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妤闻着味儿...不对,掐着时间就来了。
杨洡给沈靖妤开门的时候还没换衣服,一般有表演的时候她会穿得更酷一点,毕竟...乐队嘛,还是拉吧的乐队,也算是一种服务型产业,自然是要稍微迎合一下市场的。
沈靖妤倒是已经换上了晚上的演出服,西裤加皮衣的组合,比平时看起来要酷很多;进门后沈靖妤就发现杨洡今天有点不对劲,就算她再迟钝,也能结合杨洡之前的只言片语拼接成一点原因出来。
规规矩矩的换好鞋之后沈靖妤才往里面走,杨洡这个人在生活里有些龟毛,洁癖又重得要死,要不是怕她想不开,沈靖妤其实不太喜欢往杨洡家里凑的,她总觉得被束缚了天性,当然,也就是她没发现代禺知的如鱼得水,不然人比人得气死人。
“那什么,花儿,你没事吧?”沈靖妤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非常严肃紧张,这种感情上的问题她很少处理,但杨洡又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讲的人,所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你在电话里说禺知没在蜀城,那她...还回来吗?”
杨洡的原话说的是:她跟代禺知表白之后代禺知拒绝了她,之后她紧急出差,回来的时候发现代禺知走了,到现在已经快一周了,一直没有对方的消息。
“不知道,东西都在家里放着,也没让我给她邮寄出去。”想来杨洡已经纠结过了,这会儿讲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不见任何情绪。
“那...那什么我觉得她肯定是要回来的,你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靖妤有些难受,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搞砸了这件事情,都怪自己那天晚上多嘴说了那些话,不然杨洡也不可能将错就错,以至于两人现在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明明按照鄢溪西的分析,代禺知为人处事都温柔到极致,不可能会一声不吭的就跟杨洡说再见的,两人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也一定是好聚好散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断了联系。
演出一般在晚上九点,现在已经接近六点了,算上调试设备、走台的时间,这会儿出门刚刚好,但杨洡这样子...
“要不,你今天还是在家里休息吧?到时候我让财神爷把伴奏放大声些。”
“不用,我去换衣服。”杨洡没有接受沈靖妤的提议,起身回卧室准备换衣服,“对了,待会儿坐你的车,我懒得开。”
临出门,沈靖妤发现玄关那里多了一面镜子,杨洡路过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好奇的问杨洡那镜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结果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杨洡说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而已。
杨洡今天穿的依旧是白衬衫,不过版型不似平日里上班时穿的那样板正,衣服下摆处被剪出了一点形状,她今天比平时多了一丝颓丧,配上领带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又是禁欲的颓丧感。
SHEEP里很多常来看她们表演的女顾客私底下给她们乐队的三个人分了类,杨洡就属于禁欲风的代言人,很多年纪小一点的妹妹就特别吃她这一款。
每月14号是SHEEP酒吧人最多的时候,无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只要碰到14号她们都是雷打不动的演出,唯二有两次,也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乐队人不齐,但她们只要有一个人能来,乐队的演出都不会暂停。
用沈靖妤的话来说就是:没办法,团里每个人都这么拿得出手。
九点整,演出正式开始。
杨洡今天比往常更加沉默,沈靖妤为了活跃气氛多说了很多话,就连鄢溪西也很照顾杨洡那边的情况,自己开了许多无伤大雅的玩笑,两人这么一搞,加剧了现场观众的呐喊。
乐队的表演会持续一个小时的时间,中间没有暂停,只有短暂的报幕和聊天;整场演出下来,只有沈靖妤发现了杨洡出现的那一点点瑕疵。
演出的第五十分钟,也是她们今天的倒数第二首歌。
当鄢溪西唱出“我真的爱你,句句不轻易”的时候,杨洡弹错了一个音,当时现场的气氛有些嗨,而杨洡的那个错误非常细微,一般人没法儿听出来,而且就是一个一晃而过的错音。
这事儿放在LIVE现场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儿,但放在杨洡身上却不能这么算,沈靖妤从认识杨洡开始,她就没在舞台上犯过错。
就因为这个,沈靖妤更难受了,她认定就是自己搞砸了这一切。
每次演出结束后,乐队的人会留下来玩一会儿,如果是工作日,她们一般不喝酒,随意聊聊天之后便各回各家,从舞台上下来回归自己的日常生活,但如果碰上周末,她们则会喝点儿小酒消遣半晌,继续享受live舞台带来的余韵。
杨洡酒量很好,也从来不会放任自己喝醉,每一次到最后她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可今天杨洡下场之后破天荒的第一个端起酒杯,沈靖妤坐在她对面也提杯,两人开始拼命灌自己酒。
鄢溪西跟雷绵聊天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已经喝了一大半啤酒了,还是上次说过的那个度数比较高的那款新酒。
杨洡的事情鄢溪西看懂了一些,毕竟今天代禺知没来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再看杨洡跟沈靖妤的样子她也差不多猜出大半,杨洡喝是因为自己情绪不好,沈靖妤喝纯纯就是个二傻子,多半是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这俩就是纯喝酒,一开始还拿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喝,后来杨洡觉得不过瘾,端着啤酒瓶就往嘴里灌,沈靖妤酒量没有杨洡那么好,鄢溪西把她扯回来,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自己顶上去陪杨洡喝。
