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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英台要改命(二十二)

丝毫不知大难临头的阎罗王、秦广王、宋帝王、都市王,在被香料和烈酒的气味充斥的温泉睡了香甜的一觉。

然后,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好戏要开场时,他们被震天的响动吵醒了。

好梦被打断的他们对此感到不满,骂骂咧咧一番之后,开始问身边伺候的侍女这股吵闹声的由来。

反水的侍女当然不会跟他们说实话,只是按照排练好的戏词来哄骗他们。

阎罗王率先发问:“外面何故多吵闹?”

他的侍女回答:“是鼓板和胡琴响彻天。”

秦广王接着发问:“外面何故人声沸?”

他的侍女回答:“是众戏子登台在习演。”

宋帝王表示惊讶:“外面竟有新戏台?”

他的侍女回答:“卞城王他一早送过来。”

都市王面露喜色:“唱的却是哪出戏?”

他的侍女回答:“大王们最爱的那一出。”

阎罗王拈须沉思:“何故忽然送戏台?”

他的侍女回答:“能工巧匠新修建,大王们呀,请细品鉴。”

秦广王挑眉摊手:“何故不请我等去?”

他的侍女回答:“忧心病气扰贵友,大王他呀,是真周全。”

宋帝王微笑点头:“诸位戏子何来历?”

他的侍女回答:“美姿容来天籁音,千锤百炼,动人心魂!”

都市王摩拳擦掌:“旧曲可有新鲜处?”

他的侍女回答:“化腐朽来变神奇,出乎意料,惊喜迭起!”

被这番花言巧语挑起戏瘾的四位大王,当即化不满为惊喜,乐颠颠地穿戴整齐,一路小跑着出门看戏去了。

开始的几出戏是用来酝酿气氛,迷惑四位大王的。台上的戏子声情并茂,动作优美,幕后的乐手倾力合作,奏乐和谐,负责操纵舞台的,也不忘适时地弹出绝美的机械花、琉璃月之类的道具,来烘托气氛。当四位大王看戏听戏欣赏舞台忘乎所以的时候,樊谷就抓准时机,给这几个蠢货上加了降智散的小菜,确保他们等会儿不会忽然开窍,逃出她们的陷阱。

这四位大王体型痴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特别偏好高脂肪食物,而且吃起来毫无节制。一般人看戏也就吃些糕点水果什么的,他们能吃一桌又一桌的酥酪、油饼、辣鸡、烤肉……如果“吃太多会变成猪”这种诅咒真的存在,第一批变成猪的大概就是他们。

给他们递食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不仅是因为这些食物了下了毒,也是因为她可以玩一波她喜欢的谐音梗。

比如——

“大王,您食不食油饼?”

“大王,您食不食辣鸡?”

“大王,您食不食猪头?”

“大王,您食不食沙狗?”

看到他们疯狂点头说对对对的傻样,她觉得十分解压。

等气氛渲染得差不多,几位大王也把食物里的降智散都吃下去了,她们准备的重头戏也开始了。

单从商业角度讲,《追鱼》在洒狗血方面做得相当连贯漂亮。在重头戏之前,剧情就已经有了不少狗血转折,而且环环相扣,衔接自然。

男主角张珍知道相府看不上家道中落,又没有功名的自己,知道在自己考取功名之前见不到自己的婚约对象,相府小姐金牡丹,于是在深夜感叹自己的空虚寂寞冷。可是某一晚,化作金牡丹的红鲤精出现,来向他示好,他喜出望外。此为转折一。

由于红鲤精一开始是变化成张珍的婚约对象,相府小姐金牡丹的样子去接近他的,张珍一直以为跟他私定终身的是真正的金牡丹。所以,当他某一次在花园里遇见赏花的金牡丹时,习惯性地用亲昵的态度迎上去——然后被她大骂一顿,叫来家长,当作流氓,赶出相府,心情急转直下。此为转折二。

心疼情郎的红鲤精,急忙追出了相府,找到了张珍,借口“不敢在父母面前暴露自己私会外男”,打消了他对她身份的疑虑。红鲤精接着又表示,愿意放弃一切跟他私奔,回他老家,张珍十分感动并欣然接受,心情又雀跃起来。此为转折三。

张珍催红鲤精快走,她却沉迷于元宵花灯,拉着他四处观赏。在两人都忘乎所以的时候,也出来观灯的相府家仆看到红鲤精那张长得和自家小姐一模一样的脸,大惊失色,赶紧回去报告自家老爷,宰相金宠大怒,派人把张珍和红鲤精抓了回去,立刻就要上家法,整家风。一场美好的花灯会转而变成了审判会,此为转折四。

如果是在传统的戏台上,灯会的花灯并不会真出现,观灯的惊喜全靠角色的动作和神态来体现,但是在她们准备的戏台上,各式各样的花灯栩栩如生,流光迷目,随着戏词逐个闪亮登场,精巧唯美。

美丽的花灯暗藏可怕的刑具,热闹的戏台暗藏肃杀的冷意,扮成戏子的女杀手们巧笑嫣然,悠然腾挪,娓娓道来:

“这厢是狮子滚球遍地锦!”

