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砣哥不理会弹幕的刷屏，笑了笑，“这是什么动静，怪吵的，凌曜第一次来，可能有点紧张。”铁砣哥抬眼，示意镜头。镜头切铁砣哥手里钙片的特写。
小助手连忙将灵溯的录音笔抢走，又瞪了一眼灵溯，是为警告。
不远处的宋逸飞惊呼一声：“靠！灵溯不会有危险吧？”
凌曜面无表情，盯着直播台。
小助手又敲了一下锣。
“铛！”
铁砣哥看着镜头，扯出一个笑，“限量5000单，多了不补，大家准备好了吗？”
“三！”
“二！”
“一！”
“上链接。”
小助理敲起铜锣，“xx钙片，官网199元两瓶，今天我们199元四瓶，买120片送120片！限量5000单，名额有限，售完不补。”
灵溯忍不住堵住了耳朵。
“主播，钙片卖完了。”
“主播，没抢到！”
“主播还补吗？”铁砣哥读着留言，“品牌方限只给了我5000单的名额，直播间还有姐妹没有买到，小助理去帮我问一问～”
灵溯看着跳动的留言。
「主播别装了。」
「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在他直播间下单吧？」
「主播睁眼说瞎话的手段堪称教科书级别。」
「另一个主播呢，怎么不打假了？」
“大家放心吧，只要是大家想买，都会买到的，一会就补上了，大家不要急。”铁砣哥还在和小助手演戏，灵溯拿过小助手的锣。
“铛！！”
凌曜和宋逸飞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观众朋友们，事情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手上不仅有他们套路消费者的录音，更有聊天记录，现在我将聊天记录发到我的微博上。”灵溯看了一眼凌曜。
四目相对，灵溯朝凌曜眨眨眼。
凌曜低头，灵溯发来一张长截图，凌曜点开，正是她和铁砣哥助手的聊天记录。
凌曜：“……”
她以为她是谁？她凭什么命令他啊！
凌曜一动不动。
“铁证如山，这个主播不将精力放在钻研产品上，却想走歪门邪道，用‘流量’吸引顾客，骗消费者下单，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就是在透支自己的信誉。吸引顾客的从来不是‘流量’二字，而是好的产品及用心的服务！只有将目光聚集在顾客身上，拿出真心，才能留住顾客。有口皆碑，这才是他们应该争夺的‘流量’！”
凌曜早就点开了铁砣哥的直播间，屏幕中，铁砣哥低着头，灵溯歪头，只露出了半张侧脸。
……
她应该露左脸的，他左脸比右脸更帅气。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难免发生，但是还是觉得莫名解气。」
「主播怎么不笑了啊？是天生不爱笑吗？」
「主播你这么敢说，不怕他报复你啊？」
「开始担心主播的安全了，只可是在他的直播间啊。」
「这是法治社会，难不成他要在2000万人眼皮子底下打人？」
「主播主播，你微博上没发啊。」
“当你走‘流量’的捷径时，你就应该想到，必有一天会遭到反噬。”灵溯的话音刚落，小助手连忙下播。
小助手瞄了两眼铁砣哥，他依然低着头，小助理心虚地走了过去，对着灵溯大喊：“你违约了知道吗！”
凌曜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宋逸飞跟上。
曾夏挡在灵溯身前，“有什么话和我说，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先走了。”
小助手看向铁砣哥，铁砣哥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灵溯看了他一眼，转身跟着夏姐离开了，并没有人拦他们。
*
好消息：铁砣哥直播间开播20分钟便创下2000万人同时观看的直播神话。
坏消息：这场直播就播了20分钟。
铁砣哥达成新成就：热搜第一名，同时，关于直播带货的话题上了热搜。
#铁砣哥卖假货#
#直播商品真的便宜吗#
#直播带货骗局#
#凌曜没事吧#
“虽然赚来的钱要退回去，但是好歹在大众面前露了个面。”曾夏叹了口气，只说了这件事的正面影响。
灵溯心虚地笑笑。
曾夏看了他一眼，“也怪我，没有做好调研就帮你签了这个商务。”在她的印象中，铁砣哥还是直播间一哥，没想到他有这么多黑料。
“怎么会呢，夏姐，这是我自己选的，不怪你！”
曾夏忍不住戳了她一下，“你知道你还参与！”曾夏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容不下这些，但是你也要想想自己的身份啊！你是一个偶像，日后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又不是不清楚，今天的你看起来风光，得到了路人认可，可是你这样的行为，以后哪个品牌商敢和你合作！哪个导演能找你拍戏！”
“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砸坏了？”
“夏姐，其实我做直播也挺好的！”
曾夏怒吼：“你的志气也被流星砸没了吗？”
灵溯不敢再说话，一动不动地挨骂。
……
等到夏姐骂够了，灵溯递了一杯水，“夏姐，喝水。”
曾夏咕咚一口咽下了，看着凌曜那张帅气的脸，深吸一口气，“阿曜，我说过很多遍了，你这个性格，在这圈子会吃亏的！你叔父不止一次说过……”
