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沈判手背上的手链碰撞谈非羽的皮质手套，发出清脆的叮当响。
谈非羽：“我刚才见到了岑舟。”
“掌管这片土地的管理者？”
“对，我们人类一般习惯称呼为理事长。”
沈判颔首：“那他给你的东西你觉得可靠吗？不会有诈？”
谈非羽牵着沈判的手，两人缓步走向客厅：“岑舟是我的上司或者说金主老板，他不会骗我。”
“但是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避免出现瞿焕的问题。”
“放心，岑舟目前不会和我们称为敌人。”“你真的这么自信？”
谈非羽清浅一笑：“因为我把其他可能威胁我的赏金猎人都杀了，他们的白骨现在埋在理事长的秘密基地，成为了滋养大地的养分。”
“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会如此？”
谈非羽眼神澄明：“因为我要活下去，他们不会让我活着，所以我必须杀掉所有可能威胁我的人类，站到无人可以匹敌的位置，就不会担心被取代。”
沈判将手放在谈非羽的心脏处，他明白谈非羽的难处，AO父亲的离世，成为被豢养的鹰犬，只有拼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得不拿起杀人的屠刀自保，才不会成为被遗弃的垃圾。但明明应该是个戾气很重的人类，但谈非羽身上却难得清澈干净。
沈判这才发觉，他和谈非羽其实是一路人。
“我明白。”沈判缓缓扯出微笑。
谈非羽把文件递给他：“我们先自己研究，等何羡的消息。”
沈判接过文件，封面是白皮黑体字，十分瞩目。
‘理事院关于实施AI仿生人清算行动的意见’，有三份文件，一份是档案，另外两份分别是2014年和2024年日期的文件，一份是盖了章的红头文件，一份是盖了黑章的审批未通过的文件。
沈判翻了翻厚得要命的档案，作为人工智能领域新起之秀的工程博士A级女alpha童成壁，为了完成导师未竟的遗愿，重启搁置已久的仿生人计划‘Theseus VII AI Core’，牵头在科学界发起号召，找寻导师生前的好友，联络有志向的同门，组建了一个有三十位国内外顶级学者的研究所Neoforge Rustfire，开始了对仿生人机器人的研究。”
沈判看到了童成壁的项目申请书：“阿谈非羽，你觉得M6军队和Neoforge Rustfire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组织，M6只是代称。”
“我觉得有可能。”谈非羽分析：“我揣测，这个团队里的人或许都是人魔...可要找到既是顶级科学家，又得是她能联系得上的人，哪有这么凑巧正好...”
谈非羽看向沈判：“她完全可以不用找到人魔，她是科学家！她完全可以将魔种放进芯片，再把芯片植入这些人的身体里，就不怕这些人会泄密。”
沈判同意，漂亮的手指指着下几行：“下面也提到你的猜想了。”
“童成壁的团队在研究一种名为Dominator VII的黑色三角眼篆刻婴儿双眼的芯片，她将芯片植入了其他人体内，剥夺了他们的情感，保留了他们的大脑和智慧，供她驱使。”
“Neoforge Rustfire研究团队仅仅在成立后两年，生产出了一款近似完美的仿生人，只是处于测试阶段，很快就死机瘫痪做了报废处理。”
沈判抽出第一份文件，“但在2005年，童成壁在团队的带领下研制出一款性能更加优良的仿生机器人，只是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指令，无法进行沟通，这款机器人也在问世的两年后因为缺乏灵敏性，在进行压力测试时，不幸报废。”
“沉寂十年后，在2015年9月，童成壁的团队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称她已经设计出完美的仿生人，不仅和人类外表无异，而且可以说话、思考、沟通、学习甚至产生感情。它的型号代称是α-7”
谈非羽和沈判默不作声，谈非羽将沈判拦在怀里，他拿起文件，喉咙滚了滚，继续读：“时任东洲副理事长的岑舟亲自参观了Neoforge Rustfire实验基地，对α-7赞赏有加。”谈非羽拿着岑舟参观的照片，对照上面的新闻：“岑副理事长指出未来必将进入智慧科技时代，还允诺会再给拨一笔赞助经费，以供Neoforge Rustfire深入研究。”