“那厢是二龙戏珠满天星!”

“双双蝴蝶迎风飞舞——”

“对对鸳鸯比翼交腾——”

“脚踏莲花是慈悲佛……”

“手抱琵琶是王昭君……”

四位大王被这满目华光迷了眼,不住地拍手叫好。

趁他们头脑发热,樊谷过去一通疯狂洗脑,说等会儿就要演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改编部分了,只有四位大王这种英姿与演技齐飞的老戏骨去当主演才能传达其精髓。几个侍女顺势帮腔,合力劝他们一起上去演等会儿的“审判真假牡丹”。原本就不太聪明,还被几度降智的他们果然中计,乐呵呵地跳进了这个陷阱,被簇拥着走到幕后,穿上了即将折磨他们的戏服。

经阎蜜女王的查证,宋帝王和都市王的罪孽相对来说没另外两个深,他们被安排了等会儿受罪相对少点的角色——金夫人和金牡丹。而阎罗王和秦广王,则被安排了即将重点受罪的角色——张珍和包拯。

宋帝王套上了专门为“金夫人”准备的梅红色裙装,穿上了同色的绣花鞋,对着扮演宰相金宠的女鬼作出一副忧虑的样子,大声唱道:“啊~相爷!劝相爷休要暗伤神,待妾身再去看分明。我看她俩头上珠翠压云鬓,淡淡胭脂点樱唇,上穿绫罗双凤袄,下系锦绣百花裙。环佩叮当腰间垂,大红覆袜裹三寸,右手掌心一肉痣——咿呀!一样衣衫一样裙,一样模样一胎记,为母竟然辨不出,谁是我的亲生女?相爷呀~~~我实是难分假和真。”

看得出来,宋帝王对这部分的词很熟悉,该有的词都有,甚至还对它进行了即兴修改,合并了一些剧情,添加了一些语气词,唱得也比卞城王强多了。要不是他满身的肥肉欢快的表情过于出戏,樊谷简直都想夸上一句god job。

都市王看上去对自己粉嫩的桃花色戏服十分满意,但是对“金牡丹”这个角色在这一段的戏份颇为不满。他直接加大音量,在和声的部分把红鲤精的声音彻底盖过,还给自己加了很多戏:

“谁是假,谁是真,生身父母也难分。”

“她是千年老妖精!”

“到此血口来喷人!”

“她假冒我与人私会夜奔,污蔑我不知羞耻抛撇人伦,辱我多年清白名,害我落此窘迫地,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天后土来为证,四方诸神明我冤,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你这死妖孽!”

“你莫张狂~你莫得意~有朝查出你真形,管叫你天雷击顶难逃命!”

……

“啊!包大人!我本是相府一千金,与张珍幼年订婚姻,只因他父母双亡故,我爹爹留他在碧波潭畔攻诗文。谁知他蓦地闯入花园内,他竟敢与奴相会叙衷情。我爹爹将他赶出府,众家丁将他追回门。谁知他,带了一个妖怪来,还反口污蔑我是妖精……”

“那无耻妖精,太过狡诈,与奴家一样衣衫一样裙,丫环使女难分辨,我生身爹娘也认不清。她一样到花园焚宝鼎,占绣楼,走神针,鱼目竟将珠玉混,望大人,明镜高悬判假真~~哎呀~~大人呀!!!”

接着,秦广王扮演的“真包拯”面露惊奇、为难之色,微微摇晃身体,摊开手,表示自己的犹豫:“她二人俱是一样口供!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哇?”

乌龟精扮演的“假包拯”,本是来帮红鲤精一起瞒天过海的。这个角色存在的作用就是反过来审判“充满铜臭味和功利性的世俗婚恋观”,给“真爱无价”“有情饮水饱”的主题助威。但是在剧本被樊谷魔改之后,它变成了批判这个主题的虚伪之处和险恶用心的角色。

——当然了,这个灵魂角色,是由樊谷亲自来演的。

穿着绀色判官服的樊谷对着秦广王冷笑道:

“枉你被称为青天大老爷,竟连这点小事情都审问不清。且看我的。”

然后,她气势十足地号令身边的“假张龙假赵虎”:“来呀!带张珍!”

