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急速地刹车,闭目养神的群演们都惊慌地睁开眼。
“怎么回事?”
“出车祸了吗?”
也是因为这一俯冲,刚刚还禁锢着桑栩的王松因为重心不稳,整张脸砸在桑栩前面的座椅上。
“我靠,哪个傻逼?”
王松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他额头已经红肿,重心不稳地走到大巴车前面,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在闹事。
趁着这个空档,桑栩迅速换了位置,挨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群演重新坐下。
大巴车司机已经吓得愣在当场,仅差一米的距离,他就撞上了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
“开门!”王松喊了一声,这条路他熟得很,再加上他人脉广,在道上认了大哥,自然什么都不怕。
司机见有人撑腰,点头开了车门。
王松低着头往车下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只是没走几步,视线所及,他就看见了一双高定小牛皮皮鞋,在夕阳照射下泛着高级的哑光质感,再往上是做工挺括有型的黑色西装,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王松脚步顿住,在看清眼前人时眼睛瞪得很大,不由向大巴车司机的方向后退了几步。
池宴冷漠看了他一眼,长腿随意迈上车,周身气压低沉,满满的压迫感。
此刻桑栩坐在大巴车的中游,她有些好奇地看着车门的位置,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王松这么忌惮。
直到男人颀长的身形撞入她的视线,他足足有一米九,因此只能微勾着背站在车上。
他逆着光线,双手插在兜里,手腕上的表盘泛着骇人的冷光。
桑栩这才看清那极具冲击力的五官,立体而完美,简直巧夺天工。
尤其是那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带翘,慢条斯理地向人扫过来,锐利得几乎将人刺穿。
桑栩怔住,整个大巴车内传来阵阵唏嘘。
“好帅!这是哪个大明星!怎么我没见过!”
“这气质太出众了吧!我做群演这么多年,见过的男星多了去了,至今还没见过这种的!”
“估计是新人,不过长成这样,大爆也是分分钟的事。”
“池......池总?”
王松怎么也没想到,D城首富豪门世家的天之骄子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相信他会截停自己的大巴。
听到王松的称呼,众人的议论戛然而止,眼中的好奇却更甚。
池宴微微偏头,凉凉扫他一眼:“你认识我?”
桑栩就见到王松点头哈腰的,完全没了刚才胁迫她的架势。
“当然当然,整个D城哪有不认识您的?您可是池家的掌权人,我们这些人都得仰仗您吃饭的。”
“池家?是那个D城顶级豪门池家?他们公司的产业遍布全国,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家的,不怪王松这么说。”
“这么有钱的人截停咱们的大巴是为什么?”
议论声传进桑栩的耳朵里,她又想起昨晚自称尹路的男人对他的介绍——“我的助理”。
之所以这么称呼,大概是他们贵家公子哥之间的怪异癖好。
上流社会一直这样,惯会捉弄她这样的普通人。
他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就像一只微小的蚂蚁,高兴了逗弄两下,厌烦了随意抬起脚,直接碾死。
桑栩与池宴的目光相撞,透出几分厌烦,随后移开视线。
之所以截停大巴,估计是又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吧。
“桑栩,闹什么脾气呢?还不过来。”男人调子寡淡,但是让人听起来就带着那么几分天然的勾人,花花公子的做派。
整个大巴车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众人震惊地望着桑栩。
桑栩听到池宴喊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这么相熟了?
王松错愕:“您,跟桑栩认识?”
池宴微垂眸睨他一眼,居高临下,反问:“看不出来?”
王松冒了一身冷汗,想起刚才他还摸了桑栩的手,还要威胁她做自己女朋友。
王松闭紧了嘴巴,但愿这位少爷没有看到。
桑栩静静望着他,却没听话,也没动。
池宴见此,没有生气,迈着两条长腿径直走到她面前。
偌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男人身上还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好闻却又让人害怕。
他突然弯下腰,凑近桑栩的耳朵,滚烫的气息灼得桑栩身体微微颤动了下。
“想什么呢?还想被人猥.亵?”
