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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好白!”

李哪吒:……这台词有点熟悉。

敖丙歪头看向哪吒,“怎么了?这满是白雾,脚踩白沙的,不是很白吗?”

李哪吒摸摸鼻子,“没错,是很白。”

“看过一个话本,怎么说来着,‘落了片白茫茫真干净’就是这种感觉吧!”

“丙丙看了这么多书?”

敖丙沉默片刻,“四大名著还是看过的……”

“我比较爱看我们俩的同人文!”

敖丙:……

这也算是一种好学吧!

不过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呢?

他俩四周被迷雾包围,脚下踩着一片白沙地。四周非常安静,安静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诡异的氛围弥漫在四周。

“得先把这雾驱散吧,不然我们连判断这是走到哪儿了都困难。”敖丙拍拍李哪吒的肩。

哪吒会意,手心一摊,一簇火焰向远处投射而去。

火焰破开浓雾。他们勉强看清远处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李哪吒啧了下嘴,“什么嘛!这算是到了哪本书里?”

敖丙表示他猜不出。

“你约稿无数,八成是哪篇被废的文稿吧……弃稿才会一片荒芜。”

李哪吒摸摸鼻子,“其实也没有约很多……我很克制了,没几个凡人能领会我的意思!”

敖丙瞥了李哪吒一眼。哪吒瞬间禁声。

“适可而止吧,吒吒。文昌阁专用房间都快放不下你的稿件了。”

李哪吒被说得略有心虚,但不多。

“他们嫌烦,就搬去云楼宫呗。我家有的是地方。”

敖丙捂嘴一笑,“放你屋子里还是我屋子里?放库房里还是放书房里?那些胆大的同人车,给你爹看到,怕是要被你爹暴揍!”

哪吒想到自家老爹的脸就头疼。“那要不放你家?龙宫不是有很多空屋子吗?”

“你想把我爸气死吗?他要是看了那些流动黄旗写手的同人文,还不得杀上天庭大闹一场。”

“算了、算了。放龙宫确实不妥当。”

敖丙规劝道,“你还是少约点吧!”

李哪吒嘟嘟囔囔:“不就是他们老爱写死你,老爱把你写成反派,所以我才不停约稿的吗?”

“作者有创作的自由!”

“那我也有约稿的自由!”

眼看辩论陷入僵局,敖丙叹了口气,回到对话原点:“所以这究竟是哪本?”

哪吒再次挥出一团火焰,“我也不清楚,我确定没有一本书写到过这样一片洁白的荒芜之地。”

“荒芜之地?”

敖丙拍拍哪吒健硕的小臂,“你把火苗控制一下,缓慢移动一圈。”

哪吒按照敖丙说的,操控火焰绕了一圈。果然周围除了雾气,就是沙子。

一片荒芜。

敖丙伸手抓了一把雾气,“这不是全是水雾,还混合着粉尘。”

哪吒闻言,仔细观察环境,发现沙子也是白色的粉末。

敖丙望向哪吒,“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哪吒:?

“我们来到了一篇被主角摧毁了的文里。”

哪吒愣了两秒,恍然大悟:“对哦,丙丙,不愧是你!这些尘埃就是毁灭后的残渣。”

“所以哪篇约稿会让书中的‘哪吒’作为主角,想要毁灭世界的?”

李哪吒张口结舌回忆了很久。

敖丙和哪吒面对面坐在白色沙砾上,他们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敖丙面前摊开一张白纸,上面已经写了一串小说、画本、同人的名字,每个名字上都划了一杠,表示已经尝试过。显然答案是错的。

“确实有点多……你等等,我肯定能想起来。”

哪吒终于又想起了两篇文章,在纸上写下了名字。

“我觉得这两篇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最有可能的,最后说?”

“不是的,那个……”哪吒其实不太愿意让敖丙看那几篇文章。

敖丙看了一眼文章的名字,果然是他没见过的。

“是新写的文章吗?”

“其实也不算新。”

“是写的不好,所以没推荐给我看吗?”