不多时,扮演“张珍”的阎罗王被押上台。

樊谷一拍惊堂木,对着他激情开火:

“张珍,你身为秀才,父母双亡,既蒙老相爷收留,理当埋头苦读,力图上进,怎敢闯入花园,惊扰牡丹小姐,做出越礼之事!”

“枉你自称斯文之人,枉你饱读圣贤之书,实在是不知羞耻,有辱斯文,不守男德,伤风败俗!”

“哇呀呀呀呀!小畜生,你可知罪?!”

察觉到台词被魔改,对自己这个角色不利的阎罗王,表现出极度不屑,用鼻子冷哼一声,动作幅度太大,拱出了猪叫。

为了还原这个角色“落魄书生”的形象,她们为他准备了粗布白衣和朴素黑靴,但阎罗王这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样子实在太不贴角色,加上那声猪叫,演出了一种猪精附身人类四处作妖的喜感。

不过,张珍那种“软饭硬吃”“我穷我做啥都有理,你富你就该倒贴我”的无耻感,他倒是展现得挺还原的。

阎罗王义愤填膺地指着“金宠”,控诉道:

“大人啊!望大人,免用刑。听张珍,诉原因。我与牡丹既为夫妻名份定,花园约会也常情。相爷说我寡廉鲜耻辱斯文,分明是他嫌贫爱富要欺张珍!”

樊谷呵呵一声,把藏在兜里的一块油饼甩他脸上,大声骂道:

“可笑!你这厮恩将仇报辱人爱女,反说人嫌贫爱富要欺书生!相府留你吃住,许你一间书房清静温书,可谓待你不薄,仁至义尽!即便是不愿轻易将爱女许配与你,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怕爱女沦落苦寒么!”

“你看看你,除了眼红嘴硬,花言巧语,还四体不勤,眼高手低,哪有半分真才实学,可有丝毫经世之才?”

觉得自己受到羞辱的阎罗王,本能想站起来打她,可是却被一旁的“假张龙假赵虎”死死按住,被迫继续挨骂。

樊谷又朝他甩了一只辣鸡,继续骂道:

“你来此许久,可曾作过一篇锦绣文章,可曾做过一件实在事情?分明是个吃白饭的废物,不上进的蠢才,哪里来的自信,让人家好女儿对你青眼相加?”

“你倒是说说,哪个好男儿像你这般,不务正业,搔首弄姿,胡乱游荡,引逗老实女子!”

“你若是真有骨气有脊梁,何不发奋图强中状元,上皇榜,依靠才华,扬眉吐气!”

“你却在这里调戏人家千金,毁谤人家清誉,妄图出卖色相,软饭硬吃,横行无赖,一步登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樊谷越骂越入戏,临场给自己加了一段,对着他指指点点,慷慨激昂地喝道:

“哇呀呀呀呀!千言万语,道不尽我滔天怒意,万语千言,列不完你条条罪状!我只恨未生千只手,千刀割下你的肉!我只恨未长万颗头,万嘴唾弃你的脸!”

然后,她大声喊出精心准备好的处刑词,她期待已久的部分:

“来人呀,将这不守男德的小畜生押下去,折骨断筋,裹上三寸金莲,削足适履,套上烧红铁鞋!”

“他不是爱搔首弄姿,出卖色相么?那便让他卖个够!让他在戏台上浓妆艳抹,盛装跳舞,跳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阎罗王彻底傻了,一脸痴呆模样,似乎是完全弄不清这剧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自己又该做些什么,直到“假张龙假赵虎”把烧红的小铁鞋钳过来,凑近他肥硕的大脚,他才如梦初醒,慌乱避开,真情实感地喊冤叫屈:“大人!大人使不得啊!我冤枉啊!”

樊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总是冤枉别人的人,就该也尝尝自己被冤枉,求告无门的滋味。

她蔑视地盯着他,语气嫌恶:

“呸,你哪里冤枉!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怎拍得响?你若是洁身自好问心无愧,又怎会被押上公堂按上罪状!”

铁鞋已经烫到了他的脚,阎罗王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避开,慌得六神无主,我我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被诬陷的!我是被逼迫的!”