“α-7大规模地投入使用获得利润实在2020年的春天。那一年，清州市陷入了巨大的经济危机，工资下调，失业辍学，精神萎靡，家庭暴力、恶意投毒等社会事件井喷爆发，邪教趁虚而入蛊惑民众，声称是人类自身罪孽深重，上帝要派遣天使净化人类的灵魂，不然则要下地狱，接受恶魔的审判。因此曾在清州市掀起了区域性的自杀组织。这一年的清州市失去了秩序、文明、失去了人性，变得穷凶极恶，仿佛退化到亿年前的原始状态。也是在那一年仿佛已经在预示着世界末日的来临。α-7的大量产出让人们仿佛找到了新的救世主，有了陪伴后，犯罪率竟然直线下降，童成壁也因此成为了杰出女性代表，成为第一位站在理事院前的女alpha，接受了理事长的表彰。α-7”
“也是在那之后，清州市逐步恢复了正常，人民安居乐业，把这段历史逐渐遗忘在大脑的角落里，就像它从未出现。”
“也是在2020年后，AI人工智能仿生人才逐步进入人类的世界。α-7进入新阶段，童成壁给新系列取了一个名字Theseus ABO AI VII。”
沈判抽出文件，这份文件没有被审批。
“那我们在何羡家里看到的T100应该也是她们设计的？”
“嗯。”
“你看，这份文件还具体解释了童成壁设计的机器人分为高需求款和低需求款，T100应该是低需求款。“那个钛合金omega是高需求款，可以和人类一样。”
谈非羽想到了那个叫陆进的omega，他全身虽然是人类的皮肤纹理，但确实被钛合金包裹，自己哪怕是使出全力，也不能撼动他半分。陆进应该就是童成壁制造出来的AI仿生人。
沈判看了之后怀疑：“关于Neoforge Rustfire团队和计划Theseus VII AI Core’岑舟怎么清楚得像是他知晓过去未来一般......”
谈非羽捋着沈判的长发：“他可是东洲理事长，没手段坐不稳的。这些信息，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知道。”谈非羽：“只是他肯定是人类。”
“我总觉得这个岑舟有他自己的计划，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
“除了这些文件，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谈非羽：“他知道你是杀戮天使，也知道厉宇昂被玛蒙复审，给了我三倍的价钱，让我杀了厉宇昂。”
沈判：“这人，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厉宇昂是厉盛南是玛蒙的宿主，还知道童成壁的计划...我要算算。”
沈判掐指算，岑舟没有人魔的气息，没有恶魔的灵魂，更没有天使的光辉，确实只是普通人类，顶多是会点武功的人类。
“嗯。我们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等何羡的调查结果。”
沈判继续翻，谈非羽：“阿判，你还在看什么？”
“我在找，岑舟曾经那么支持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怎么在2024年，也就是在我临世前的这一年，却否决了童成壁关于大批生产投放仿生人的建议，颁布了这个呢？”
谈非羽：“难道仿生人与人类发生过冲突，岑舟觉得仿生人会威胁到人类？”
“这估计需要警察的帮忙了。”沈判：“别的不说，你们人类警察收取信息情报倒是很快。”
“阿判，你变了，你现在相信人类了？”
“因为你，也因为代容，因为隋铠，我发现人类貌似不是我眼里那般腌臜，是有血有肉的人。”
沈判躺在谈非羽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所以我愿意为了我的任务，为了你看中的人性，我找到制造凶杀，贩卖人体器官的凶手。”
谈非羽灵光一现，沈判的话给了他提醒。
“阿判。”谈非羽眼神凛然，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们要亲上去了，沈判握紧手，他们又要....
“谈非羽，你...”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沈判恢复理智，他刚才在想什么？思春吗？
“什么？”沈判掩盖自己的慌乱。
谈非羽无意间释放出微量的杜松子酒信息素：“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活剖人体，取走腺体和器官，不是为了贩卖，而是要让仿生人成为真正的人类呢？”
沈判嗅到了微量的信息素，他也不自觉释放出莲花的信息素，但随即他用理智遏制自己的**：“按照你的推测，童成壁想要的恐怕不是要让仿生人成为人类，而是取代人类。”
谈非羽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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