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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半年后。

“一杯冰美式。”谈非羽摘下墨镜点单,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人山人海的商场。小孩子嬉戏打闹被父母喝止,好朋友一起穿cos服装参加漫展,小情侣手牵手,彼此看不腻对方的笑颜,一家三口拎着大大小小的包,中年女性beta佯怒让孩子安静,父亲在一旁将自己的女儿扛在肩膀上,笑得十分开心。

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将半年前的浩劫抛之脑后,成为约定俗成不再谈论的话题。

但谈非羽记得,全球戒严协会记得,这件事不会就此翻篇。因为米斯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财阀勾结很稀奇吗?”谈非羽双腿搭在米斯新买的茶几上。

米斯不敢怒不敢言:“非羽,你是赏金猎人,你何必套我的话呢?”

“他们做得那些腌臜事,”谈非羽不屑道:“又不是一两天了。”

“但他们现在已经插手了医疗领域。”米斯。

谈非羽冷笑:“omega抑制剂失效,贩卖腺体给beta...全球戒严协会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插手呢?”

米斯趁机犯了一个白眼,谈非羽的阴阳怪气是真的气人,他也终于敢表了一个态度。谈非羽扔一颗葡萄进嘴里:“对了,不是您不想管,是您管不了。”

“我这个理事长,其实也是傀儡,不然我也不至于护不住....”

谈非羽侧目,米斯转换话题:“所以我需要你去替我做我们协会做不到的事情,为民除害。”

“您这是打算让我成为你的下属,和我签长期的劳动合同?”谈非羽用腰腹起身:“您知道,我可是要价不菲的。”

“一条人命,三百万美元。”谈非羽:“您要我为民除害,那起码8个0起步。”

“我想,”谈非羽不给米斯开口的机会:“这些年,理事长收受贿赂、敛财,资产可是...”

“你...”

“理事长,您想清楚,杀人谁都会,但悄无声息地杀人,不被发现,却只有我一年8个0起步不算多。”谈非羽拿出蝴蝶刀抵在米斯的脖子上:“而且我警告您,现在恢复的平静都是假象,属于人类的、真正的审判还没到来,真的要到灭世之战那天,放眼全球,只有我有可能阻止它的发生,您考虑考虑。”

米斯被顶级alpha吓得噤声,只好连连点头。

“成交。”

“具体任务我会直接和你沟通,我也会联系东洲理事长为你的行动保驾护航。”

“万分感谢。”谈非羽摘了一颗葡萄,塞到米斯嘴里:“有事call我。”

“先生,先生,您的冰美式。”

谈非羽戴好墨镜,整理自己的思绪,微笑:“多谢。”

周围的人目光落在谈非羽身上,他早已习惯,他回头微微一笑,醉倒了一大片omega。

顶级alpha对普通人特别是omega来说实在具有蛊惑性,他们的一个笑、一个表情是普通人眼里的美梦,看得久了便会沉浸其中,自愿成为其俘虏。

“你是omega?”“嗯,今年19岁,去年分化的。今年来洛杉矶留学,勤学打工。”

omega在顶级alpha面前会不由自主地袒露自己的心声,这是基因本能决定,在顶级alpha面前,omega是他们的奴隶。

谈非羽拿出一枚蓝色发夹别在店员的头上:“我送你的成人礼。也感谢你为我的服务。”

“我..我不能要。”

谈非羽挑起omega的下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不喜欢,那就在我走之后扔进垃圾桶吧。我看到会伤心。”

“我不会,不会扔,谢谢你。”

“乖。”

谈非羽端着咖啡走出门口,一道粉白的光转瞬即逝,谈非羽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周围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他站在人群末尾,其他人自觉分成两队,给他让出一条‘VIP’专属通道。

谈非羽拍拍自己的风衣,手插着牛仔裤口袋,不管不顾地闲逛。

“啊!杀人了!”

尖锐的女声立刻掩盖住了周围人的喧哗,谈非羽抓着手扶电梯,如敏捷的豹几步爬到了三楼。跪在地上的女服务员,断头的尸体,黑色的血,商场里的浓郁香氛都盖不住的腥臭的味道,无一不显示发生了凶杀案。

谈非羽想,居然有人敢抢他谈非羽的饭碗。

敢在自己面前杀人,胆子不小。

“怎么回事?”

“我觉得面前有道粉白色的光一闪而过,然后我就动不了了,我再挪动身体就发现面前有尸体。”

“你先去报警,等警察来调监控,封锁现场,所有人不能离开。”

原来刚才的光不是幻觉......

死者很眼熟,他在米斯的办公室里见过,这人是游走在清州市和美国走私抑制剂的团伙成员,但是为什么这人的血是黑色的?而且距离死亡也不过几分钟,怎么会腥臭得这么离谱?