他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直接逃离舞台效率更高,可是他被烫伤的脚疼痛不已,根本爬不起来,又气又怕之下,他余光瞥见舞台上的另外三王,眼睛一亮,喘着粗气,对他们大叫: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来救驾!难道便放任这些刁民欺侮我?”

樊谷心想,呵呵,你尽管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目光呆滞的三王看来是被降智散彻底弄坏了脑子,听到阎罗王的求救也只是傻笑着鼓掌说:

“嘿嘿嘿,好玩,嘿嘿嘿,好戏。”

放任阎罗王叫到声嘶力竭之后,樊谷又一拍惊堂木,对他喝道:

“还敢顶嘴!你这小畜生,就连门口两只石狮子都知道你罪不可恕,待我将它们唤来,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此时,疑似被洗冤池洗去智商的梁山伯和马俊登场,他们在傻兮兮的灰色狮子头戏服里傻兮兮地笑着,机械地按照剧本安排,抄起铁棍,狠狠地打阎罗王的屁股,边打边骂:

“不守男德,该打该打!”

“不守男德,该死该死!”

樊谷一边欣赏阎罗王被打得嗷嗷叫的姿态,一边“慈悲为怀”地下指令:

“你们二人下手轻些,随便打他四十板子便罢了,本官还要留他一条狗命,让他穿小鞋,跳艳舞为我们助兴呢!”

被铁棍结结实实打上四十大板的阎罗王像一头死猪一样瘫在地上,双目涣散,直到“假张龙假赵虎”“假王朝假马汉”一拥而上,两个负责按住他,两个负责给他裹小脚,穿铁鞋。

长长的裹脚布里装满了尖锐的碎石,给他裹脚的手充满力量,毫不留情,确保他能伤筋动骨,皮腐肉烂;小小的热铁鞋前后都安了锋利的刀片,足以削掉那双勉强挤进的臭脚不适合鞋子的所有多余部分。

被特殊法术加持过的道具,能逼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直跳舞,越跳双脚就越烫,越跳伤口就越疼,但是无论他如何惨叫、求饶、面目扭曲、浑身痉挛,都只能不断地跳下去。

他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疯狂,吃力地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扭动着痴肥的、汗如雨下的身子,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向舞台的边缘移动,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这个流动的舞台会随着他的舞步而不断移动,他永远距离边界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眼看着就要够到,却又立刻远离。

他永远也够不到边界,只能一直在剧烈的疼痛和耻辱中舞蹈。

他永远也无法停下来,永远在狂喜和暴怒之间大起大落,永远被虚假的希望吊着,拼命全力去挣扎,却永远也得不到解脱。

“痛痛痛痛痛痛痛!”他用嘶哑的嗓音不断叫喊着。

在无止境的痛苦中,强势回归的冥府女王从天而降,庄严的审判之音,在他耳边响起。

“原来你也知道这样会痛?那你为什么强迫你的妻妾和女儿都裹小脚?那什么降罪于不愿裹小脚的天足女子,让她们在饱尝人间之苦之后,继续在地狱含冤受罪?为什么肆意给普天女子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让她们穿上烧红的铁鞋跳舞,用她们的血泪和惨叫,给你邪毒的快乐助兴?”

阎罗王依然不服,勉力从他那嘶哑的嗓子中挤出辩驳的话语。

“我才没错!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我是君、我是父、我是夫,我便是最大的道理!臣民听从君主的号令、妻妾满足夫君的愿欲,儿女实现父亲的所求,本来便是天经地义!我只是按律惩罚悖逆的臣民、违规的女人,何错之有!我只是按照传统,行使我的权力,确立我的威严,何错之有!”

女王叹息了一声,厉声道:“你当真是死不悔改,无可救药!你已然舍弃了我给你的唯一一次忏悔减罪的良机,现在,哭着迎接你的无尽苦难吧,这是你应得的折磨!”

女王说话间,手中出现了一个微缩戏台,布景正与台上一致——楼阁精致,金碧辉煌。

但仔细一看,微缩戏台处处冒着滚烫的水汽,间或夹杂着火花跳跃的黑烟,分明是一座熔炉。

阎蜜女王挥了挥手,瞬间把阎罗王变小,扔到微缩戏台中继续跳舞。

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烧灼声,还有难闻的皮肉烧焦味,阎罗王尊严全无地痛呼道: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阎蜜女王哈哈大笑:“你会死的,被烫死还是被疼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随便你。可你死后会立刻复活,继续跳舞,继续受苦,死去活来,永无止境!我还要把你表演的戏台放到我审判台上的醒目之处,让所有你蔑视的人来欣赏你的舞姿,嘲笑你的痛苦!往后的每一次传道,我都会带上这个戏台,让大家都看看,以正义之名行不义之事,以无私之名行偏私之举的审判者,会遭到什么报应!”