“倒也不是写的不好。”

敖丙嗅到了隐瞒的味道,但他没有点破。他通过螺钿匣子找到了两篇原文,当着哪吒面读了起来。

就算是传奇约稿王哪吒,面对爱人当面读自己的同人文,也会有点害臊。

“我要不去旁边看看?打探一下情况?”

“你别乱跑。到时候又分开找不着对方。然后依照你的暴脾气,又得闹得天翻地覆。”

哪吒摸摸鼻子,蹲到敖丙身边,捏起敖丙的长发,放在鼻尖嗅闻发梢的香气。

敖丙没理会哪吒的小动作,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第一篇。他抬眸看向哪吒,“你是以怎样的精神状态下的这个委托?”

李哪吒抬眼望向远处回避敖丙的视线。

一般这种行为称之为心虚。

敖丙确实挺好奇的。他放下手里的纸,扳过哪吒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我确实很想知道。你这么没安全感吗?”敖丙叹了口气,“我很少出门社交,下班就回云楼宫,非必要的社交一律回绝,甚至连回东海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远离一切想要通过讨好我来接近你的人。我做得不够好吗?”

哪吒顿时急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抓住敖丙的双手,急着解释:“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敖丙,恰恰相反,你就是太好了……”

敖丙微微侧过脸,似乎不太理解哪吒的脑回路。

“敖丙,丙丙,你太好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总说你是一条坏龙。如果有作者写你和我是好友,就会有人跳出来说我俩不熟,骂你没有本事就是爱蹭。说我贵为中坛元帅、三坛海会大神,你是区区一条龙,还是条公的,有什么资格跟我在一起。还有更多难听的话,我都不敢跟人说!我一开始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真的心如刀绞。可我是神明,怎么能和凡人一般见识。有时候我希望我只是一个凡人就好了,谁敢说你不好,我打到他闭嘴为止。”

“哪吒!”敖丙伸手捂住他的嘴。

哪吒闭上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敖丙,怕敖丙因此嫌弃他。他内心从未释怀的恐惧再次翻涌起来。

敖丙的手覆上哪吒颤抖的手,“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意神仙的想法,更不会在意凡人的想法。他们的恶意不会影响我。凡人辱骂神明自有他们该承担的因果。”

“我知道,我就是很气。过去没有那些平台,他们也就只能自己咒骂,如今人类科技发达,他们通过各种平台,远隔千里都能找到同样恨你的人,三人成虎、五人成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每次看到那些骂你的污言秽语都气得要死。”

看李哪吒再次把自己气的怒发冲冠,双眼通红的,敖丙安抚道:“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是真心的选择跟你在一起,我的决心不会因为旁的人或事而改变。”

哪吒看着敖丙美丽的双眸,那双眼睛仿佛波光粼粼的海面。哪吒原本翻涌的滔天怒意被安抚下来。

“我怕你觉得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你才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他们就不会恨你!”

“所以你的恐惧在被委托人的潜意识里,变化成会把我做死的原始力量是吗?”敖丙冲哪吒眨眨眼,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闪着笑意。

哪吒又羞又气,自己内心的情感和**完全赤条条暴露在爱人面前。他嗷唠一嗓子,整个人蹦起来,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

敖丙看着哪吒略显幼稚的举动,捂嘴笑起来。

“哪吒、吒吒!”敖丙伸手招呼哪吒回到他身边。“你听我说,我是龙王三太子,是龙神。我也有天庭职务,是施云布雨的仙君。我和哪吒志趣相投,两情相悦,天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在一起千百年,之后也会在一起,无穷尽也。不要担心,也不必害怕。你不会伤害我。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我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哪吒把敖丙拥入怀里,冰冰凉凉的敖丙仙君总能轻而易举地让烈火小莲花平息怒火。

两人抱了好久,直到敖丙拍哪吒后背,提醒他还有一篇没看完呢!他们要看完之后,再思考用什么办法让被主角毁灭的书中世界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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