他觉得从贩卖抑制剂这个团伙出发,或许可以见到祂。

“救命!救命!”

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身体不平衡,边跑边呼叫,鲜血跟着他洒了一路,最后停在一家老旧小区前,“城南小区”四个字经历风吹雨打已然风化,上面还覆盖着黑色的油渍,男人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跑了进去。

白皙透粉手臂上绕着一粉一白的灵蛇,警惕地抬头,吐着蛇信子,捕捉关于些许血腥的味道。

“你是谁啊?你是哪家的小孩儿?奇装异服的?多大就玩蛇?”大叔观察面前粉雕玉琢的人:“是个男omega?这里对omega来说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不是这里的人,赶紧走。”

那人语气模式化:“这里,有人跑进去。”

“除了你,我谁也没看到。”

那人微微眯眼,双眼露出粉白双瞳,直勾勾盯着大叔,大叔被吓得不敢吱声,beta没有信息素,一般来说只有顶级AO才有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

“你不是人!”

“我问你答,”那人声音冷冽得好听,却带着十足十的攻击性:“回答问题。”

“我,我真不知道。”

“我自己找。”

谈非羽紧随其后来到城南小区,他拍拍双腿打寒战的大叔:“大叔,怎么了?”

“刚刚有个omega,手上缠着两条蛇,眼睛一个粉一个白,长得好看,可是语气冷得要命,他问我有没有人进去。”

谈非羽想,看来他今天就能见到传说中的神使了。

乌鸦传递消息,落在那人肩膀上:“沈判大人,找到了。”

沈判跟在乌鸦身后,发现了目标的藏匿地点。沈判的脸蛋像剥了壳的煮鸡蛋,干净漂亮地站在居民楼前,冷酷而决断地放出左臂的火蛇。

火蛇腾空而上,肉眼可见地增长了数百倍,盘踞在半空中,张开血盆大口,毒辣的火焰自口中喷射,顷刻间,居民楼响起霹雳吧啦的燃烧声音。墙体被烧得黢黑,小区年久失修,地基已经摇摇欲坠,肉眼可见地倾斜。

“我的孩子!朵朵!救救她!我的孩子还在房子里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撼动不了无情无欲的沈判,沈判作为杀戮天使来到人间,目的就是猎杀人魔,人类的死活与他无关。

沈判加大了声波攻击:“既然你不出来,那我也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为你送终!”

火蛇接收到主人的指令,加大了火焰力度,楼宇接二连三地倒塌,砸在地上扬起的尘土巧妙地避开了沈判,他收回火蛇,转身欲要离去。

“杀人都不看尸体,神使大人,您太自负了吧。”谈非羽给小女孩擦擦脸:“我跟了您三个月,终于和您见面了。”

沈判猛地回头,眼神里的锋利和杀气逼退谈非羽半步,谈非羽身上都是黑烟,腋下夹着一个小女孩儿,手里拎着一个独臂男人。

这个人类alpha居然在跟踪自己?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你是谁。”沈判的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不屑,这个人类是个alpha,居然能从火蛇口下救出人类,有点意思。

谈非羽把小女孩扔给他的母亲,中年女人紧忙接过她的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也是我的目标。”谈非羽从袖口拿出蝴蝶刀抵在男人的脖子上:“神使大人,不知道是谁的手快。”

沈判快速挪移到谈非羽面前,脚的力气也只用了三分,轻松踢开了谈非羽。

“有点能耐。”

沈判眯眼,他熟悉谈非羽收刀的动作:“你想和我打吗?”

谈非羽一是愤怒面前的这个人残害无辜小孩儿,另一方面也想试探试探面前到底是不是手稿里没有详细记载的神使。

谈非羽从小习武,他的老师是清州市顶级的特种兵alpha,论拳脚功夫他还没输过。

沈判自然也不怕,按照天使年龄来算今年是一百七十七岁,也就是人类的17岁,还没到成年分化阶段,但生来以杀戮为使命的他熟悉所有的拳脚功夫,虽然面前的人是个alpha,但在神面前,依旧没有胜算。

谈非羽率先出招,沈判灵活回挡,趁谈非羽攻击之际,一脚踢在他的腹部,谈非羽向后退了几十米,幸好功夫深才没有立刻跪倒在地。沈判的莲花飞镖飞向谈非羽,谈非羽在地上滚了两圈,躲开飞镖,迅捷地跑向沈判,绕到他身后,沈判灵活地转身,用他的脚抵住谈非羽的咽喉。

“你的脚可真漂亮,只有omega才有这么好看的脚,不,你的脚比一般的omega还要漂亮,好像还有香味。”

“你...放肆!”

