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祁心口那团灼热瞬间退了下去,他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
灵星莫名的起了一点鸡皮疙瘩,连忙退开坐回对面,对他摆手,“有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
萧言祁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早已恢复冷静,“殿下有意激怒我,目的为何?”
灵星闻言收了玩笑之色,她拿出袖中的一封信放到萧言祁眼前,“萧公子请先阅”
萧言祁迟疑了下,拿起了眼前的信拆开看了起来,片刻后,他放下了纸,眉头微蹙,这竟是一封和离书,底下还有灵星的签名和印信盖章,他抬起头,“殿下这是何意?”。
“公子怕不是自愿做这个驸马吧,你我此前素不相识,我也不知公子品行,既然皇命难违,那我想给公子多给一个选择,若来日公子不愿再被驸马这个身份束缚住,我会配合帮公子恢复自由”。
“殿下究竟是想帮在下恢复自由,还是殿下想要这份自由”,萧言祁一语道破。
灵星丝毫不意外会被戳破,笑道:“公子说对了,我自然是想要,只是不想有一日跟公子闹到难堪的程度,我更喜欢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公子意下如何?”
萧言祁把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的双眸沉静明亮,神色不傲不怯,有着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后又大方承认,倒是个不扭捏的的姑娘,他将和离书折好放回信封内,将信收到了袖子里,“臣会好好考虑”。
灵星满意的点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希望在这封书信生效前,我们能和平共处”
“在下赞同公主此言”,萧言祁点了点头。
灵星见目的达成,起身与萧言祁告辞,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水榭。
殊不知,这晚,萧言祁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第二日,莘兰殿有人来传旨,皇帝要见九公主,灵星至今只梅园宴和太后寿宴上见过皇帝两回,这皇帝平时对他的女儿都不太关心,基本都是皇后后妃在管教,难道是昨日跟萧言祁的谈话内容暴露了?
灵星跟着传话的太监来到了皇帝的潜龙殿,灵星进去时,皇帝正闲坐在位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灵星上前行跪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皇帝抬了一眼,并未让她起来。
“不知父皇传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将手中的书丢在了灵星面前,灵星一看,是她在藏书阁看过的有关土地田制的书。
“听闻,你近日总去藏书阁一呆就是半日,这藏书阁的律法,田制,商制的书都快被你翻完了?”
灵星冷静回道:“儿臣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你从前总是深居于莘兰殿,不常在宫中走动,最近这段日子你又是跳水救人折了太后的金莲,又是求知若渴,这转变有点大啊”。
灵星心中一紧,这皇帝莫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父皇,儿臣救人只是因为情况紧急,折了皇祖母的金莲是儿臣的错,至于看书,只是因为儿臣即将出嫁,但对宫外却知之甚少,就找了些杂书来看,想先了解下外面的风土人情”。
“起来吧”。
“是”,灵星站了起来,垂着头,避免跟皇帝的眼神对上。
皇帝见她垂头低声下气的样子,心情好了些:“下次要做什么,可提前跟告知你母后,不要突然做些奇怪的举动,朕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
灵星心下不然,这皇帝好重的戒心,她拘了一礼道了声“是”,之后皇帝就让她退下了。
被皇帝召见后,灵星没再去藏书阁了,一时闲下来突然想起来跟王盈儿约定好的事,顿感自己失信,连忙去了未央宫禀明皇后,希望学琴之事不了了之。
皇后近日忙着操劳五公主的婚礼,无心应付她,只说了一句让她得空去雅苑,就把她打发了。
于是第二日,灵星手执皇后给的令牌命人给王盈儿传了信,当天下午,两人在约在雅苑碰面。
雅苑坐落在王孙贵族府邸聚集的区域,皇后派了孙嬷嬷安排马车送她过来,灵星一路上都乖乖坐好,好在下了马车后,孙嬷嬷并没有跟过来。
这雅苑不愧是风雅之地,灵星刚踏进门丝竹之声就不绝于耳。
灵星和王盈儿见面后寻了一处安静点的角落,两人坐在墙角树下,灵星四处张望,东瞧瞧西看看,她还是第一次出宫呢。
这厢,王盈儿已经摆好了古琴,她手指拨了拨琴弦,琴声将灵星的注意力拉回来,王盈儿停止抚琴,说道:“殿下不若先弹一首试试,然后再看看有哪处需要精进”
灵星哑然,她摸了摸鼻子,破罐破摔地把手放在琴弦上,随即来了一段狂野的即兴,不知所云又强烈的琴弦振动之声硬生生覆盖了雅苑的丝竹之音,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了整个雅苑。
王盈儿首当其冲,差点晕过去,灵星见状,赶紧停手,她自己都要耳鸣了,那琴声仿佛还在脑子里回旋,难听吐了。
“王姑娘,你还好吗?”,灵星见王盈儿被吓得不轻,心里涌上那么一点愧疚。
王盈儿理了理鬓发,还未回答,却见拱门处走来一群人,灵星抬头望去,前方几处阁楼里的窗户也被人推开,隐约有人头攒动。
灵星默了默,被围观了,貌似搞砸得过头了。
她正要提议离开此地,就听得周围叽叽喳喳。
“那不是王侍郎之女吗,刚刚那琴声是她弹得?”
