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到来自不二的Line通信时,水原便知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就是没想到不二会直接跑到学校里找他。在不二踏进体育馆的那时候,他就发现了他——背着的网球包太显眼了,场边的人纷纷打量过不二,他很难不注意到这些异动。
虽说无法释然,但信介说得不错,早晚要面对的,逃避没有用处,这次当作是演习好了。于是,他向场上的队友知会一声便径自离场。他听见身后传来大沼不满的叫唤,也听到己方场地里有松口气的声音。他回过头,看着大沼,无声指了指走进馆内的不二,那叫嚣声瞬间哑炮消音。
就是,他低估了来人是不二这个事实的意味。不是菊丸、不是桃城、不是越前,更不是手冢本人。铺垫用的开场白啊,因为顾忌他心情,被拉得格外……漫长。长到水原心里的两种想法已经左右互搏得螺旋升天了——喂喂喂,这种时候不该“cool地决定!”(注)嘛,沉默什么啊沉默?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再多装一会儿鸵鸟吧。
而当不二终于切入正题时,脑内打架打得正激烈的他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回去。好在不二的诘问给了他当头一棒,思路登时就被问清晰了。
后来,在他不耐地答应下送机一事后,不二瞬间露出“太好了!”的万岁表情,去拿包的水原不由在转身时撇下嘴——他很不愉快。他当然会去给手冢送机,但这个流程走下来怎么感觉像是看在不二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的?
见拖着包转过来的水原沉着脸,不二旋即关切地问他,还有什么事吗。水原瞧了他一眼,“有种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会去给手冢送机的感觉。”
不二错愕地睁开眼,立刻摇了摇头,笑道:“不,怎么会呢?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去的。”
水原闻言唤了声不二,他盯着不二偏向他的侧脸,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裕太。”
不二无语凝噎,半晌才嗔道:“你是小孩吗?”
“我去医院的话今年还是挂儿科。”
……行吧。不二脸上挂着的笑维持不住似地抽搐几下,“那这位不想被当做小孩的小孩,我是要回家了,你呢?”
水原却唐突抛出个奇怪的问题:“这次裕太回来住几天啊?”
被问蒙的不二脑筋连续转了几个弯,隐约抓住水原这话的缘由:“万一是家里有事让我赶紧回去呢?”
“那样你会直说。”
好像是,但就这么承认,有点莫名不爽。不二耐着性子,道:“家里没事也不意味着我就要留在这里观战。”
“但是裕太回来住了对吧。”
这天没法聊了!不二的耐心就被水原的话磨去,他没好气地回道:“是是是,回来住三天,这一周圣鲁道夫会经常和他校打练习赛。”因为a,所以b,这种强盗逻辑的推论是什么鬼啊!a和b完全没有这种因果关系啊,不要擅自定义啊,自说自话也要有个限度啊!
水原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拍上不二的肩,“唉,大家都懂的,那可是裕太啊。明天部活结束把裕太借我呗。”
不二拍去水原擅自搭上来的爪子,对水原自我意识过剩的无奈瞬时转化为对裕太的维护,“裕太可不是东西。”默了好一会儿,没听到水原的动静,他侧首望去,一时无言。
他瞧见水原正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细看过去,是在和裕太说话,说明天吃好晚饭一起去打新出的射击游戏。所以,刚刚那句话只是通知他是吧?不过,总之,消息带到了,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他也可以走了。
而在不二走后,水原没有立刻就继续投身排球。现在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信介诉说昨天的赛况了,冰帝是强敌,怎么着也要和信介分享分享。昨天一回去他光顾着宣泄自己的情绪,也亏是信介,能从自己前言不搭后语的邮件里理清事件。
他想想啊。
昨天先是大石·菊丸的双打二。尽管上阵的是桃城和菊丸。为了救人不能出阵,还真是狗血的漫画套路呢,堪比不动峰了,真是多灾多难呢,如今的JUMP运动漫都不会这么干了。表演了一波两个人的故事,但有第三个人的名字。回到观众席的两个人志得意满对他说,这下是给他报了一箭之仇,记得回头请客。他看就是想借机宰他一笔!
然后是乾·海堂的双打一。新组合上来就被排在这个位置,被打了个3比6,倒也不意外。不过看样子,可以期待一下这个组合下次的表现。话说回来,教练也真敢这样排双打啊。结果上,这步险棋是赚了场胜利。莫非,教练有未来视,预知到大石当天会出意外,所以整了一出田忌赛马?