沈判生来第一次被人类触碰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像过电般酥酥麻麻,面前的alpha毫无怯意,轻佻而痞坏,火蛇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不舒服,飘到谈非羽身上,绕在谈非羽的脖颈上,吐信威胁谈非羽。

“下贱的人类,敢碰我,你知道你的下场吗。”

谈非羽挑眉:“会有什么下场?”

谈非羽挑衅地亲吻沈判的脚踝,怒气驱使火蛇恶狠狠地咬了下去,火毒由内而外侵入谈非羽体内。

两人大打出手之际,独臂男人意图逃跑,沈判赏了谈非羽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自身后抽出一把映照银辉的弓-日月弓。沈判眼神坚定,自虚无中汇聚粉白光芒为箭矢,松手瞬间,带有万伏电压的箭径直穿透男人的胸膛,还没等男人求饶,便直接化为了一具白骨。

沈判对准谈非羽:“接下来是你。”

沈判拉满弓,遍布白色电流的箭矢瞄准了谈非羽,谈非羽想难道自己就要命绝于此了吗?他钱还没赚够,恋爱还没谈,婚也没结,孩子也没生,还没到30就死了,太冤了吧!

“嘭”

箭矢被谈非羽身上迸发的银色光辉反弹在地,碎成了虚无。

“我是不是死了?”谈非羽闭眼:“我没感觉到疼啊。我是被自己吓死了吗?”

“你到底是谁?”沈判悬在半空,掰开谈非羽的手:“你身上怎么会有炽天使的结界?”

“你好美啊。”

谈非羽完全被沈判的美貌迷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处于死亡边缘,忘记他和沈判处在敌对状态。

沈判在人类身上看到过无数次这样的表情,他知道这个表情是好色。

紧随其后,谈非羽的脸上又落下一个巴掌,“不准回避问题。回答我。”

沈判展开瞳术,谈非羽像提线木偶回答:“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能抵消我的箭的,除了魔鬼玛蒙,就只有炽天使。你刚才的结界是炽天使的银色光辉。”

“我不知道。”

沈判抬手,将谈非羽定在原地,火蛇和藤蛇缠绕双手,沈判停靠在谈非羽的胸膛,潜入对方的意识中。

他在回忆里逡梭,找寻蛛丝马迹,谈非羽的omega父亲早产,是炽天使的光保护了他,才得以平安降生。

谈非羽的地点是在炽天使雕像镇压的地灵脉附近。

“看够了吗?”

谈非羽的声音让沈判抽离回现实,推开他:“你还真有点能耐,被炽天使保护着长大,还给与你这么宝贵的天赋。”

“说明,我和您有缘分啊,说不定你就是炽天使派给我当老婆的。”

沈判不愿再搭理这个色鬼,转身消失。

谈非羽跪在地上,额头渗出珍珠大的汗珠,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体内仿佛有一阵一阵的火焰在炙烤他的五脏六腑。

“主人,要我去杀了刚才挑衅您的alpha吗?”

“不必。”沈判想,被火蛇咬上一口,也活不过三天。他系起头发:“玄乌,去找下一个人魔的踪迹,找到立刻通知我。”

“遵命。”

沈判坐在树上,依靠树干,晃着腿。

沈判是天国目前为止特殊的天使,他本是炽天使左眼的一滴血,依托莲花而生,是掌管审判与杀戮的天使,他的存在就是做炽天使清扫人间的前锋,猎杀人魔,铲除魔种,待时机成熟后,吹响灭世之战的号角。

那场77天的浩劫,便是宣告杀戮天使临世人间的标志。

从临世到今天已经是第九十天了,他游走世界,杀了一百三十个人魔,七十三个魔种婴儿。

他发现清州市和其他地方都不同,其他国家还没有从半年前的浩劫里完全恢复的时候,清州市已经凭借自身优势,恢复了国民经济,并且娱乐文化产业得到飞速的发展。清州市从毫无希望的灰再度染回了彩色,人群再度填充萧瑟的街道,所有的行业逐步复苏。生态环境美化,鸟语花香,水清鱼肥,还若有若无地飘来树木和草地的芳香。

不愧是地灵脉的发源地。

万年前灭世之战后板块运动,形成不同的大洲,地灵脉也随其迁移到不同地方。世界上最大的地灵脉位于东洲的清州市。炽天使在大战后用自己的雕像镇压恶魔的魔气,保护地灵脉。但随着人类的贪欲肆意扩张,滥挖地灵脉下,过度掠取膨润土资源,导致炽天使的封印松动,让恶魔魔灵趁机而入,侵蚀厉家的祖先,潜伏在厉家一代一代的身体,掀起战争,带来动荡。

因此,炽天使为了惩罚人类,派遣沈判来到人间发动灭世之战。可沈判要理所应当发动灭世之战,需要有多方因素参与。

沈判算了算,他的分化期也快到了,看样子要在人间逗留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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