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忍心听我说这么久的话吗？为醉酒的人准备水不是常识吗？非要我说我渴了你才会动吗？以前的你不是会为我炖汤开瓶盖切牛排倒果汁的吗，怎么要换回来了你就摆烂不理我了吗？你看你明明是关心我的，为什么还要无动于衷呢……你这个没良心的！”灵溯皱着眉头，将情绪发泄了出来。
晚风吹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旖旎，凌曜回过神来，原本以为她没有喝醉，现在看来，她确实醉了，而且还很离谱。
“我要喝水……”灵溯见凌曜还不动，撅起嘴。
凌曜起身，桌子上的水杯里没有水，凌曜只好拿着杯子下楼。喝酒本就伤胃，凌曜倒了一杯温水。摸了摸杯子的温度，刚刚好。
凌曜拿着杯子上楼后，灵溯已经睡着了。凌曜只能将灵溯托起来。灵溯感受到有人在碰她，仰起头，恰逢凌曜低下头，灵溯的唇从凌曜下巴滑到嘴上。
凌曜睁大了眼睛。
远处的仙女星系依旧在俯瞰着这座星球，天边划过一颗流星，眨眼间，如风消逝，快得没留下一丝痕迹，就好像是这个吻，明明只有一秒钟。
凌曜却觉得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凌曜整个人都定在了地上，若不是身前的灵溯要滑倒，他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凌曜扶住灵溯，单手环住了她的腰。
……
手臂传来温热的触感，凌曜手掌拖着灵溯的腰，灵溯的头悬在空中，似是感到不适，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凌曜靠了过去，让灵溯靠在自己的胸口。
手上的腰肢格外柔软，凌曜才反应过来……二人的身体，换回来了。
凌曜注视着灵溯的脸，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这时的灵溯已经睡了过去，凌曜右手抄起灵溯的膝弯，将她抱回了床上。
似是在海上漂泊许久，终于靠岸，灵溯心安地抱住被子，嘴角微微翘着。
凌曜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灵溯。
哪怕凌曜最初交换身体，对灵溯极厌恶时，也不得不承认每天早上照镜子时，镜子里的容颜带给他的冲击感。灵溯的五官小巧精致，整张脸都没有他的手掌大，五官浓得像是用墨化开的。说话时眼角和嘴角总是弯弯的，让看的人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意识到自己笑了后，凌曜用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嘴。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灵溯又皱起了眉毛。
凌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灵溯的眉心，再拨开她额间调皮的碎发。
凌曜为灵溯盖上被子，将水杯放到她的床前，关上阳台的门，轻轻地退了出去。
直至关上门，凌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凌曜走下楼。
“阿曜，送个人怎么去了那么久，刚才有流星！”宋逸飞看到凌曜走下来，下意识说出口。
云澈看向凌曜，愣住，“阿曜，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醉了吗？”
宋逸飞刚喝了一口酒，意识到下来的是灵溯后，一口喷了出来，恰好林景坐起身子，宋逸飞的一口酒全都喷到林景的脸上了，林景愣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云澈：“……”
宋逸飞挠挠头。
“我没事……其实刚才喝醉的是灵溯……”凌曜和队长解释一番。
队长听得云里雾里，所以是醉了酒的斑马执意要扛着没醉的大水牛？这么说倒是也合理……
凌曜夺过宋逸飞的杯子，“别喝了！”
宋逸飞刚想撒泼，对上凌曜淡淡又熟悉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后激动的抱住了凌曜，“啊～阿曜，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阿曜～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兄弟真为你高兴啊，来来来，你也喝，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云澈彻底惊掉下巴，凌曜上个楼的功夫，宋逸飞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林景听到“不醉不归”后又坐了起来，“喝，都给我喝，不醉不归～”说着又歪倒了身子。
云澈扶额。
“队长，我们把他们送上去吧。”
队长点点头，扶起已经没有动静的林景，“下次可不能由着他们这么喝了，都醉成什么样了。”
宋逸飞忍不住大吼：“队长！我没有醉！”
云澈：“每一个醉鬼最肯定的事情都是他没有喝醉，阿曜，逸飞就交给你了，我先送阿景上去。”
凌曜点点头。
等到二人上去后，宋逸飞看向凌曜，兴奋道：“阿曜，你们换回来了？”
凌曜点点头。
“真神奇啊，就这么样就换回来了，对了，刚才又有流星，你看到了吗？”
凌曜摇摇头。
“我还以为是因为流星滑落你们才换回来。”
想到二人换回来的契机……一闪而过的触碰，如晚风一般柔软。
“咦，阿曜你的脸怎么红了？”
凌曜下意识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比刚才的水杯还要烫。
宋逸飞还在叨叨：“你也没喝酒啊……”
“你喝多了，快上去休息吧。”说完不理宋逸飞，自己走了。
“我喝得比你多我脸也没你红啊。”宋逸飞跟上凌曜。
*
第二天。
凌曜早早地起床，今天他们要一起排练。凌曜迟疑着，轻轻地敲了两下灵溯的门，门的那头当然没有回应，凌曜想到灵溯会走，控制不住地握住门把手，纠结一通后，凌曜还是打开了门。
灵溯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凌曜。
凌曜轻轻将门带上，长舒了一口气，她还在。