再然后是河村的单打三。
打到“第三单打”时,水原跃动的指尖停顿下来。他想,是不是手冢给他的冲击太大,造成的后果过于无法挽回,导致他无意识间小看了河村的问题……不,阿隆的比赛在手冢之前。
他思忖良久,在邮件中写下他的困惑与思考——他们二者的行为是一致的,以自己的身体健康换取胜利,可为什么我会将前者归因于自身的意气,把后者归咎于团队的责任?这很不可思议。就局势而言,他们争取的胜利虽然不一样,但明明都是团体赛的一场,每一场胜利于团队而言都是一样的分量。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一所致吗?我不太清楚。信介今年是主将兼队长了,有这种“队长在比赛时需要承担团队里更大责任”的感觉吗?
回忆起随后的单打二,水原锁着的眉头松下来。不二在公开赛上首次展示了一种神奇发球和他的第三重回击技。当不二发出宣言时,在旁观战的圣鲁道夫经理和乾笑哼哼地炫耀起来,这个资料他已经收集到了,看起来乾还不知道啊。于是,他当时就揽着裕太内涵道,还不是沾了弟弟君的光,对吧不二弟弟。
结果就是,他和观月掐起来了。他嘲观月收集了三重回击的资料还被打了两倍分差,观月则笑他在排位赛被不二零封。搞得明明是被触了雷点的裕太反倒和柳泽前辈还有被先手挑衅的乾前辈一起劝架。
与此同时,引发这场争执的人正在向坐在教练席的小学弟确认有没有看清他的回击技。那可真是场外热火朝天,场内其乐融融。
最后,他视角中的最后一场比赛。水原暗暗叹息。昨天说得够多了,但他还是想说,如果这就是所谓“青学支柱”的涵义,那确乎是字面意思上的人柱了。无论如何,就算是队长、就算是至关重要的关键局,选手不该被如此被团队桎梏,这是枷锁。
水原打下最后一个句号,触击发送键,便把手机息屏。这次信介估计不会很快给他回复了,他想。稻荷崎在备战IH,昨天估计是被他惊着了吧?毕竟那可是他头次指名道姓骂一个人是笨蛋。
他侧过头,凝视着身边空荡荡的地板,低垂眼帘。那时,他对不二的话有所保留,他直觉,有些话他说不得。他毫无根据地想,也许不二也是如此。不二的身份到底与他不同,他是旁观者,而不二却是亲历者,拿下全国优胜,那是他们的梦想。
“刚刚的就是不二君吧?”
水原寻声望去,是小松,背后还藏着两三个排球部的人。他眯着眼分辨了下,都是今天和自己一队过的。他对着小松点了点头。
“诶~稍微有点意外。”
“是啊是啊,那个不二君居然也会做出拒绝别人的动作。”
“啊?不是啊,是……和不二君很熟啊。”
……
水原不去看小声议论的那群人,望向小松,“你们还打吗?”说着站起身来。
北的回信,在第二天的中午送达给水原的手机上。水原无暇查看,他正在机场,默默瞅着其他人一个个为手冢送上送行词。轮到菊丸时,他莫名被菊丸一块儿拉去。他转头看了眼菊丸,也不知是因为要对冲手冢那张冰块脸的寒冷,还是他察觉到自己微妙的情绪。
他和手冢对视一眼,手冢的眼神便立刻落到发话的菊丸身上。他听着菊丸略显拘谨、正经的话,眼神晦暗地注视着手冢。菊丸的话音落了一会儿,他朗声叫着手冢的名字。
等手冢的眼神转到他身上时,他才道:“不能和大家一起参加关东大赛很痛苦吧?”说罢,他稍作停顿,手冢舒展的长眉敛了一下,他余光瞥到菊丸以忧心忡忡的面色朝向他。
周围的空气似乎随着他的话凝滞下来,如同这充斥着空调冷气的大厅,只有冷意,不见凉风。
“全国可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现·挂名队长。”
听到水原对手冢的昵称,不二一个没忍住,漏出一声笑来。清凉又轻柔的风吹动空气。
在菊丸的“水原你这张嘴怎么就是吐不出好话呢?”哄闹声下,手冢看着被菊丸扭着脸颊扭到整张脸变形的水原,简洁而掷地有声地回复了一个好。而后,他将目光投向不合时宜笑场了的不二——只剩下他了。
“后面的比赛交给我们吧,现挂名队长~”不二说罢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
听见不二延用了水原临时起的昵称,手冢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下,无言向不二递出为难的暗示。不二见状,回给他一个更深的笑容。
注:捏他守护甜心中藤咲凪彦的甜心节奏的形象改造语
私设冷知识时间:水原除了在待在老家的期间是用聊天软件外,其余时候和北的联络都是通过电子邮件形式完成的,因为这样才比较有仪式感
说来看了漫画才发现有提到送机时间,可这、这不对吧,下午四点半出发去机场送机,回来那得几点啊?怎么还在部活?这太阳怎么还挂在天上,不、不对吧[问号](难不成青学离机场很近?或者其实一个分镜过去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嘿呀网王的事不用搞这么清楚[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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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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