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对她的情况这么清楚,知道她急需用钱,恰好就把银票送到她面前来了,天降横财这件事放平常,她可能会觉得庆幸,但眼下这个时间点主动送钱的人,她摸不清对方的用意,只能以最坏的想法去揣度他人。
“这钱不能用。”
“为什么?”若兰不解,她们本就缺钱,“白来的钱,不用不是傻子嘛!”
“白白给你一百两银票什么都不图,你觉得有这种好事吗?”
“但是我们如今急需用钱,管它怎么来的,先用了再说。”
林氏也觉得不妥,过去也不是没有通过这种方式送钱来的人,多年来她总结了一条经验,这种目前看着白占便宜的事在往后肯定会用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沈时青想了想,说:“银票我们先收着不动,往后若有人找上门来了,也好有个说法,把银票还给他,以免落人话柄。”
“嗯,我也觉得这样好。”
沈时青拿着银票,若有所思。
其实她心中这银票的来源已有猜想,她到江都时间不过就一年,熟悉的人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个,去除不可能这种大手笔的人,剩下可能一百两都不眨眼往外送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
沈时青拿着用她娘亲的手镯换回来的银两总算是把落脚的地方给定了下来。
三个人忙了一整天,把屋子给收拾了出来。
“累死了!”
“总算是收拾完了。”
沈时青擦了一把汗,看着已经逐渐有了家的样子的院落,说了一句:“这么些年,总算是有个像样的住处了。”
若兰很兴奋:“往后我也有自己的房间了,太好了。”
过去为了省钱,住的地方小,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沈时青只能和若兰挤一间房,把另一个房间留给她娘,如今终于都有了各自的房间。
林氏见两人都成了花猫脸,打趣道:“赶紧去洗洗吧,瞧你们俩的脸都成什么样了。”
闻言,沈时青立刻摸上了自己的脸,再扭头去看若兰,顿时笑出了声。
若兰笑得更欢,指着沈时青的脸,大声道:“你的脸好脏啊!”
“你也差不多,还笑我呢。”
“好了,快去洗洗,等会吃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搬进新家的第一顿团圆饭,林氏盯着身边的空位置,感慨道:“要是你爹也在,就更好了。”
“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把爹救出来。”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沈时青放下碗,认真地说:“等我上任后就立刻着手去打听,争取早日跟爹见上一面。”
“您放宽心,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不给你拖后腿。”
走马上任第一日,沈时青起了个大早,一是因为昨夜住进了新房子,她有个择床的坏毛病,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天刚蒙蒙亮,她就被鸟鸣声吵醒了。
二则是,她第一天上任,对翰林院的规矩不怎么清楚,为了不出错,早到总是没毛病,也能给其他人留下个好印象,
沈时青到达翰林院时,大门门扉紧闭,似乎还未有人到,她整了整衣冠,迈着大步朝着门口去了。
这一身官服按照标准尺寸定制,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活像是小孩透穿了大人衣服,但今日急着出门,也来不及改工,只能勉强穿出门,待到今日下朝回家后再叫她娘帮着重新缝制。
沈时青等了差不多一刻,才有官员陆陆续续到达,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着鱼贯而入的官员,多数已是中年,少有年轻者,卯时点到,这一群人刚好是掐着时辰到的,绝不早到一刻。
沈时青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种时刻看到江望,沈时青大喜过望,忙跟江望打了招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兄,你到了。”江望走到沈时青身边,“你到得可早。”
“昨夜睡得不好,便早起了。”
“看得出来,你眼圈都是黑的。”江望指着沈时青的眼睛,一本正经,“脸色也不怎么好。”
“真的?”
江望点头:“气色确实不佳。”
沈时青有些哀怨:“往后我注意,你说这既然为官,还是要注意形象,毕竟也是代表着朝廷的脸面。”
“沈兄还真有自觉。”看沈时青此刻的模样,江望也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必如此矫枉过正,放松些。”
沈时青只能点头说好,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江兄,你前几日可有送过什么东西给我?”
“什么?”江望很是诧异地看向沈时青,“我送了什么给你?”
看江望的反应,沈时青知道,自己肯定是猜错人了。
江望与她的关系,即便要帮她,也不会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更不可能不留下名字。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到底是什么事,沈兄你可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
沈时青也不敢将银票的事和盘托出,虽然她与江望眼下是交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对江望的底细也不够了解,还是要防着些,给自己留条后路。
“没什么,昨日有人送了一盒糕点到我家,没见到人,也没留名,不知是谁送的,今日见到你,就问一句。”
“不是我派人送的。”江望又问,“你搬到新宅子了?”
“是啊。”沈时青虽然不喜欢应酬那一套,但想着有时必要的交际还是必须的,“待休沐时,还望江兄赏脸去家里吃顿便饭,也算是贺新居。”
“乔迁新居应当庆祝,那我便等着沈兄邀约了。”
“好说好说。”排除了一个可能给她送银票的人选,能做出如此大手笔且又不求回报的事,她认识的人中,似乎薛应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沈时青当下做了决定,改日一定要去找薛应问个明白,无功不受禄,她可不能白白拿人这么一大笔银两。
散值时,沈时青与江望一同离开,一边说着公务,一边往外走着,一抬眼,瞧见了不远处的一顶轿子。
官员上朝时常乘轿而来,这也不算新奇,只有沈时青与江望这种新人少有如此,本来沈时青没当回事,奈何眼力极好,很难不注意到轿子旁边站着的人。
那人不就是平日跟在萧璟翊身边的卫凛,那么轿子里的人,多半就是萧璟翊。
一见到人,沈时青立刻想起了一些事情,顿感心虚,恨不得脚底抹油立刻逃走。
“沈兄,你往哪里去?”
“出宫的方向在这边。”
沈时青想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情急之下,脑子也糊涂了,硬是半天没说出来。
“我……”
“我还……我先……”
借口没找到,但卫凛已经找上门来了。
她盯着卫凛径直朝她走来,明摆着冲着她来,她也不好扭头离开,只能跟罚站似地站在原地不动。
“你认识他?”
“算,算是吧。”为避免被江望发现她与萧璟翊还有来往,她只能把江望先支开,“江兄,抱歉今日不能与你同行了,我都忙糊涂了,忘记自己已经约好人谈事了。”
江望不疑有他,点头:“那我走了,你先忙。”
“好好……”送走了江望,卫凛也已经走到跟前来,沈时青认命了,“你找我?”
卫凛往后朝轿子那处看了一眼,说:“王爷。”
“王爷贵人事忙,怎么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呢……”沈时青干笑两声,又觉得实在太假,干脆停了下来,“不知王爷找我是为何事?”
“你与王爷见面就知道了。”
沈时青还试图找借口:“可否等我回家换身衣服,穿着这身与王爷私下见面,是不是有些不妥?”
卫凛哪里看不出沈时青的心思,直接点破:“别磨蹭了,要真让王爷等急了,我看你不穿都行。”
沈时青想象了一下自己光着身子的画面,立刻道:“这就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