“她不是才女吗”
“弹得也太难听了,才女之名是假的吧”
人群中不乏男子,也加入了讨论,王盈儿红着脸不敢抬头,灵星冷了冷神色,问道:“王姑娘,这琴可是珍贵之物?”
王盈儿轻轻摇头,“只是普通的琴”
她存了点私心,并未将自己的好琴带来。
灵星了然,手指重新抚上琴弦,一咬牙,手上加重力道,杂乱又强烈的琴音扩散开来,围观的众人纷纷皱眉,表情像吃了黄连一样,随后,只闻得“崩”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琴弦断了,灵星摊开右手心,一滴血珠浮现在中指上。
兰若原本站在后方远远的,见状立马扑了过去,焦急道:“殿下,您受伤了?”
王盈儿一听神色更加紧张。
灵星拿起兰若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粗粗地扫了围观的众人一眼,朗声质问道:“王姑娘,为什么你教了我那么久,我还是弹不好!”
王盈儿瞪大了圆眼,不知灵星为何突然发难,却见灵星冲他挤了挤眼,她愣了片刻,才试探道:“是,是臣女学艺不精,不若,我为殿下另请雅苑的名师?”
“雅苑的名师啊”,灵星接过话,眼神再次扫过围观的众人,围观之人见状纷纷躲避,生怕被她看上,一时间围观的人就散去七八成。
灵星眼底溢出笑意,正要收回眼神,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她前几日才见过的萧言祁吗。
对方见她望过去,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她回了个微笑,然后回过头对王盈儿说道:“回宫!”
说着就起身气势昂扬的往外走,兰若拿着带血的帕子跟在身后,王盈儿见四下无人,也连忙抱起断弦琴追上去。
三人来到雅苑大门口,灵星见孙嬷嬷和马车停在几十米开外,于是宽慰道:“王姑娘,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弄断了你的琴,我赔一把给你”
王盈儿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知殿下是替我解围”
“不是解围,本来就是我惹的烂摊子自当我来收拾,今日一遭后,王姑娘应该不用再教我学琴了,皇后那边必不会再追究”。
说着就把随身带的一条红玛瑙手链取下来递给王盈儿,“我身上没带银钱,不知这个够不够?”
王盈儿杏眼瞪圆,片刻后冲灵星福了福身,“谢殿下,够了”,她接过那串红玛瑙手链,紧紧握在手心
灵星冲她摆摆手,“那咱们就此别过,王姑娘快回去吧”,随即朝马车走去。
王盈儿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身离开,正好迎面碰上走出来的萧言祁,两人错愕了一瞬,都停了下来。
“萧公子”,王盈儿打了声招呼,萧言祁礼节性的颔首,正要离开,眼神扫过王盈儿手里的琴,看见那断弦处有一点血红,微微皱眉,不过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抬脚往外走。
王盈儿与他擦身而过,顿时心跳如鼓,她也曾是偷偷喜欢过萧言祁的人,她鼓了鼓勇气,转身追上去。
“萧公子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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