等等,她不是来给“老头子”当妃子,等着熬成太后的吗?怎么来了个年轻人?
这剧情,不对啊。
我眯着眼,望着不远处那个身影。
传闻里的皇帝老儿,此刻瞧着分明是个少年郎。
果然应了那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是什么垂垂老矣的模样,分明是卖家秀与买家秀的天差地别。
付落萧似是察觉到我过于炽热的目光,眉梢轻挑,从桌上捻起一颗葡萄。
清冽的果香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飘过来,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啧,有钱人的葡萄果然连香味都透着矜贵。
下一秒,那颗葡萄带着破空的轻响朝我飞来。
“朕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娶你,不过是想气气你那些哥哥,尤其是你那个爹。”
她接住滚落在掌心的葡萄,一时竟无语凝噎。
这人怎么回事?扔食物多没规矩。
指尖捏着微凉的果皮,我刻意放软了声音,学着那些娇弱女子的腔调:“臣妾明白,多谢圣上赏赐。”
付落萧听着这话,眸色微动。
她这副不紧不慢、拿捏着分寸的样子,的确和朝家那群点火就着的暴脾气截然相反。
朝落云忽然就无所谓了。
反正都是做任务,这人爱闹什么脾气、摆什么架子,无非是走个过场罢了。
她耐着性子低下头,指尖灵巧地剥着葡萄皮,莹白的指腹捏着紫黑的果皮,动作慢悠悠的。
付落萧的目光却黏在了她手上。
少女的指尖又白又嫩,剥葡萄时微微用力,指节泛出浅粉,竟看得人有些移不开眼。
朝落云剥到一半,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眼里。
红盖头虽还罩着,朦胧光影里却也能看清,对面那人的注意力全落在自己手上。
这毕竟是在他的地盘。
她犹豫了下,声音放得更轻:“圣上……是想吃我手里这颗葡萄吗?”
付落萧眉峰微蹙,像是对这问题有些不解,淡淡摇头:“朕不是。”
朝落云哦了一声,也不追问,径直将剥好的葡萄丢进嘴里。
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酸,确实好吃。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里漾出点真切的笑意。
正这时,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太监总管孙龙佳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启禀陛下,林姑娘逃走了……”
林姑娘——也就是这本书的女主林婉婉,简直是行走的万人迷。
周遭的人个个爱她爱得发疯,恨不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为她疯魔为她狂,甚至愿意为她一头撞碎南墙。
活是她的忠犬,死是她的鬼魄,那股子痴狂劲儿,想想都让人忍不住攥紧拳头——太好磕了啊啊啊!
她在心里疯狂尖叫,土拨鼠式的兴奋几乎要冲破喉咙。
“打住。”杨晓晓鱼丸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你那点心思收收吧。
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任务目标清清楚楚,就是盯着这死东西,绝不能让他去搅黄男女主的关系。”
付落萧瞬间沉了脸,猛地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门被他一把推开。
朝落云心头一紧,几乎是凭着本能飞奔过去,死死抵在门框上,一双杏眼睁得溜圆,不住地眨巴着,像是想用水光潋滟的样子软化他。
“圣上,您就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今日别走了好不好?要是觉得无聊,我……我把哥哥们的糗事全讲给您听?”
付落萧望着她,目光瞧着竟有几分温柔,可那温柔底下,却藏着一丝半点耐心都无的冷意。
“你挡的不是门,是你的命。”
朝落云使劲摇头,后背死死贴着门板:“圣上,就今天,别走了行不行?算我求您了,就当给我个人情……”
“最后问你一次,”付落萧的声音陡然冷硬下来,“让不让?”
朝落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用力摇了摇头。
她心里其实早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她真想乖乖跪下让开,可不行。
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绝不能让这祖宗踏出这扇门半步。
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骤然掐住了朝落云的脖颈,猛地将她狠狠钉在门板上。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朝落云痛苦地瞪大眼,视线里只剩下付落萧近在咫尺的脸。
她双手徒劳地拍打着他的手臂,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顺着脸颊砸在他手背上。
付落萧的目光落在她被掐得泛红的脖颈上——那样细,那样白,染上绯红后竟像上好的瓷器裂了道艳色的纹,格外刺目。
滚烫的泪珠落在手背上,他心头那股翻涌的戾气竟奇异地平息了。
不如……就这么掐死算了。
这个念头浮上来时,他掐着她脖颈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朝落云意识模糊间,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系统!系统救命!
就在窒息感快要将她吞没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呼啸而来。
“哐当”一声闷响,不知是谁把椅子狠狠砸在了付落萧头上。
他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整个人脱力般倒下来,重重压在她身上。
“我去,这死东西!”
朝落云猛地推开身上的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撑着地板爬起来,抬脚就想往付落萧脸上踹,脚到半空又停住了。
不得不承认,这死东西长得确实人模人样,可惜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想到刚才差点被掐死,朝落云火气更盛,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死变态!还想杀你姑奶奶?做梦!”
她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一巴掌狠狠甩在付落萧脸上,力道大得自己手心都发麻。
“死变态!恶变态!杀千刀的变态!”
她一边骂,一边又补上几拳,像是要把刚才憋的气全撒出来。
目前[朝落云动作:“一次椅子敲人”( ﹡?o?﹡ )
付落箫动作:掐脖子]m9(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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