对上灵溯的眼睛，曾夏咽下后面的话，她是凌曜的表姐，并不想给他压力。她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几年，对凌曜、对这个圈子再了解不过，凌曜那种非黑即白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可是他的叔父与叔母都支持他，她这个表姐又能多说什么？
凌曜父亲早亡，母亲抛弃了他，他由叔父叔母养大。
曾夏看着眼神清澈的凌曜，没在说什么，“以后接通告时我会注意的。”
“谢谢夏姐，辛苦夏姐了，夏姐晚安！”灵溯笑眯眯地和夏姐告了别。
三人回到宋逸飞的别墅中，四个队友因为在上学，为了日常训练方便，所以住在一处。别墅里骤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另外两个人起先有些不适应，但是这个毕竟是宋逸飞的房子，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众人各有房间，倒也没多大影响。
云澈拍了拍凌曜的肩膀，没说什么。
林景看了一眼凌曜，“没事，一年不开张，开张饿一年。”
二人回房后，宋逸飞拉着他们两人走到客厅。
灵溯坐到沙发上。
凌曜和宋逸飞坐到她对面。
二人没有说话，灵溯也闭嘴。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凌曜拍了一下桌子。
灵溯肩膀抖了抖，看着凌曜冷冽的眼神，灵溯告诉自己不要慌，hello Kitty只是在打拳击。
“我在揭发他的骗局。”
凌曜冷哼一声，“听起来好伟大啊，我要不要代表观众朋友们谢谢你啊！”
灵溯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凌曜。
凌曜长吸一口气，语气稍微平静，“直播的水很深，他也只是其中之一，你这样的多管闲事能有什么用？”被黑之后沉寂一段时间，归来后他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这并不是你该干的事！你是一个偶像，不是别的什么！”
“可是，我也完成曝光任务了啊，从开播到现在，你涨了三万粉呢。”灵溯笑眯眯地看着凌曜。
凌曜：“事情搞砸了，涨粉有什么用！”以后哪个品牌敢和他合作啊。
“可是你看，反响明明就很好啊……”灵溯把手机递给凌曜。
“你以为那些路人夸你有什么用？夸你就会有机会吗？真正的机会是投资人给的，不是观众，他们看中的是你赚钱的能力，不是你做了多少好人好事！”
灵溯眨眨眼睛，“我没有在做好人好事，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我知道凭我的力量当然解决不了这种现象，我看见了我就不能做到袖手旁观。而且我也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你那么凶做什么！”灵溯学着凌曜的眼神，冷冷地瞪着他。
这个表情看起来不太帅。
凌曜顿了一下，“你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吗？你在他的地盘上，砸了他的场子，他会放过你吗？万一对方是一个疯子，你以为还能平安回来吗！”
灵溯眨眨眼睛，铁砣哥一直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小助理看她的眼神确实不太友善。
她好像有点冲动了。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了。”灵溯对上凌曜的眼睛，表情认真。
凌曜：“……”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哼，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保不准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凌曜语气渐缓。
“可是事情未必就会像你想的那么糟啊，事情闹大了的话，肯定会引起重视，法治社会，他跑不掉的！”灵溯眨眨眼，“今天的事情闹得就很大了，你猜铁砣哥会不会受到惩罚？”灵溯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凌曜不语。
“我们来打赌怎么样？就赌铁砣哥会不会受到影响！”
“会，影响他的只能是直播间又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那我赌他事业会受到影响！如果你赢了的话，我以后就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怎么样。”灵溯晃了一下脑袋。
凌曜打了一个响指，“好，就这么说，我要是输了的话……”
“不，我不可能会输。”
灵溯挑了一下眉，“你要是输得了话，你的微博账号归我管怎么样？而且我保证不乱发。”
凌曜也挑了一下眉，不知道她要他的微博账号做什么，但是她提出不乱发，那就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凌曜伸出手，“这可是你说的，我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
灵溯眼睛亮了，拍了一下他的手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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