说完,他就看到女人未施粉黛的脸上有了丝苍白,显然想起了刚才令人恶心的一幕。
似乎条件反射般的,桑栩从座椅上弹射起来,她没想过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时,会有人帮她。
那时她刚接了一个剧,青涩不懂事,一场酒局她被安排在了投资方身旁,酒至半酣处,投资方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害怕极了,但是整张桌子上,包括导演、男女演员,他们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那场酒宴,她将整瓶红酒倒在了总导演的脑袋上。
男人眉目似画,幽深的眸子里装着璀璨的星河,他就这么懒散站在桑栩身旁,但是桑栩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
桑栩望着池宴,良久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随即,池宴能感受到女人柔弱无骨的手缓缓穿过他的后背,攀附在他的腰间。
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暖香盈满鼻腔,领带之上,池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爬满心脏。
“不是说不用来,怎么偏不听?”女人的调子看似嗔怪,实则是在撒娇。
她抬着头笑着,明媚的狐狸眼微微勾起,漆黑的瞳仁里溢满星光。
此刻他们的相处模式像是一对恩爱多年的夫妻,相互坦诚信任,还有稀奇的依靠。
池宴垂眸望向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没接上话茬。
大巴车上的众人虽然闭目养神,却也知道王松那点龌龊心思,很早之前,他就打着招募群演的名义,霍霍了数不清的小姑娘。
如今可算是踢在铁板上了。
王松看看前面紧紧藏在池宴怀里的女人,脸色大变,他怎么没听说桑栩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大人物呢?
王松大汗淋漓,满脸堆笑,连忙走了过来:“呀,桑栩,早知道你认识池总,我怎么也不会让你来干这种脏活累活,是我有眼无珠了。”
桑栩没想到池宴这么好用,眨了眨眼,“我也没想到王老师您这么抬举我,竟然还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女人的调子婉转悠扬,带足了恃宠而骄的味道。
池宴余光扫了桑栩一眼,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沉闷的情绪竟也连带着消了大半。
王松惊恐地看了眼池宴,男人脸上淡淡的,此刻正垂着眼皮冷冷睨着他。
“哎呀,是我做错了,桑栩,看在我给你工作的份上,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桑栩见王松说了软和话,本不打算再与他多做纠缠,她松开池宴的腰,伸手拿了座位上的背包,然后抬头看一眼池宴,说:“走吧。”
桑栩松了一口气,原本还在担心今天的工作难度,但是池宴的到来,帮她顺利解决了王松这个麻烦。
桑栩往狭窄的过道里走了几步,直觉池宴并没跟上来。
她转回头去看,发现俊朗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大巴的空位上,腕子慵懒搭在座椅后背上,腕间的百达翡丽泛着冰冷的寒光。
池宴微微眯了眯眼,“刚才哪只手碰她了?”
王松刚提上来的一口气又被吊在半空,早就听闻,池家这位小少爷表面上看起来矜贵风雅,但是手腕狠辣了得。
王松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池宴脚下,哀求道:“我真不知道桑栩是您的女朋友,如果知道的话,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池宴闻言,本来还挺得笔直的脊背忽然弯下来,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威严,自上而下睨着王松,他薄唇轻启,问:“如果换成别人,你就可以随意欺负了?”
这话一出,王松再多说别的已经是无益,眼前的池宴就像一个公正的判官,正在刚正不阿的审判着王松。
王松瘫倒在地上。
颀长的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两条长腿格外吸睛。
打火机淬出灼热的火苗,池宴点燃香烟吸了口,抬起长腿从王松身上迈过,路过自家司机旁边时说了句:“既然不说话,那就给我把他的两只胳膊都废了。”
明明分外残忍的话被他说的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天气。
桑栩被眼前的场景吓住,她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过这样可以只手遮天的人。
她怔在大巴的出口处,脚下就是台阶。
此时池宴的司机已经上了车,桑栩猛然反应过来,即使王松是王八蛋,狗都不如,但是废掉他的两条手臂,王松就成了废人。
她欠池宴一条人命。
她以什么身份,欠下池宴这么大的人情?
她跟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打过交道,他们是精明的商人,无利不起早。
“不要,池宴。”
没给桑栩反驳的机会,一个颀长的身影将她的视线遮住,雪松味凛冽而令人不寒而栗。
桑栩的腰肢被男人骨节分明而有力的大手托住,池宴拥着她,近乎胁迫地将她抱下了大巴。
靠近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时,身后隔着厚厚的大巴铁皮,桑栩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震得桑栩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池宴能感受到桑栩的抗拒,他又吸了口烟,浓重的烟气呛得桑栩咳嗽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女朋友。”
他刻意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这让桑栩顿时警觉起来,她仰着昳丽明媚的脸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晚霞的红。
“池少说笑了。”桑栩站远了一分,刻意与他拉开距离,“您这么帮我,我却没什么能够回馈您的。”
池宴视线在桑栩身上打量一遍,与昨晚的张扬妩媚不同,她穿着休闲的棉麻套装,墨色长发挽起,她很瘦,腰肢不足盈盈一握,像朵悬崖上的凌霄花,孤傲地站在余晖里。
这是在怕他打她的主意,所以提前划清了界限。
池宴看着看着就笑了,“没想到桑小姐还有把不易弯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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