看到鄢溪西顶替沈靖妤陪自己喝酒,杨洡眼里包着泪水,她突然觉得她的朋友们真的太好了,自己要喝酒她们就陪着,不问她为什么、不劝她别喝了、不指责她不批评她,只有支持,无声的支持。
哦,还有一个二的,把错误揽到自己头上的。
杨洡看着沈靖妤和鄢溪西陪她喝酒的样子就想哭,以至于雷绵忙完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三个人正抱头痛哭,看了快三分钟她才看明白现在的局势。
杨洡哭得很小声,她是压抑的、绝望的;沈靖妤是嚎啕大哭,她在反思、在后悔;至于鄢溪西,她哭得很感性...好像是因为沈靖妤说她是守活寡的,这会儿应该是在心里偷偷骂爱人,越骂越觉得委屈。
雷绵来的时候鄢溪西就看见她了,本来她打算招呼一下雷绵的,结果看她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想不通她在卖什么关子。
“歪,你不喝点儿?”鄢溪西招呼雷绵。
雷绵笑着坐到卡座里,“不喝了,你们喝的酒都记在我的账上,我要是再喝,我就要破产了。”
“你一个大老板你还缺这点钱?”鄢溪西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她退出了陪哭队伍,只剩下杨洡和沈靖妤两个人边喝边哭。
杨洡这会儿已经哭到眼睛都肿了,主要还是憋的,哭了这么老半天了,眼眶倒是一直红着,就是不见有什么眼泪掉下来,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差不多快不能聚焦了,杨洡离彻底醉过去不远了。
沈靖妤哭得太大声了,哭到隔壁卡座的人都偷偷摸摸的跑过来看到底是哪位这么能哭,不过她们的位置**性很强,其他人没办法直接看到她们,所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杨洡的事只有沈靖妤知道得最清楚,但这会儿她看起来也不是靠谱的样子,所以雷绵和鄢溪西两人开始低声猜测起来,反正也没啥事儿,更何况还有旁边这两个酒鬼那么卖力的表演哭戏。
雷绵抓了一把瓜子,靠在卡座里和鄢溪西聊天。
“杨洡什么情况?没听说她恋了呀?这看起来和失恋差不离了。”雷绵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上一次只听沈靖妤简单说了点,具体的雷绵并不知情。
鄢溪西则是抱着一包薯片,“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俩今天是一起来的,估计背着我偷偷说了点什么小话,杨洡今天的状态有点down,沈靖妤就更奇怪了,今天在舞台上像个开屏的孔雀。”
“一看就是在照顾杨洡的情绪。”她们调设备的时候雷绵还没来酒吧,所以没看见杨洡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样啊~”
“不是,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鄢溪西看雷绵的样子就觉得这人肯定知道什么内幕,但就是憋着坏不愿意说。
雷绵笑着问鄢溪西:“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当销售精英吗?我真的觉得你干园丁这活儿有点像是...”雷绵想了想,“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不对!说反了,智深葬花!”
“你当老师简直就是可惜了你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你懂什么!小孩儿多好啊,直接坦率,比大人好太多了。”鄢溪西无语的啃着薯片,她当个老师而已,怎么大家都觉得她不合适,偏偏她就要干好老师,然后做大做强!
“她走了!她不要我了!”杨洡抱着酒瓶靠在沙发里,双眼失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沈靖妤。
“谁?!谁走了?”沈靖妤本来已经迷迷糊糊了,听见杨洡讲话后连忙捏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看向杨洡:“谁啊?你说名字,我去帮你把她抢回来!”
本来还沉浸在聊天里的雷绵、鄢溪西两人被沈靖妤吼得眼皮一跳,鄢溪西连忙伸手拉她,“我的祖宗诶,你小点声,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起义的!”
沈靖妤挣了挣,想要从鄢溪西手里逃出去,结果被拉得死死的,“哎呀你放开我!花花被人抛弃了,我得去把那谁抢回来!”
“哪谁啊?”雷绵试探的问。
“白月光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沈靖妤皱着眉看向雷绵,心想着这人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她沈靖妤吗?她时间很紧张的,再不出去那白月光就要跑了。
沈靖妤突然站起身往外走,越过鄢溪西之后还想越过雷绵,结果腿刚抬起来就被雷绵用自己的腿压下去,然后...她就被两人夹在了中间,丝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都说了我要出去找白月光了!”沈靖妤的腿被雷绵压着,手臂被鄢溪西抱着,她着急得快要哭了。
“谁?你要找什么白月光?”雷绵继续慢条斯理的问她。
这时候,鄢溪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雷绵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营养,实则是真的没什么营养...但连续两次出现在这个场合,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哎呀!花花的白月光啊!代禺知!”沈靖妤的声音越来越大。
沈靖妤说完后雷绵就消停了,只不过并没有把腿拿开,依旧压着沈靖妤不让她动弹,之后便一直看着某一个方向。
很快,从那个位置走出来一个女人。
“靖妤,你找我?”
代禺知笑得温柔,说这话的时候她却眼含笑意的看着杨洡。
小袋(回城版):这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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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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