大概是阎罗王的表演太过触目惊心,另外三位大王被吓得清醒了些,对着女王滑跪求饶,连连磕头,扯着嗓子哀声道:“大人饶命啊!我等都是清清白白的好男儿,跟他绝无干系,还清大人莫要对我们用刑!”

女王含笑道:“尔等都与我磕头下跪,谁磕得最大声,跪得最好看,我便考虑饶恕谁。”

三位大王于是争先恐后地磕头,被吓出来的眼泪鼻涕与磕出来的鲜血融合,彻底弄花了他们的浓妆,显得他们更加狼狈可笑。

在他们磕得快没力气抬头之后,他们气喘吁吁地开口,谄笑道:“大人,这下可以饶过我等了罢?

女王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只说会考虑,谁答应你们一定要饶了?我考虑过了,不饶。”

三位大王立即面如死灰。

女王又故意给他们一点希望:“不过嘛……”

三位大王仿佛死灰复燃。

“不过?”

女王高声道:“同样的表演,重复多次未免单调!这样吧,本王特特恩准你们演些不同的来助兴!”

三位大王惊恐地哀嚎道:“不!不!!不!!!——”

他们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出舞台,但除了重演阎罗王的绝望,什么也做不到;他们疯狂地呼唤自己的亲军前来救驾,但他们永远不会出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再出现。

女王扬眉吐气地指挥着台上露出真面目的杀手们,给三位大王套上属于他们的特制刑具。

“宋帝王,你去舞龙戏珠!”

“都市王,你去舞狮滚球!”

“秦广王,你去脚踏莲花,反弹琵琶!”

“给他们化彩妆,着戏服!让他们束细腰,踩高跷!”

“让他们也尝尝他们加诸于女子的痛苦!让他们用鲜血和眼泪,剧痛和耻辱来为我们表演!”

最近才知道,以前给女人裹小脚的时候,为了让脚烂得更快,早点停止生长,有时还会在裹脚布里掺碎石等尖锐物品。“三寸金莲”的标准非常苛刻,换算成现在的鞋码差不多是22码。为了迎合对小脚的畸形审美,把脚跟削掉一部分的事也是有的。削足适履不只是个成语,还是历史。“露马脚”这个词据说来自于“大脚马皇后”有一天被风吹起裙摆,被人看见大脚,觉得很丢脸。不管这个典故来源是不是真的,我以后不会再用“露马脚”这个词了,犯恶心。

我不知道《追鱼》这出越剧的起源时间,但是我知道它跟清人小说《耳食录》里面的一个故事惊人相似,而且更加恶臭:

郭氏子聘娶钱氏女。一个女妖冒充了她,连胎记也还原了,她亲妈都分辨不出真假。有人偷偷告诉郭氏子,说你把她们都睡了试试,更浪的那个肯定是妖精,他就带着两人一起上床了,结果还是分不出。最后分辨出来的方法是:她亲妈命人在地上放了一张机杼,让她们越过去,说能越过去的真女儿,不能越过去的就是妖怪。结果,她让人把越过去的那个当场砍死了,理由是:深闺弱女,步履艰难,安能跃机而过哉?

女的真惨啊,为了获得“良家女”资格必须变成残废,不残废的那个就要被贴上妖怪标签给斩立决,它虽然是个虚构的故事,看成影射现实的寓言也无不可。

最近看到新闻,有商家卖三寸金莲鞋,特制裹脚布,有“路人”表示缠足是为了巩固女人躺平不干活的权利,是对女人好,真该死啊。评论区有人出来反驳,说ta太奶奶以前被迫裹小脚,行动不便,照样被带去田里,爬着干活,尊严?不存在的。

给犯人穿滚烫的铁鞋是欧洲中世纪一些国家的酷刑,没记错的话,“惩罚虚荣的女人”是它设立的一个目的。以前看童话,小女孩穿着红鞋一直跳舞,停不下来,最后被迫把脚砍掉,给我留下了阴影。后来我才知道,这么残酷的童话居然还是美化过历史的,童话里的小女孩至少还能活下来,实际上一般被套上红铁鞋的人最后都会死于感染。

任何故事都不可能完全出于虚构,任何故事都没有真实的历史残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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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英台要改命(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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