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进来到大厅,看到了断了的日月弓,还有多处受伤的谈非羽和沈判,他深呼吸,直接飞向了童成壁,将她摁倒在地:“成壁,醒醒吧!”
厉宇昂起身:“你!”
“厉宇昂,我不会让你如愿,让你控制我和我的爱人一辈子!”
童成壁推开陆进,重击了他的胸部,陆进跪在地上,童成壁冲向谈非羽,陆进耗尽全力从背后抱住了童成壁。
厉宇昂摁下了按钮,得意道:“你以为你有多厉害,想拯救世界吗?告诉你没可能!”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爆炸呢?程序呢?仿生人都应该死了!”
谈非羽笑:“你斗不过天,你想毁灭就有人会去拯救。”
“是代夏!代夏这个贱人耍了我!”厉宇昂将遥控器捏个粉碎。
“你摁下的程序是和平程序,即仿生人永远会是人类的工具,不会再有自我意识,他们以后只是有着完美人类皮囊的机器工具,不会再被利用!你的梦,碎了!”
厉宇昂露出狰狞的兽目:“我要让你们为我的计划陪葬!”
陆进开启了自己和童成壁的攻击模式,向厉宇昂发射了枪炮和子弹。
“神使大人,快!”陆进激动到:“射穿我们的心脏!我们死了就解脱了。”
谈非羽扶着沈判:“我在身后护着你,我们帮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两人的手链分别发出粉白色和淡蓝色的气流,沈判拉扯出炼制的箭矢,他瞄准目标,穿透硝烟迷雾,直接射穿了童成壁和陆进。
穿透心脏芯片的童成壁,终于恢复了意识:“阿进...”
“成壁,我们永远都能在一起了。”
“嗯。”
巨大的爆炸发出白光,谈非羽护住沈判,几秒后童成壁和陆进化成了铁屑,随风逝去。
厉宇昂:“两个废物,为了爱情宁可不要命,愚蠢!”
“这回只剩我们了。”沈判起身:“做个了断吧。”
厉宇昂不解:“人类为什么这么重视爱。为什么一个仿生人也会爱?”
沈判笑:“你是用利益诱惑人类犯罪的恶魔,你没有真心,你永远不会懂!”
“闭嘴!”
魔婴似乎察觉到了厉宇昂的愤怒,它吸取着红色气流,露出婴儿般的笑容。
谈非羽擦擦嘴边的血迹:“厉宇昂,现在后悔来得及。”
厉宇昂:“宝贝,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魔婴粉白的脸蛋突变青紫色,露出邪笑,向沈判伸出尖长的爪子,沈判升起结界,谈非羽从结界里出去,意图偷袭厉宇昂,却不想蓝灰色的魔爪却突然转头,将爪子刺进了谈非羽的胸腔,谈非羽眼睁睁看着魔婴的爪子将其腾空,献祭般在半空中剜出了他的心脏,被魔爪粉碎得干干净净。
谈非羽胸腔前不断地喷涌鲜血,但谈非羽却始终对他笑,“阿判,我爱你。”
话毕,谈非羽的尸体摔在地上,手链也被摔个粉碎。
沈判抱着谈非羽的尸体,眼眶似是要被瞪得撕裂,为什么他动不了,为什么他作为杀戮天使不能救人,为什么他没保护好谈非羽。沈判几乎是爬着靠近谈非羽的身体,他想止血,却没有反应!谈非羽的心被捏碎了,他死了,人类没有心脏就会死。沈判耗尽了力气,将谈非羽抱在怀里,亲吻他冰冷的嘴唇,眼泪砸在谈非羽的脸上。沈判察觉不到脉搏时终于明白,谈非羽死了。
沈判脖子青筋暴起,向天怒吼,歇斯底里地手脚都在颤抖,自己明明有了心脏,明明有人类的温度,为什么自己却不能焐暖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为什么!
沈判身体忍不住战栗,他初到人间,欣赏着人类的死亡,那是一朵朵血屠之花,他的战栗是因为得到了一件又一件的艺术品,可谈非羽出现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思想,他得到了自己的爱,得到了自己的灵魂与生命。可他还是死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他们没有遇见,他们不是恋人,是不是谈非羽就不会死了?
“谈非羽”这三个字成为了沈判的心魔。
沈判觉得像是自己的心被剜掉,他体内的能量开始乱窜,看着谈非羽的尸体,他再度陷入了混乱和爆发,他无法控制自己,双眼变得通红,瞳孔被血腥覆盖,八扇翅膀也逐渐变为朱红色。
厉宇昂见过这副画面,这是炽天使当年封印他的时候的形态!沈判怎么也会有这种形态?难道他是下一代的炽天使?
鲜红如血的气旋困住沈判,他流出血泪:“你,你们,杀了他!”