凌曜哼着歌下楼，林景睡眼惺忪地抬起来，看向凌曜：“明明昨晚喝得一样多，你怎么没事啊！”
云澈摇了摇头，“把这个蜂蜜水喝了，也可以解酒的。”
林景有气无力地接过，谢了一声。
凌曜胡乱塞了两口餐盘里的食物，走向厨房。
凌曜泡了一杯蜂蜜水，端起水杯想了想，还是将水杯放了回去。
凌曜掏出手机，点开二人的对话框，依旧是绿色的“出来”和白色的颜文字。
「凌曜：厨房里有蜂蜜水，醒来记得喝，如果变凉了的话，再添一点热水。」
发完之后凌曜就和众人走了，今天他们要一起去排练。
终于等到午休，凌曜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三个红点点，却没有一条消息是她发来的。凌曜握紧手中的手机。
难不成，她还没醒来？已经中午了，她应该醒来了。
但是昨天她喝得那么醉，睡一上午也是应该的。
凌曜点开通讯录，划到“L”那一列后，手却迟疑了。
他好像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因为他们二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凌曜还是按了下去。
“嘟……嘟……”
凌曜的心跟着电话提示音的节奏跳动。
“喂？”
听到灵溯的声音，凌曜舒了一口气。
“你醒了？”凌曜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是的，刚醒，头还有一点晕。”
“那你吃饭了吗？”
灵溯语气欢快，笑着说：“吃过了，阿姨为我准备了午饭，还有，谢谢你的蜂蜜水，我已经好很多了。
凌曜听到灵溯轻快的语调点了点头。
如果他现在照镜子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角翘了起来。
“那就好，你没有回消息，我怕你还没有醒……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
凌曜僵在原地，他们之间要这么客气吗？
电话陷入寂静。
“没有事的话我先挂断了？”
“其实你……”凌曜听到灵溯的声音后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嗯，你先忙，晚上……晚上见。”
“好的，再见。”
手机熄屏，屏幕映出凌曜失落的眸子。
“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的。”这句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不过，灵溯没有说过什么时候离开，她离开的话，应该也会告诉他的吧？
收工后，凌曜拒绝了宋逸飞在外面聚餐的提议，连忙赶回别墅，他心中有一件事要确定。
车刚停下，凌曜便冲了出去，快得让宋逸飞摸不到头脑。
凌曜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接受最后的审判。
厨房发出“铛铛”的声音，凌曜抬脚跑了过去。
桌台前面一个身影正在忙碌着，是阿姨。
阿姨听到门外剧烈的脚步声，转身，“小曜回来了？逸飞才说你们会回来吃饭，我刚准备，你先去休息一下，马上就好。”
“阿姨，您看到灵溯了吗？”凌曜的声音掺着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的颤抖。
“灵溯啊，她在楼上呢。”
“好。”凌曜转身上楼。
凌曜走得有些急，停在灵溯房前，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呼吸后，凌曜轻轻地敲了敲灵溯的房门。
“铛铛。”
门内无人应答。
凌曜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是阿姨说灵溯就在房里。想到她可能在睡觉，凌曜放缓了力度，“铛铛。”
门内依旧无人应答。
凌曜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敲了一下房门，依旧无人应答，凌曜用力拧开门把手。
微风吹起洁白的窗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恍若佳人的裙摆，飘逸又灵动。
这间是客房，只摆了最基础的家具，整间屋子整洁利落，干净得好像从来没有住过人，唯有一物，随意地摆在桌子。
凌曜走过去，拿起了自己的备用机。
手机是黑色的，没有贴膜，也没有手机壳，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机子。
凌曜点开自己的微信，微信第一条消息还是他早上发的。
「凌曜：厨房里有蜂蜜水，醒来记得喝，如果变凉了的话，再添一点热水。」
再翻开最近的通话记录，也是和他。
凌曜的心脏收紧，她怎么能，一声不吭地离开呢。
他们二人，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完整的告别吗？
凌曜退出界面，点开最近用过的应用，发现在电话簿和微信后面的是便签。
凌曜点开便签。
“凌曜，我走了，谢谢你们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感谢你们的包容。这段旅程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开心，所以我也要践行我的诺言，身体换回来后就离开。后会～无期～”
“——灵溯”
屏幕熄灭，凌曜又点开屏幕。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天黑。
凌曜的手伸进口袋里，口袋里装着他们月底音乐节的门票。
“若你执意要走的话，可不可以看完我的表演再走？你还没有见过舞台上的我吧？”
“我想让你看到。”
……
“我想我会期待每一次与你相遇。”
可是，以后再也遇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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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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