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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尊代天行罚

雨幕渐密,将青石板冲刷得泛着冷光。天音寺后山的密室藏在竹林深处,淡青结界如水纹般流动,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孙鸢跪坐在蒲团上,指尖颤抖着拼合碎裂的掌门印,玉石碎片在她掌心悬浮,渐渐拼凑成完整的音律符号。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

“嗡!”

符文骤然亮起,在空中急速旋转,投射出的幻象让孙鸢呼吸停滞:红莲与白莲根系纠缠,却在交融的瞬间被金光撕裂。

莲瓣纷飞如血,天穹崩塌的轰鸣仿佛穿透幻象直击耳膜。

“这是……”她鬼使神差地伸手。

“天音禁术,”冷冽的声音如冰锥刺入后背,“不得私窥。”

孙鸢猛地回头,看见无烬雪立在门边,雪银内衬外罩靛青法袍,在昏暗密室里像一把出鞘的寒刃。

他指尖轻抬,霜气奔涌,浮空的符文被瞬间冻结。

“参见司法神君!”孙鸢伏地行礼,青砖的凉意透过膝盖,“弟子只是……”

无烬雪径直走过她身旁,袖中玉链无风自动。琴音在空气中残留的波动,让那些莹白玉片开始发烫。

“此后奏此曲,需受监察。”

符印拍入眉心的刹那,孙鸢浑身痉挛,她死死攥住衣摆,无数冰针刺入灵脉的痛楚让她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无烬雪突然转向窗口,竹影晃动的频率与风雨节奏微妙地错开半拍。霜气顺着他的袍角蔓延,在石壁上凝出蛛网般的冰纹。

窗外传来极轻的“嗒”声。

密室窗外,沈灼渊背靠冰凉石壁,指尖的铜钱转得飞快。

冥照灯悬在腰间,青白灯焰映出符印里藏着的金色纹路,和紫阳宫蚀心玉上的阵法一模一样。

他低笑一声:“不让别人多管闲事,自己倒管得宽。”

铜钱脱手飞出,穿过窗缝打在孙鸢脚边。

“叮!”

赤红火星随声窜入,如毒蛇缠上符印。

孙鸢痛呼出声时,幻象再次展开。这次清晰可见外力斩断莲根的金光里,藏着细如发丝的锁链。

“原来如此……”她抱着头强撑着。

符印突然收缩,两股神力在灵台对抗,剧痛如潮再次吞没神智,孙鸢栽倒的瞬间,密室门被寒气撞开。

无烬雪立于门前,眸中霜雪翻涌,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刃一寸寸剐来。

沈灼渊斜倚窗棂,指尖三昧火幽幽跃动。火光映照下,孙鸢眉心符印正在灼烧,将密室照得光影错乱,恍若幽冥。

“沈、灼、渊!”

三字落地成冰,檐外雨幕霎时凝为冰针。

被点名的人却笑得愈发张扬,腕间那道蜿蜒旧伤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淡红,宛若封印着什么活物正在微微起伏。

“怎么?雪尊大人这是……”他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指尖火苗啪地爆开一朵白莲,“又要治我个僭越之罪?”

无烬雪身形未动,人已瞬至少年跟前。苍白的五指一把扣住他手腕,灵力如冰刃刺入经脉,却在探查到某处时突然停滞。

沈灼渊腕内侧那道淡红旧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无烬雪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瞬。

……这伤痕莫名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摸够了?”沈灼渊突然欺身逼近,灼热的呼吸故意拂过对方耳垂,声音压得极低,“要不要……把衣裳也……”

“放肆!”

霜气轰然炸开,沈灼渊却早有预料般借力后跃。衣袂翻飞间,他歪斜着勾住窗框,晃了晃不知何时取出的白玉酒壶。

“雪尊大人动什么怒啊,”间溢出的轻笑混着酒香,“不过玩笑而已。”

无烬雪广袖垂落,掩在袖中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孙鸢在彻底昏迷前,恍惚窥见司法神君琉璃眸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金色莲纹。

沈灼渊漫不经心地抽回手,宽大袖口垂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道伤痕。

“雪尊大人给这小丫头的符印,”他用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笑得无辜,“质量不太行啊,烧两下就裂了。”

“难不成,天界最近财政吃紧?”

无烬雪眸中冰凌骤凝,四壁霜花暴长如荆棘,整间密室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连飘落的竹叶都凝固在半空。

“破坏司法监察,”他每个字都裹挟着刺骨寒意,“依律当囚。”

沈灼渊微微一顿,随即放声大笑,可那笑声里淬着冰碴。他夸张地张开双臂,露出毫无防备的胸膛。

“好啊……来吧。”声音陡然轻得像情人低语,“尊代天行罚,我岂敢不从?”