顷刻间,花草枯萎,生物死亡,大地龟裂,冒出红色岩浆,地震海啸频发,不同地区的自然灾害交叉发生,所有的人类都被夺走了生命,成为了白骨,一时间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废墟。
玄乌因为主人的异变,带领的鸦群也变得狂暴,乌黑的羽毛无差别地攻击自然界和人类社会。
厉宇昂也没意识到沈判居然有炽天使的力量,他想逃,但是沈判已经封锁了空间。
“我今天就要你死在这里!”
沈判将日月弓复原,拉扯莲花箭穿透了厉宇昂。沈判用天羽丝将魔婴大卸八块,用天火将其焚毁,直到变成了一块石头,沈判狠狠地踩了一脚,碾碎了石头。
但是他不够满足,他还要杀戮,他要将整个世界夷为平地!
瞿焕拦住他:“阿判,不要!”
沈判给了他一掌,瞿焕抵抗不住全盛时期的沈判的掌力,他吐了一口血,沈判靠着仅存的理智离开了城堡。
瞿焕看向没了心脏的谈非羽,他已经开始腐烂,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不能找到心脏,他就真的死了。
他想如果能阻止发狂的沈判的,就只有谈非羽了。
沈判来到了城南小区,火蛇立刻喷射火球,轰炸小区。
瞿焕阻止他:“阿判,住手!这里是你和谈非羽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舍得毁掉吗?”
沈判不断念着谈非羽的名字,他的眼神看到了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他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杀戮的力量消耗殆尽,他失去了翅膀,被火蛇卷着身体,平稳落地。
“阿判!阿判!你不能失控,你要救救谈非羽!”
“瞿焕,谈非羽死了。”
沈判看着尸体,抚摸他胸腔虚无的空洞:“非羽,我还没有心脏的时候,不懂爱,是你给了我爱,我的心脏也是因为你才会跳动。所以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献给你,让你好好地活着。”
“阿判。”
“瞿焕,我看到了童成壁和陆进的末路,他说如果两个活其一,他说他会让童成壁活着忘记他,如果两个都要死,他会奉陪到底。”
沈判抚摸谈非羽英俊的脸蛋:“他选了后者,而我会选择前者。”
“阿判,你是打算牺牲...”
“不单是为了他,还有其他人。”
沈判撕开谈非羽的衣服,割伤自己的双手,双手合十施展清魂咒,用自己的鲜血、眼泪和莲花花瓣为谈非羽做了一颗新的心脏,但是他抹去了有关自己的记忆,他不会再记得他,也不会记得有关过去的一切。
“瞿焕,我去了。”
沈判化为粉白色的光芒,堙灭于风中,成为风成为雾成为雨,成为人类世界的一部分。
谈非羽苏醒:“你是?”
“我是路过的。”
谈非羽看着自己露出身体,本能遮挡:“不好意思,失态了。”
“你还好吧?”
谈非羽好奇:“我觉得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刺穿一样,很疼,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心很干净,很澄澈,很舒服。”
“你本来就是个心思澄澈的好人,回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谈非羽起身,活动筋骨,空中却掉下一条手链砸在草地上:“这条手链很熟悉,好像对我很重要。”
谈非羽的眼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很模糊,他很确定不是面前叫瞿焕的人。
“他是谁?”
瞿焕交代过了所有人,沈判殉道的事情必须三缄其口。
赵松经历过了代容和景和的死亡,他能理解沈判的选择,他想沈判也不想他难过,而是希望他好好养胎。
“阿建,阿判的莲花,景和景云的花环,我们一起拜拜他们吧。”
“嗯。”“你是谈非羽的近身保镖,一定更要守口如瓶!”
滕建点头:“放心,我知道分寸。”
赵松:“小夏呢?”
滕建扶着赵松散步:“他把证据交给何羡后,做完笔录,已经回东京上大学了。”
“对了,何羡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去找了阎洋,打算征集意见向东洲理事长提交关于制定仿生人用途的相关法律法案的草案,以及限制开发仿生人的意识功能,维护人类的伦理道德。”
赵松感受初夏的风掠过他的脸颊:“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走吧,爸爸还等着回家看看我的肚子呢。”
两人开车刚要路过马路,一个人突然冲到他的车前碰瓷,幸亏滕建驾驶经验熟练,不至于伤到赵松和那个碰瓷的。
“哎呀,救命啊!撞人了!”
滕建下车:“你这个人有病啊,自己撞上来的,想讹人吗?”
“你就是撞我了,你得赔钱!”
滕建看向信息素贴纸和体型,是个男omega。
“我有行车记录仪,我们现在去等警察来处理。”
那人抱着滕建大腿:“大爷,我错了,你别叫警察,我这就走。”
“想走?我看看你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拦我的车!”滕建揪着他的下巴,他抬头吓到了滕建,车里的赵松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回来了!
赵松缓慢下车,又惊又喜,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颤抖道:“容哥,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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