青色火苗在两人之间诡异地定格,将他们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无烬雪转身时带起的霜风掠过沈灼渊衣角,那截靛青布料瞬间结满冰晶,却在触及皮肤前诡异地蒸腾成雾。

“下不为例。”

待那抹雪色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沈灼渊脸上笑意渐渐退去。他低头凝视着腕间伤痕,指腹重重碾过泛起金光的伤口,眼底猩红翻涌如血海倒悬。

冥照灯突然爆出刺目光芒,灯芯里一缕金丝疯狂扭动。

“啧!”他指尖一碾,金丝瞬间灰飞烟灭。

“傻子,”他对着雨幕低声呢喃,“你也没发现,真正的陷阱在哪儿。”

叶片在掌心旋转,叶脉诡异地浮现音律纹路。当纹路完全成形时,一红一白两朵莲花虚影在叶面交融。

他合拢手掌,再张开时只剩金色尘埃从指缝流泻。

窗外闪电劈开夜幕,似是天道在警告,电光将他唇角锋利的弧度映得森然。沈灼渊凝视着掌心残留的金粉,忽而讽刺一笑。

“哼,”任由雨水冲刷着手掌,“老东西你最好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躲着别出来。”

……

李月媚的死像柄淬毒的匕首,扎进天音寺命脉,昔日梵音缭绕的净土,如今充斥着压抑的喘息声。

灵堂外,那些素日道貌岸然的长老们眼泛绿光,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围着将死的猎物打转。

三长老赵清暴毙后,五位长老日日在议事厅要求无烬雪启用天道审问孙莺,连最后一点体面也撕扯点了。

孙莺站在阁主居所的雕花窗前,指节攥得发白,檀木窗棂在她掌心发出哀鸣,如同这座正在崩塌的千年古刹。

她记得初雪日,师尊将冻僵的她裹进鹤氅,呵出的白雾拂过耳尖:“莺儿,你将来要接我的位置。”

如今师尊的棺椁还未入土,那些曾摸着她的头夸“好孩子”的长老们,连守灵的香都不肯好好上一炷。

他们撕下伪善面具的速度,比撕扯孝布的裂帛声还要刺耳。

“师姐,准备好了。”

小师妹的声音惊醒她的恍惚。转身时,孙莺已戴上阁主的面具,唯有袖口细微的颤动泄露了情绪:“走。”

禁地长明灯将她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她跪坐在灵位前,凝视掌门印信上暗红的血指印。

是李月媚咬破手指留下的最后箴言。干涸的血迹里还凝着半片丹蔻。

“师尊……”喉间涌上铁锈味,她硬生生咽下,齿缝里漏出的气音惊动了供桌上的白烛,“您教我要顾全大局,可如今……”

指尖抚过“天音”二字,玉制的冰冷沁入骨髓。

不远处,黄画拽着沈灼渊的袖角,眼圈通红:“沈师兄,师姐她……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沈灼渊望着远处孙莺挺直的背影,漠然道:“重要吗?”

黄画想起市井流传的恶毒谣言。

说孙莺是李月媚在妓院留下的野种,说天音阁主之位来得腌臜。她摸了摸自己腕间的手臂,那里有一道被遗弃时野狗咬的伤疤。

“不重要,”泪珠砸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尘埃,“可是……”

沈灼渊转身,衣袂翻飞间,满地残花如褪色的记忆簌簌而落。他声音似淬了寒冰的剑锋。

“大道无情,何来可是?待你剑指九霄时,流言自会化作贺词。”

远处,孙莺正将掌门印信按在祭坛中央,鲜血顺着玉石纹路流淌,逐渐勾勒出一道音律符号。

禁地结界发出嗡鸣,千百盏长明灯同时暴涨,天音阁沉寂百年的护山大阵,苏醒了。

三更的更漏声刚过,余音未散,天音寺的琴室便被一片诡异的寂静吞噬。月光透过窗棂,在焦黑的琴面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孙鸢跪坐在琴前,指尖轻颤,抚过琴弦上焦灼的痕迹。每一道裂痕都像是被天火舔舐过,无声地诉说着那日的惨烈。

“最后一次……”她咬紧牙关,指腹压上琴弦,试图完成《青鸾叹》最后一段。

“铮!”琴音骤然扭曲成刺耳的尖啸,如同厉鬼的嘶鸣。

识海深处的符印猛然爆出金光,孙鸢一声凄厉的惨叫尚未出口,七窍已渗出血丝。琴弦应声崩断,猩红的弦丝在空中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最终无力垂落。

“果然如此。”

窗外,一声轻叹随风飘入。雕花木门被无声推开,月光倾泻而入,为那道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

沈灼渊指尖燃着一簇赤金色的火焰,火光映着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却衬得那双眸子愈发幽深。

“忍着点,小丫头。”业火顺着符印的纹路攀附而上,金光与赤焰撕扯纠缠,如同两股相争的凶兽。

带着薄茧的食指轻点在她眉心,火焰如撇着一般游走。

孙鸢浑身痉挛,剧痛几乎撕裂神魂,却在混沌中窥见了一幅上次未见过的画面。

并蒂而生的红白双莲,根系纠缠如血脉相连……骤然,一道刺目金光劈开云层,最后定格在一张模糊的容颜上,那薄唇轻启,似在低语:“……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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